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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前来的四皇子
  宋吉同四位大夫一同往伤兵营的方向去,还未进门,便发现今日的伤兵营似乎有所不同。
  伤兵营么,受伤的各种将士们难以自抑的痛苦声是少不了的,平日里都是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今日居然快到了门口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是奇了怪了。
  推门一看,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宋吉慢了半拍,后边的四位大夫和他们的药童却都跪下了。
  “见过四皇子。”
  后知后觉地宋吉也跟着行礼。
  看不出来,这个沈景衍,天生贵胄居然也不嫌弃伤兵营这种味儿大的地方,难怪这军中将士们对他好评度颇高。
  沈景衍摆摆手,示意几人起来:“我今日只是例行巡视,你们便当我不在,该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
  这时候,取银针的药童也到了,刚才那位大夫将自己的银针递给了宋吉。
  宋吉接过后,依然是先掂量了一下银针的重量,随后才去过一针,指尖微颤,观察着针尖振动地轨迹。
  虽然离她的要求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却是比制式的银针要好上太多了。
  而且,能看出来,这套银针平时有被主人很好地使用和保养,想来也是主人的心爱之物。
  愿意外借,宋吉心里承了这份情。
  宋吉测试银针的过程被沈景衍尽收眼底,他当然也没错过宋吉脸上并不明显的遗憾之色。
  “小宋大夫没有自己合用的银针么?”
  扎心了。这不是从家里溜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么,东西哪里带得齐全。
  除了银针以外,此次宋吉需要用到的还有剖开伤处和用于缝合的工具。
  穿越之前,宋吉便参与到过中西医结合的相关项目中去,只不过当时是以药物成分提取为主。
  穿越之后,不知是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体构造存在轻微差异,针灸的效果比宋吉想得还要强,银针止血成为了现实,中西医结合也从药物走到了手术。
  只可惜,侯府里的人虽然疼她,她却不能真的天天往家中人身上扎针。
  没有实践空有理论,便不能说自己实现了这种突破。
  昨日替老秦处理伤口,验证了宋吉的部分理念,今日做这种尝试,算是另外半步的尝试。
  希望自己能成功吧。
  严谨地替所有需要用到的用具消了毒,在预计的刀口撒上自己昨日赶制的药粉,银针减缓血液流速并且做局部的麻醉,宋吉赶紧利落地破开了伤处。
  “这,这,小宋大夫,你意欲何为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为人医者,怎可如此啊。”
  宋吉已经专注于手术的过程,同时不时吩咐杜若对她做一些辅助,并未留意其他人的议论。
  说是请几人来掌眼,其实就是客气而已,中医这上面或许本土的大夫会与她有细节理解上的不同,或许能带给她一些启发。
  可是说到西医,他们连听都没听过,她还指望他们对银针在手术中的应用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不成?
  大约是昨日宋吉那一手阵法震撼了伤兵营的患者,他们虽然也不解宋吉的动作,却是没有太过干扰。
  只是,小声的议论总归是少不了的。
  眼见着周围杂音有加大的趋势,沈景衍直接出声定乾坤:“本皇子虽不通医术,却也听过华佗替关云长刮骨疗毒之说。”
  “两位大夫既是赞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对华神医此举如何看待?”
  出言的两个老大夫倒不是对宋吉抱有什么恶意,只是年纪大了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而已。
  经过沈景衍地提点,倒是能重新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了。
  “唉,四皇子说得是,终归是我们着相了,为医者,当以病人为先。”
  “是我们眼界不如小宋大夫。”
  这时候,宋吉已经分离开了伤处的皮层和肌肉,露出了仍为完全和附近的原骨生长好,却有了歪斜趋势的碎骨。
  取出一把常见的锤子,宋吉也有些无奈,工具太不趁手了。
  她现在是替沈景衍打工的打工仔,沈景衍家大业大的,一万两银票眼睛不带眨,替她定制一套手术工具肯定是小意思吧。
  用锤子敲着手中的制式银针,将生长得不对的碎骨的骨缝重新分开,然后再重新拼接回正常骨头的模样。
  时间还是太赶了,找不到磨骨合用的工具,最终凭借好的骨头还是有轻微的歪斜,这就是自由生长的碎骨形状已经有些不规则导致的后果。
  拼好骨头,宋吉已是满身大汗。
  任谁拿着平时锤木头的锤子去锤银针,都会累的。
  在场的人多是将目光集中在了陈三儿的腿上,唯有沈景衍的眼神时不时就会溜到充当宋吉助手的杜若身上,暴露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些微酸意。
  毛头小子一个,替人擦个汗都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宋吉带这么个药童干什么。
  听说这药童的名字还是宋吉取的,杜若,还真是抬举他。
  在骨骼,肌肉上分别撒上自己特质的药粉,最后对切口处进行缝合。
  做完这么一台复杂的骨科手术,宋吉的体力还是有些吃不消,支持她的信念一散,人就有往地上塌的趋势。
  沈景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挪动了几步,却因为距离抵不过离得最近的杜若。
  杜若一把搀住了宋吉的手,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宋大夫,您当心。”
  宋吉道了声谢,从自己随身的药瓶中取出一粒丸药服下,这才重新有力气取银针。
  取完所有的银针,宋吉有些不在乎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一边喘气一边嘱咐陈三儿术后该如何照顾自己。
  当然,这话也是说给负责照顾这些伤兵们的人听的。
  手术从来都不是上台的那几个小时,术后护理不好,一样能导致手术的失败。
  在场诸人听得用心,尤其是四位大夫和药童们,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唯一有点不得劲的,估计就是沈景衍了。
  刚才杜若扶住宋吉的那一幕,时不时在他眼前闪回,现在他看杜若简直哪哪都是毛病,很是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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