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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者不善
  顾轻舟那泪珠子如断了线的珠串,止不住地顺着白里透红的艳色脸庞往下滑落,当真是这无边莽原中,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人花。
  额托里大笑,对着顾轻舟伸出手,顾轻舟便捏着裙摆,踩着碎步跑到额托里跟前。
  巴日弄用刀拦在顾轻舟面前,顾轻舟咬唇白了白脸,似是吓得不敢乱动。
  “无事。”额托里笑看着顾轻舟,挥退了巴日弄。
  等巴日弄收起刀让开后,顾轻舟才走到额托里跟前,双手扶着额托里的膝盖跪坐到他脚边。
  顾轻舟仰着头,羞怯地望着额托里,仿佛将他当做了天神来仰慕爱戴。
  额托里也一只手,粗糙的掌心缓缓抚摸着顾轻舟滑嫩姣美的脸颊,当真如把玩一只爱宠般。
  “看到了?这小东西,只想伺候本王,你们两个,再挑个别的女人好了。”额托里从这场男人魅力的争斗中轻而易举地胜出,心情大好。
  顾轻舟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张开嘴巴,任由额托里欺身靠近,当众吮吻着自己,甚至将粗舌伸进她的檀口之中,搅得顾轻舟如同稚儿,从唇角溢出了晶莹的口涎。
  顾轻舟听着那底下传来的低低调笑声,猜想在这些人眼中,自己或许已经是淫妇无疑,可自我厌弃的情绪不论多么强烈,她都要装出一副无耻享受的模样。
  都是做玩物,既然有所选择,她为什么要选那两个于她复仇而言毫无用处的男人。
  等额托里亲够了,拉开自己和顾轻舟的距离后,顾轻舟便将头枕在了额托里的膝盖上,无比乖巧顺从的模样。
  可巴日弄却觉得,顾轻舟这个大启来的和亲女人,未必是善茬。
  贺契的新大王登位并不如大启新皇登基那般隆重盛大,除了让那个神神叨叨的巫师占了一卦,说额托里露威带煞有帝王之相,是真神亲选下凡,解除贺契世代贫苦命运之人外,就是屠尽了一干不服之人,弑父第二天就正式做了贺契新大王。
  顾轻舟坐在自己成亲那日的“婚房”内,一边喝着陪嫁过来的茶叶泡的苦茶,一边听着冬霜带来的有关额托里妻妾消息。
  她原以为,像额托里那急色之人,必定如他父王英赤一般妻妾成群,却没想到,额托里目前只一个原配王妃,三个妾室夫人,相比英赤,可以说是少之甚少。
  “新大王虽说眼下只有一个原配王妃和三个夫人,却已经有了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公主若是想母凭子贵,怕是难。”冬霜说道。
  顾轻舟只笑笑,不置可否。
  夏花是个急性子,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你也算的是大启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家闺秀,旁的不说,礼义廉耻你总归是懂得的。你刚新婚丧夫便迫不及待改嫁于你的……继子,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求来的,我若是你,倒不如一头磕死来的清白干净!”
  顾轻舟抬眼看了看满脸厌恶的夏花,渐渐收敛了笑容。
  “名门贵族,大家闺秀?你说的那个人可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因为谋逆而满门被抄的罪臣之女,也偏生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礼义廉耻可不能让我活下去。你若如此愤慨,不如你去死一死,待你死后,我必定给你墓碑上刻上贞烈二字。”顾轻舟轻飘飘地扫了夏花一眼,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头也算是舒畅些许。
  “你若是不愿伺候我这等无耻之徒,尽可以去别处寻出路。”顾轻舟淡淡地说道。
  夏花被顾轻舟一言一句堵得是半个字都再说不出来,冬霜连忙打圆场说道:“公主说笑了,我们两个是和你陪嫁过来的侍女,自然是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主子的。”
  “既然心底知晓除了我这儿,整个贺契再不会有地方能容下你们,从今往后,这自称,也可以改了。”顾轻舟本不是那种等级观念浓重的人,但如今却知道,若不拿出主的架子来,那奴也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奴婢知道了。”冬霜死死拉住夏花给顾轻舟屈膝行礼。
  “还有,从今往后,不用叫我公主了,昨夜大王不是给我赐了名号吗?”
