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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蒋太惊奇了,她还以为这孩子是来给她丈夫看病的……
  “是,您的病更重,您先生的病不打紧。”何年夕应了一声,从善如流的取出药枕:“我替您扶脉。”
  “哎。”
  何年夕让她把手放置药枕上,她自己则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个法诀,另一手搭上蒋太的脉。
  这一探,何年夕的眉微动,还真是刑克六亲命啊。
  太素脉,可预言探知人的一生贵贱吉凶福祸,何年夕行医多年,也并不是对每人都会以这脉法去相人,毕竟命数如织,变幻无穷。
  眼前这蒋太,不过是勾起了何年夕的稀奇。
  她还是头一回见有比霍亦琛的命格还硬。
  一如她抓的吉气那般所定,她命主刑克六亲,少时失慈失怙,随后先丧哥后丧姐,饥荒年间又死了侄女,嫁入蒋家后,23岁丧女,恐怕这个月蒋家会有丧失发生。
  换做别人,早就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可这蒋太,却心态极稳,不,应当是说心如枯槁之木,无波无澜,顺应自然天意,包括生死。
  难为她,能饱受寒症折磨隐忍这多年,不,或许比起六亲绝的麻木痛楚,这寒症的折磨带来的麻木也不足为提了?
  蒋天南急忙推开门进来,有些焦虑问:“大师,我妈咪怎么样了?”
  何年夕,又换了波澜不惊又一只手去扶脉,这下,是完完全全的只看蒋太的身体了。
  殊不知,霍亦琛将她这一幕尽收眼底,这小孩怕是又是探人命格了。
  难不成,蒋太的命格特殊?
  蒋太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她只瞪着何年夕看,越细看,虽然眼睛是瞎了,可越觉得这孩子骨相极好,生得好,真正应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那话。
  “蒋太年轻是不是在内地北方呆过?”何年夕收回手时顺道问了一句。
  蒋太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光是诊脉,你这也知道?我年轻时遇到饥荒,家里人都死了逃到了内地北方,那会阿南父亲在内地北方当兵,我就这么遇上了。”
  何年夕神色未动,这些她都能猜到,蒋太出身不高,有如今的生活是因为嫁进了蒋家。
  “当时下大雪,我被埋在了雪里,本以为要死了却被阿南父亲救了。”蒋太回忆起年少时,难得有一些失神。
  那会蒋先生27没结婚,因为蒋家遗传心病,好人家的姑娘都瞧不上,她为了能吃饱,就嫁了。
  “那会开始,您的身体已经冻坏了,不过仗着年轻,觉得手脚冰冷宫寒也正常,可寒气入了体,岂是那么容易根除的,所以你也因宫寒难以有孕,能怀双胞胎是幸运,生下一子是运道。所以在你生产时大出血,为此还险些搭上命。”
  这寒症都深入脊髓,能忍这么多年,也非常人。
  蒋太点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我那苦命的女儿还没出世就死了,我一度以为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显然是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
  蒋天南捏了捏拳头,咬牙默不作声。
  这人吧,倒霉起来也是没个尽头,饶是何年夕听了蒋太这经历,也不免觉得她霉神上身,一句话忍不住冲口而出:“您这命,够衰的。”
  正在因缅怀去世的女儿的蒋太和蒋天南一哽:“……”
  蒋先生黑了脸。
  杵在一旁一声未吭的霍亦琛难得抬了抬眼皮,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小孩什么都敢说。
  蒋太风轻云淡笑了。
  “你说的对,我这命,够衰的。”她叹了一口气,道:“这辈子用掉了全部力气才碰见我老公,我已经知足了。”
  何年夕道:“当年您生产多凶险我不知,但是您生产后寒症彻底侵入身体,就算这些年一直都在调养,可你夜间还是频发咳嗽,下雨天腹痛难忍,双腿更是肿胀如同被蚂蚁啃噬,要不了你的命,但是疼啊。”
  蒋天南听到后,脸色苍白了几分。
  “寒症不除,这些年的调养都没用,哪怕是给你调养的医生也不敢下猛药,只能缓解你的疼痛。”
  “大师,我给您念念这些年给我妈咪调养的方子。”蒋天南连忙道,将经方一张张念出。
  何年夕听了一张又一张,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经方多以养身为主,以温补的方式,也有以火罐拔毒,却是效果甚微。
  倒有一张方子,比较大胆,她便开口打断:“这张开的还行,勉强对症。”
  蒋天南停了下来,定睛一看署名,道:“这张是内地国学大师杜方若徒弟开的药方,在内地很有名。说起来,还是霍哥引荐的。”
  他顿了顿,流露出可惜:“不过,这杜医师也没治好霍哥的头疼。”
  何年夕喝茶的手一顿,嘴角抽了一下。
  霍亦琛自然捕捉到了她的小举动,沉声问:“你认识杜老?他只风湿骨病的有一手,早就退隐医界,也是杜老将徒弟引荐给我的。”
  “杜方若略有耳闻,他什么时候收徒的?”
  这老头什么时候收的,她怎半点不知?
  霍亦琛没出声,看来这小孩也有秘密。
  蒋天南不在意这点,只道:“大师,那我妈咪这病……这方子虽有些成效,却是不能去根。”
  何年夕说道:“能,就是得受点苦。药浴是用虎狼药熬成的,蒋太能受的住吗?”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但是施针去寒症效果差点,但是也不会睡不着,只是药也不能停的调理。但辅以药浴,根除不说,还能强身健体……至少吃嘛嘛香,走路腿不疼。”
  蒋太有些讶然:“真的吗?”
  “前提是您受得住。”何年夕十分自信点头。
  蒋太便道:“我听你的,泡个药浴能有多痛。不过,我儿子这病……您看……”
  “蒋少爷的病今晚就能压制,您放心。”
  何年夕默默喝了口茶,要说冷到极致后麻木就没了知觉,可这药浴,就像被架在火上烤,那是真疼。
  她不轻易给人用,主要怕病人家属挨打。
  霍亦琛瞥见何年夕心虚扣手指,眉心突突跳:“蒋姨,阿南是担心您。”
  “没事,疼而已,只要以后能好,哪忍不过了?”蒋太温柔的笑着安抚两人:“大师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不然何年夕就是愧对大师的口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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