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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牵姻缘
  一句话一顿笑把千眠给砸蒙了,她皱眉问道:“不是自请入宫的无所出便不能给位分吗?”流焰这都是什么品味,金充衣?也有点忒难听了吧?
  那小侍笑着解释:“这才显得王上对小主圣眷优渥啊。”
  千眠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不说话。片刻才道:“有劳姑娘了。我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也不劳烦姑娘伺候了,我便先回澄亦殿了。”说着掀开被子就要往下走,那小侍见状连忙慌慌张张的把她拦住了,急道:“小主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如今小主是有位分的了,怎么能独自回宫呢,还请小主让奴婢跟着吧,要不然王上问起来,奴婢也不好回话啊。”
  千眠身上补了妖血,虽然这几日帮着她恢复了不少精神,但到底还不是自己身体的东西,活动了这几日便感觉体内有些冲撞的感觉,但是在御膳房的这几日过的也算是舒心,她也就忍下了,可是昨日里被流焰平白折腾了那么一阵儿,如今又有些难受了,只是现在说出来看起来便像是一味的撒娇了。她现在身份可不比从前,也不是流焰心尖儿上疼的人了,宫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太多,她不得不防备着,省的还没把流焰给找回了,自己便先死在了这里。
  呵呵。
  少年英才的沈少爷差点没在朝堂之上翻起了白眼。
  就看圣上这种摆明要给他拉仇恨的架势,大概就算他说句今天的太阳不错适合出兵,她都会上赶着来夸自己。
  但是下面那帮老骨头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一听沈昌临不按照他们的想法来,登时就叽叽喳喳的群情激奋起来,这个当口儿还是得看自己老爹。
  位极人臣的沈丞相一站出来全场都安静了。
  “老臣以为,”沈丞相不急不慢的拱手:“沈侍郎所言有理。”
  一句简单的话分量极重的砸在满朝文武心上。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开口,只是几位老臣脸上仍旧不忿。
  “那么,就按金将军说的办吧。”但是天子都摆摆手下了圣旨,他们再争也没了意思。
  只不过在心中再记恨一下还只有四品顶戴的沈侍郎罢了。
  今天散了朝沈昌临又被留了下来,这回不是塞小纸条那么委婉的方式了,而是正大光明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被圣上的贴身太监喊了名字:
  “沈侍郎!”
  沈少爷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来笑的一脸温润如玉。
  “公公有何事?”
  “皇上有事与沈侍郎商议,吩咐我们带沈侍郎去御书房。”
  得,这动静,文武百官都听见了。沈少爷抽了抽嘴角:圣上您下一步要不要考虑直接喊:沈娘娘,床铺好了,圣上在床上等您呢。
  刚走到他跟前的金将军憋笑憋得脸都抽抽,斟酌了力度拍了拍沈少爷的肩,小声道:“兄弟,我看你离刻绿头牌的日子不远咯。”
  “滚。”沈少爷咬牙切齿的回了他一句。
  可是真没想到金将军这张战神的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回他还是安安静静的进了御书房,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圣上出声:“沈侍郎……朕记得,是刚过了生日吧。”
  “圣上好记性,”沈少爷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刚过一个月。”
  他主子还给他送了一把乌漆墨黑的扇子当礼物。说我在路上都还惦记着你,沈少爷你是不是感动的要以身相许了啊?
  “朕比沈侍郎小五个月,如今也快要成年了呢。这几日一直有劝朕册立后妃的折子上来,还为朕物色了几位不错的皇后人选呢。”
  沈少爷听得头皮有点发麻。这帮子大臣就喜欢干这套,后宫没有妃子,他们就把自己当成了月老,千眠几位王兄的婚事他们都惦记了好长时间,现在这又惦记上他了。皇后人选?放眼望去,满朝上除了他沈少爷就是金英云,可是金英云最近正在筹备曙光城里第一桩惊天动地的龙阳婚礼,没有几个不长眼的会提名他,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家世显赫、长相英武、有经国纬世之才”的他。
  “臣惶恐。”沈昌临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语气却淡的不关己事:“只是这种事情圣上实在该找皇室中人商议,臣……不敢当。”
  “沈侍郎如何不敢当?”安然的声音带了些嘲弄的意味:“沈侍郎可是同朕一同长大的,若是沈侍郎对朕的婚事都没有看法,还有谁敢呢?”