  “是,蕊夫人。”冬霜从善如流地改口。
  要说这个“蕊”字从何而来,还是额托里今日凌晨里祭天结束后,压着她在床榻上行欢之时“赏赐”给她的。
  那时候外头已经蒙蒙亮,顾轻舟全身如浸了水一般,连眼睛都如水洗似的。
  额托里弄得尽兴,末了看着她似娇花弱蕊的模样,便给她起了这么个“蕊夫人”的称号,就是顺势敲打着她不要招蜂引蝶。
  顾轻舟分只蒙蒙着一双眼,好不可怜地看着额托里,嗫嚅了半天,才扭着腰肢细细声儿说道:“不要旁的人,我只要大王。”
  额托里被她这话取悦到,鼻息间哼哼笑着,慢慢放下她的腰臀,使得顾轻舟酸痛的腰椎骨头终于能松缓下来。
  “我只要大王一人,大启女人,断没有一女侍二夫的道理,若有那一日,大王不如了结了我,这样,我便生死都是大王一人的。”
  贞操于顾轻舟眼下而言,不值一文。但额托里现在想听什么,她就愿意说什么。管他于礼教伦常合不合,管他这些话有多放荡,都不重要。
  额托里听了顾轻舟一顿“剖心”,却忽然收起脸上那轻佻笑意。
  “大启竟然送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过来,当真是到了亡国之时。”额托里讥讽的话虽说是骂的大启,但顾轻舟知道,这也是在变相讽刺自己是个奴颜媚主的下贱货色。
  “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这辈子,你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能是我额托里的女人。”
  原来,他叫额托里。顾轻舟愣神地看着灰黄色的屋顶想。
  贺契本就有父死娶母,兄死娶嫂的习俗,所以顾轻舟就这么毫无异议的成了额托里的蕊夫人。除了两个陪嫁而来的侍女在心中不知如何作想外,其他人都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
  而因着额托里新登位后连续五日宿在了顾轻舟房内,终于在第六天,顾轻舟见到了传闻中拥有两个嫡子的王妃再塔娜赞。
  冬霜先前带回来的消息是,这个王妃比额托里的年纪还要年长五岁,仗着和额托里是年少夫妻,所以脾气不好,又总爱让人守规矩。
  “但大王似乎对她并不多看重,登位后,连一顿饭都没同食过。”冬霜说的时候觉得此事怪异,顾轻舟也同样觉得奇怪。
  身为正妻,又为他诞育两个嫡子,即便没有恩爱情谊,至少该给的体面和尊重也要给些的。
  可贺契的民风习俗和额托里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让顾轻舟觉得还是见怪不怪的好。
  “见过王妃。”顾轻舟蹲下身,学着贺契人给再塔娜赞行礼请安。
  一双暗金乌靴就这么立在顾轻舟眼前。
  “起来吧。你是大启和亲来的公主,本应是较为尊贵之人,不过如今成了大王继承而来的财物,很多事情便不能照先前那般算了。”再塔娜赞直接一把撕扯掉那层薄弱的遮羞布,非要让顾轻舟羞愧难当。
  “王妃说的是。”顾轻舟却在来贺契前,就已经打定主意将尊严当作身外物了,所以再塔娜赞的话,也伤不了她什么。
  等顾轻舟站起身后,再抬眼看向再塔娜赞,从五官脸型上可以判断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位美人。只是她如今穿着打扮得再华贵,也遮掩不了贺契风霜侵蚀下,那看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再衰老一些的面容。
  想来先前跟着额托里也是过得十分不易。
  “既然你知道,就不该日日纠缠大王。几位夫人已经多次向我哭诉,我本以为你是大启来的女子,必定会守着规矩,多加劝导大王,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肆意胡来。”
  守规矩?贺契这地方,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再说那肆意胡来的,从头到尾都不是她。顾轻舟知道这个王妃不过是出于女人那本能的嫉恨,额托里她奈何不得,自然是要拿自己这个毫无依仗的人开刀。
  “王妃训诫得是。”顾轻舟不痛不痒的模样,让再塔娜赞看得心底发恨。
  再塔娜赞死死盯着顾轻舟那美艳绝伦细皮嫩肉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女人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厌恶至极。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我今日便罚你到院落中跪着,待日落了方能起身。”再塔娜赞似乎已经对顾轻舟是网开一面了。
  而顾轻舟也不反抗,就那么柔顺地接受了再塔娜赞的惩罚。为防止顾轻舟虚与委蛇,再塔娜赞甚至留下了一个贴身侍女站在檐下盯着她跪。
  顾轻舟抬眼看了看刺眼热辣的阳光,心道:这女人歹毒的心思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白日里的贺契,日照充足,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男子,跪一日下来,多半都要晒得皮肤通红刺痛,更何况是细皮嫩肉的顾轻舟?怕是真要晒掉一层皮。
  冬霜看着顾轻舟衣着单薄地跪在院落正中央,周围毫无遮挡阴影,而那太阳却是能把人晒成人干的架势,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蕊夫人再这么晒下去,人就算有口气活着,皮都得晒掉一层。”冬霜小声对夏花说道。
  夏花撇了顾轻舟汗流浃背的样子,不屑地回应:“还不是自找的。当自己能靠着卖弄色相得宠,如今还不是王妃说罚就罚。今天就算是把她晒死在这里,大王难不成还能为了她跟王妃翻脸吗?”
  “夏花你是不是傻?再不想办法保住她,咱们两个还怎么在贺契活?你以为没了她,咱们俩就能回大启吗?别做梦了,我们俩的下场只会比蕊夫人更惨。”冬霜恨恨地对夏花斥道。
  夏花被冬霜说得惴惴不安,终于是害怕起来,急问:“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找大王啊。”冬霜白了一眼夏花。
  “找,找大王?大王他能,能管吗?”夏花见识过额托里的手段和冷血,对这种办法很怀疑。
  “不找大王,还能找谁?”冬霜说着就准备偷偷溜走,却被王妃的贴身侍女乌莹喝住:“你想去哪儿?不等蕊夫人跪完,这屋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冬霜无奈,只能站在原地,转过身。
  顾轻舟跪在那儿,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忽然两眼一闭,倒到了地上。
  冬霜立马跑了过去,扶起顾轻舟汗湿的身体,急问:“蕊夫人,蕊夫人你怎么样了?蕊夫人?”
  乌莹只觉得那主仆二人在做戏,不耐地说:“蕊夫人,这才跪了多久你就只撑不住了?大启送来的,莫不是个纸糊的?日头才刚刚上来,你就晕,是不是要我去向王妃禀报说你不服管教?”
  冬霜伸手给顾轻舟遮挡着头上暴烈的太阳,一边跟乌莹求饶斡旋,一边对着傻站在檐下的夏花使了使眼色。
  夏花不敢惹乌莹,可若是顾轻舟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保不齐在贺契也活不了多久,权衡之下,夏花还是贴着墙边,一点一点地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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