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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拭目
  从一开始,我就在逃避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去探求,只是抑制着“我”可能带来的灾难和影响。那些记忆存在我的脑子里,让我不想重蹈覆辙,那种一个人感觉实在是讨厌。我想靠近他们,走近他们,一起作战,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还有她,倾尽一生,我也要保护她。
  不过,也只是想想。到头来,想要逃避的,永远逃不开。
  凶兽咆哮,逆天冲霄,带着磅礴气浪冲向卫炎明。卫炎明双手合十,三阳飞舞,化为一线。气浪袭来,一只铁臂劈入其中,只是一滞,激起惊涛骇浪,便是爆裂破碎了去。凶兽利爪一挥,飞溅浪花凝聚成型,浮现出数头凶兽象形。
  有的双臂强健,却无后腿,头脑亦是极小。有的背生双翼,并无羽毛,浑身犹如铁铸,两只短小利爪闪烁寒光。有的,一目双瞳。有的耳大似扇。此类猛兽不胜枚举,从气浪中扑出,恍若从远古苏醒,将死前所有怨恨都要发泄出来。
  这些战兽,都是略显眼熟。不过,已经再没有那种饥饿和嗜血感。剩余一只铁臂,映照着三阳之影。甫一挥拳,周围戾气都是消散而去,清明回归少许。三阳气劲何其霸道,如蝗虫过境,将这血浪与凶兽都是蒸发了个干干净净。
  凶兽眼神不变,戏谑更甚。卫炎明喘着粗气,消耗太大。暴戾印已经无法帮助他一分一毫,都被凶兽占据了去。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这东西抗衡。卫炎明侧目看了看在一旁呆滞的鸟,张开自己的手低喝一声:“助我!”
  鸟下意识行动,振翼飞翔,化成一柄血剑,送到卫炎明手中。凶兽头顶烈阳,射出道道火矢,每一根箭头都是一只凶兽头颅,涌向卫炎明。
  擎着血剑,飒然挥舞。一道弯月照耀,将一片火矢与血气吞没,消失无踪。心像变幻,不再是一片混沌暴戾,影像浮现,那白鸽飞舞,殿堂瞩目,城墙血战,历历在目。
  一杀,名初扬。
  一道浩瀚弯月,分割天地,攻向凶兽。如此威势,就是它再凶再厉,也不愿再抗衡片刻。赶忙偏头,躲避此剑。不料,弯月一鼓,猛然炸开。将它震的失去平衡,直坠落地。
  须臾间,影像再变。平原决战,大漠奔袭,一往无前。剑气凛冽,凝成尖锥,冲破一切。凶兽只觉眼前一闪,劲风拂面。接着,直接发出惨烈的吼叫。它的半边身子,都是破碎而去,化入心像。
  它不甘,满腔愤懑。战力根本无法展现,这副身体伤疲劳顿,入主之后一心就在寻找血源,结果被不断攻击,伤势不断加深。就算现在已经不再操纵,身躯上的伤痛还在不断返还给凶兽,让它无法全心对敌。更何况,在这心像之中。卫炎明状态万全,越战越勇。
  鸟原本以为暴戾印可以弥补其中差距,这副身体也可以迅速痊愈。结果到了现在,全部事与愿违。暴戾印所带来的戾气已经开始逐渐退去,长久下去,卫炎明只会重掌主权。
  凶兽怒吼,重重摔到地上。它向天一望,四面璀璨夺目的墙落下,将它死死钉住,形如牢笼。任它再多挣扎咆哮,撕咬吐火,都是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心像四周,玉峰恶战,天险遇难,深夜鏖战。一年的经历,历历在目。还有,亚不多突如其来的亡故。卫炎明这才看清楚,那双眼睛中蕴含的东西。
  那是希望与传递。
  卫炎明剑锋一转,倒握血剑,剑芒绽放,刺入凶兽胸膛。银壁偏转,却没有再向四周绽放,反而转向内里,四面银壁向内刺入,加固束缚,凶兽行动停止,只能维持呼吸。打了个响鼻,摇晃头颅。
  凶兽,被制服了。
  外界,拓跋正拦下乌罗,停下手中的攻击。“停下,快点,这小子没动静了。”拓跋正急切,卫炎明的身躯已经是千疮百孔,根本是凭着一口气吊着。乍一看,早已应该是一具尸体。
  拓跋正走上前,将浩瀚火气打入他的体内,舒筋活络。
  “我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乌罗站在一旁,十分担忧,之前攻击每一手都是毫不留情,将自己的力量完全释放。
  “没……没有。”二人一惊,转头看向慢慢起身的卫炎明。虽然十分虚弱,但眼神凌厉,判若两人。
  “帮我,我需要……血,很多,很多。”说完,便是昏了过去,悄无声息。
  拓跋正和乌罗面面相觑,心中疑惑,却已刻不容缓,拓跋正扶住卫炎明身体的那只手,都已经被血侵染完全。伤口崩裂,骨骼再断。二人相视,点头示意。
  乌罗与拓跋正,直接将自己的手咬开一道大口,血液喷涌而出。洒在卫炎明身上,二人惊见,自己的血液接触到卫炎明皮肤的那一刻,就被吸纳进入体内,略显苍白的皮肤立刻充满血气,骨骼复位,血肉生长。
  二人愣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少顷,二人的血液已经不再被吸纳,不论如何泼洒,都是流于表面。这……治好了?
  拓跋正继续输送火气,将火气充盈在卫炎明地身体中。探寻筋脉情况,已经好转大半,可惜仍有大量堵塞和损伤。
  “不行,他还没痊愈。”拓跋正对着乌罗说,眉头紧皱。
  “我们的血已经没用了,这怎么办。”乌罗挠头,真的不想让士兵来做这种事,若是有诈或是陷阱,可是负不起那份责任。
  “我来吧。”一把血洒出,卫炎明骨肉再度蠕动,血气不断升腾。“除了血,还有这个。”来人拿出一罐药液,沁人心脾,光是嗅一嗅就让人精神一振。“这是第二株灵药制成的,这家伙肯定需要。”
  “谢谢了,徐将军。”拓跋正感激,拿过罐子,不过卫炎明如今这情况,突然用药只能让筋脉更加残破,拓跋正只能干拿着。
  “喂,你这跟我的方法有什么区别。”心像里鸟不断看着这一切,着实不忿,这跟自己做的,有什么区别。
  “看着就好了,你缺了你需要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我有了我曾经一直缺少的。”卫炎明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恕我直言,就这几个人的血,还远远不够,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治疗就完了的。”鸟十分急切,心中亦是后悔,怎么就脑子一热与卫炎明并肩战斗。
  “会有的,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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