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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顾临渊神情恍惚地回去了。
  夜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被苏鱼轻轻揭过了。
  又过了三日,他托发小去找山南匪寇袭击顾观澜的证据,竟然也轻易找到。
  于是,在他被关在偏僻院子里的第十日,顾观澜把他放了出来。
  “我伤好了,你晚上去。”
  顾临渊差点都不敢信,生怕顾观澜还留有后手,准备报复他。
  可那人只是目光随意地剜了他一眼:“夫人太黏人了,消受不了。”
  “你去解决一下。”
  他吓得心里一咯噔,第一次在去睡苏鱼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他徘徊到更漏将尽,终于还是披了顾观澜的衣裳,站在苏鱼的卧房前。
  虽然他觉得,演不演都无所谓了。
  他和苏鱼,心里都门清。
  意料之中的,苏鱼没有像往日那样,小步跑下榻,满脸幸福地来圈他的腰。
  而是一言不发地躺在锦帐里。
  顾临渊走过去,沉默了好久,在她手心里,放了一颗红瓷做的红豆。
  “带给你的。”
  “之前你说,希望我去南边,能给你带东西。”
  苏鱼仍旧蜷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小手一抛:“我不要。”
  “我只要我夫君给我带东西。”
  顾临渊有些黯然,将那颗被她扔掉的红豆捡起来,略显拘谨地坐到她床边。
  他刚想抬手碰一碰她细软的头发,就被踹了一脚:“不许上榻。”
  男子只好蹲在一旁,看她眉头紧皱着生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许确实是他错了,从最开始,就不该答应这么荒唐的请求,做错之后,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真相告诉她,不顾她意愿地绑她走。
  幸好他们回来了,他那个驾车的发小告诉他,那日城门,全是伏兵。
  苏鱼救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苏鱼到底是怎么想他的,似乎很憎恶他,却又舍不得他死。
  “嫂嫂,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你会原谅我吗?”
  苏鱼翻了个身,越发烦闷:“不会。”
  “你以后不要招惹我,不要插手我跟夫君的事。”
  顾临渊心里堵得慌,指节都捏出了脆响,终于自嘲地笑了笑:“我哪里不如他?”
  “你以为仅仅那一夜是我吗?”
  “我告诉你,自从你嫁到这个肮脏的地方来,每一夜,每一次,都是我。”
  “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看清楚了,苏鱼。”
  他见她根本不理会他,更加生气,直接点了铜架上的灯烛,照着二人的脸。
  “你倒是看我,你看我啊!”
  “每次你缠着要做的人,是不是我?”
  他将顾观澜的外袍扔了,头一次发现,自己无比憎恶这个熏香的味道,就像他永远笼罩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永远见不得光。
  他粗暴无比地将苏鱼扣入怀中,逼她感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熟悉吗?”
  “是我吗?你说话,你说话啊。”
  “你怎么不要了,你平时不是很喜欢我的身子吗?”
  “还是你很要脸,嫂嫂?这时候想起来你是我嫂嫂了?”
  “又不是你求我快点的时候了?”
  “我们早就烂到一起了,我不要脸,你也通奸了啊。”
  “你要是那么三贞九烈,怎么不去告诉你夫君,我折辱了你?”
  “你也不干净了,嫂嫂,你也不干净了。”
  苏鱼被他气笑了,从榻上撑起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我不干净?我干干净净地嫁到你们侯府来,碰到你这种畜生。”
  “欺我辱我,把我当什么?”
  “你们把我当什么玩意儿?”
  她跪在榻上,刚扇过巴掌的手,还在火辣辣地疼,眼泪却是真情实感地掉了下来。
  “我不过是求一份夫妻和睦,恩爱百年,你们却偏不给我,还把我好端端一个人,变成了淫娃荡妇!”
  “你们对得起我吗?顾临渊,你第一晚强暴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可以做你榻上的玩物?”
  “你把我当人吗?你们两个,把我当过人吗?”
  她哭得时断时续,一点也没有梨花带雨的娇弱,倒像是怨毒狠了的不忿,看得他一阵心惊。
  他抬起袖子,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无比怜惜地替她擦了眼泪:“对不住,苏鱼。”
  “我会向你赔罪的。”
  “他的罪我赎不了,但我欺瞒了你,作践了你,你大可以向我撒气,骂我,教训我。”
  “都是我该受着的。”
  “不要赶我走。”
  他长睫垂着,眸中是货真价实的悔愧,好像苏鱼让他做什么,哪怕是杀人越货,他也肯做。
  女子稍微平复了些许,仍在喘气,湿着眼睛睨他:“不许碰我了。”
  顾临渊如蒙大赦般地抬起头:“好。”
  苏鱼不跟他计较了,甚至在包庇他。
  因为她没把他打走,而是允许他留到深夜,待到熏笼的燃香浮尽,就像以往连做几场的时间。
  她在谨慎地维持从前的习惯,好不叫任何人瞧出端倪。
  顾临渊忽然有一种错觉,至少在大哥和他之间,苏鱼更信赖他。
  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就凭苏鱼替他遮掩逃跑一事,而且事到如今,还能跟他同处一室,仅仅是不再给他睡。
  他莫名胆子大了些,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分外清晰:“其实你也,有点喜欢我吧。”
  苏鱼下意识地反驳他:“我喜欢夫君。”
  顾临渊很是笃定地笑了一声:“你撒谎。”
  苏鱼顿了好一会儿,着实是懒得再装,直接拿被子蒙住了头:“不讲这些没用的。”
  顾临渊笑了,感觉这是头一次,他们的心隔得这样近,他不是在跟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话,而是碰到了真正的苏鱼。
  他坐在她床边,没有任何的触碰,却感到由衷的甜蜜。
  直到熏笼里平日伴着淫靡的气味燃完了,他才披上别人的衣裳,跟苏鱼告别。
  “嫂嫂,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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