  “圣上恐怕记错了。”沈昌临不卑不亢的继续道:“臣入朝为官仅两天。得见圣颜也只不过这这几个月的事情,实不敢当这一句同皇上一同长大。”
  安然嗤笑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去仔仔细细的批起了折子,沈昌临没法,只好略略高声道:“若皇上无事了,臣请告退。”
  却是没有声音。
  沈少爷知道这个新圣上揣着什么意思,可是在皇家的屋檐下,人怎么着也得是比她矮一层的,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等。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沈少爷看着自己的鞋面都快看出个洞来的时候,圣上才抬起了头来,表情平淡的道:“沈爱卿今日也劳累了,快些回家吧。”
  是,在这儿看了半个时辰的鞋我确实挺累。可是外面打听消息的老骨头们更累啊。
  又是一个隐藏的白眼,沈少爷起身拜别新圣上。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母后是很爱我的。”
  一人一宠又沉默了一会儿,千眠又开了口。
  好像今天晚上她才要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付给这个小妖怪。但是与其说她想把埋藏的那些旧事统统讲给他听,还不如说,她想把这十几年来背负着的都放下。
  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是吗?她现在唯一的身份,就应该是这个小妖怪的主人,除了这个,她什么都不想当。
  “能感觉到一点,就算她那么忽视你,还在你脸上留下了这条疤,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恨过她。”流焰仍是定定的看着她,言语轻柔,看不出任何的焦躁和不安,只是那么静静的听着,偶尔插上两句。
  “是。”千眠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毕竟是她告诉了我,我这一生,究竟是为谁而活。我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千影。母后说,若不是因为金千影,我根本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皇兄是父皇在外游历的时候跟平民生的孩子,不过皇爷爷重视家世,是断断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入宫的,不过皇室血脉是断断不能流落在外的,所以我皇爷爷就拿了我皇祖母的性命吓唬我父皇,非要让他回来看看。
  那个人很通情达理,不想让父皇为他冒太难下之大不韪,便劝着父皇回来了。
  谁知道皇爷爷只是拿血脉当做借口,让他回来的真正理由,只是想让他另娶女子,然后捧他做新任的曙皇。
  父皇深爱那个人,当然不会背叛他,可是这个时候,我的母后,出现了。
  我母后自小深爱父皇,知道他已在外面有了心仪之人的事情几乎哭的断肠,得知父皇回来,她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所以趁着父皇去我母后府上拜访的时候下药迷昏了他,跟他过了一夜。
  虽然折损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但是父皇为了他仍然不愿留下,我母后伤心至极,在家里上吊,结果被救下,诊治的时候得出喜脉。
  皇祖父知道这个消息更加不愿意放过父皇了,于是我的母后,就趁这个时候找到了他。告诉他父皇背叛了他,而且说他什么也给不了他,让他趁早离开。总之最后,他相信了,留下一封信还尚在襁褓中的皇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父皇为了找他,不得已继承了皇位,而我母后,也因为家世显赫和怀了我,所以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后。
  但是父皇并不爱母后,也并不爱我,因为若不是因为我们,他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也绝对不会跟心爱之人分离。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寻找能报复我们的机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母后当时为了保住我,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在父皇的寝宫前整整跪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父皇,她只说了一句话,”千眠咽了口口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身上的床帐,那些繁复的花纹好像要把她整个吸进去:“她说,你该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宠爱便是罪过,你那么宠爱你的大皇子,肯定不愿意让他受到后妃们的迫害吧?不如你让我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替他受你的宠爱,替他受后妃们的嫉妒,她若有幸活下来,你还可以把你厌恶的整个社稷交给她,让她替金氏守这个江山。没有人再比她更适合了,她是有你血脉的金氏之子。”
  “母后说完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间已经站了好几位御医。那时候她就知道她赢了,但是她也永久的失去了我。因为父皇厌恶她,她便不可以和他‘宠爱’的女儿亲近。”千眠勉强扯了扯嘴角:“所以,除了请安和照顾好金千影之外她从不跟我多说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就已经代表了一切,我是她这辈子唯一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过的证据,她比谁都不希望我消失。我登基的时候,”千眠抽了抽鼻子,眼睛又有些酸痛了:“母后也走了,她换下了穿了大半辈子的那身凤袍,她对我说,你是为了金千影才能活下来的,一定要照顾好金千影。母后要走了,去没有你父皇的地方……”
  话音未落,却是一双大手轻柔的按上了她的眉睫,像是要为她遮挡那场欲来的风雨,又像是为他自己遮挡这场心痛。
  可是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慢慢渗出
  千眠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那么放松的笑,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她一直都是爱着我的,也明白了其实我……才是禁锢了她这么多年的元凶。她放松的表情,跟父皇那么像……原来,原来我的出生,生生的毁了两个……不,三个人的人生……”
  “不……”流焰有些心疼的把手掌挪开,又开始一点点的给她擦泪,声音无比的轻柔,带着不可自制的心疼:“你的出生,是最让我欢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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