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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苏鱼等不了一点。
  顾观澜一走,她就拾了顶帷帽,去找顾临渊。
  她肯定是进不了宫的,虽是少夫人,但没有诰命,不能陪坐。
  但顾临渊可以。
  离府的这些时日,他已经谋了官职,在兵部任掌固。
  她其实拿不准,顾临渊是不是还记恨她,能不能帮她这个忙。
  但这是她的最后一搏了,只要下毒能成功,她怎样都可以。
  她跌跌撞撞地敲开了别院的门,见到他的那一瞬,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二弟……”
  顾临渊很意外她会来,心底高兴,却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他忍不住出言嘲讽:“嫂嫂这是怎么了?被大哥打了,吓着了?”
  苏鱼摇摇头,伸手来扯他袖子,眼圈红得可怜,实打实地勾引。
  “还,还要严重得多。”
  “二弟,帮,帮我。”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临渊几乎是瞬间被她点着了火,粗粝的手指划过她嫩豆腐般的脸蛋,狠狠一掐。
  “嫂嫂如今可真是,明目张胆地来卖了。”
  苏鱼鼻头红红的,开始掉眼泪:“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
  男子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摁在书案上:“别装了,苏鱼。”
  “你又打算怎么利用我?”
  女子怯怯的:“我想杀人,你会帮我吗?”
  男子闷哼般地笑了声,大手探进她的裙摆,撕扯而下:“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苏鱼还没来得及惊呼,绸裤已经掉到了脚踝,她整个人被推倒在桌案上,撞碎了一地笔砚。
  就连他洒金的纸笺,也被她的羞涩浸染透了。
  她楚楚可怜地圈着他的脖子,做出奉承的姿势:“我,我自是诚心的。”
  “二弟,你,你自己拿吧……”
  顾临渊哪里受得住她这般引诱,单手解了系带,就去沾染她。
  他们又有好多天没见了,他恨过她,怪过她,却怎么也抵抗不了她。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书案止不住地晃动,四根桌腿摇摇欲坠,嘎吱作响。
  苏鱼已经磨烂了宣纸,弄脏了砚台,那根可怜的狼毫笔,早已失了它原本的功用,落在她细嫩的腿肉上,痒得不行。
  男子还偏要羞辱般地揪着她,蘸了金墨,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写了个“奴”字。
  苏鱼瞬间呜呜嘤嘤起来,无非是可怜巴巴地骂他,又挣扎不了一点,边哭边喘,勾得他神魂颠倒。
  “太欺负人了,就知道欺负我,坏死了!”
  “洗不掉怎么办?我的名节都要被你毁了。”
  “帮我,帮我擦掉……”
  顾临渊怎么可能帮她擦,当然是越弄越带劲,差点把她可怜的小腰折断。
  他搂着她颤抖了一阵,一声低喘,都给了她。
  反正他已经被赶出府门了,不用顾忌她受孕的事。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错觉这还是昔日的温存,他能亲着她,直到月落夜深。
  但此刻青天白日,天光亮堂得不行,将他情靡一地的罪证,照得清白。
  苏鱼双腿发软地扭了扭,得了他的许可,才将绸裤提起来,一边系带子,一边手抖。
  顾临渊很好心地凑过来:“嫂嫂,我帮你吧。”
  他居然没有再使坏般逗弄她,而是替她将裙子整整齐齐地穿好了。
  他搂过她,把玩着她鬓间的一缕香发:“什么事,急不急?”
  苏鱼滑下桌来,终于站稳了:“我,我要你进宫,把这瓶药粉下给我夫君。”
  “这是连续服食十五日的毒药,就差最后一天了。”
  顾临渊惊讶得半晌没说出话,又像是落入意料之中,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我想起来了,嫂嫂。”
  “原来是你想杀他。”
  他捏住她下巴,没忍住用上了几分力气:“在岳州的事,也是你设计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可以给你当枪使,我可以不计较。”
  “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鱼缩着身子,就是不说话,好像任凭顾临渊怎么动气,她都不会开这个口。
  顾临渊却不饶她:“你跟他有仇?你跟他能有什么仇?”
  苏鱼咬了咬牙,双臂抵着他:“你只说帮不帮我。”
  顾临渊晦暗难明地瞧了她一瞬:“他死了,你怎么办?”
  “你替他守寡,还是嫁给我?”
  “还是你想让我当你的替罪羊,送我一起死?”
  苏鱼默了片刻,诚实地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你,我不拿这种事哄骗你。”
  “我也不会看你去死,这药只有府中近身的人能下,你离府这么久,根本下不了。”
  “你只要宫宴趁乱接近他一次,就够了。”
  “如果我为着这事死了,我也快意。”
  “你不要坏我的事,求你了,我一定一定要他死!”
  她吼得颇有些声嘶力竭,幸好顾临渊单独住,屋外没有人。
  他定定地看向她,感觉她又陌生了几分,可这样的她就像生在他的心尖上,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易支配走他的心魂。
  他没来由地,摸了摸她的脸:“我以为你会花言巧语地骗我,说杀了他,我们就能在一起。”
  “苏鱼,你还算有点良心。”
  “我会帮你。”
  “从前你算计我的账,下次再问你讨要。”
  他换了一身官服,腰上鎏金,衣袖深绯。
  然后安静又叹息般地看了她一眼:“我去了,嫂嫂。”
  “你不要负我。”
  苏鱼只觉心上褶皱般地缩了半秒,秋风像沁凉的雪,把她的情意敲打得不知所踪。
  她步行回了侯府,蹲在庭前等消息。
  自她嫁人以来的点点滴滴,像碎叶一样,扎在她的眼眶里。
  她很能哭,戳一下就能哭,但此刻却是真心实意地哭了。
  其实这短短几个月的日夜,已经是她十六年人生中,最温暖的一段了。
  虽然一切都是假的,夫君是坏的,小叔子是狠的,她这个少夫人的身份,也是偷了大姐姐的。
  她忽然就想仰躺在竹簟上,看四方庭院里的流云。
  他们的命运这般奇怪地交织,也终要宣告结束。
  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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