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月只笑着，不说谢也不说不必，只是待人将座椅搬上来了，她才落了座，解释道：“虽然刚才回到京都，但想着今日毕竟是元日，也好多年没来越王府给皇叔请安了，便过来了，还希望没有打扰到王爷与王妃。”
“长乐公主不必这样说，元日哪里有什么打扰一说呢？这几日……长乐公主身体可还安康？”越王妃虽然话说的还算顺畅，但是仍掩饰不住话语中淡淡的尴尬。
“多谢越王妃关心，臣女身子很好，寒冬时节，还请越王越王妃保重身子。”沈步月笑着应对了，装出一副根本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样子，仿佛如今还是几月之前，她还是从未出嫁过的长乐公主，刚刚回到京都，过来与他们闲话几句。
“这……长乐公主有心了。”越王妃抿嘴轻笑，眼神不自然的四下飘忽着，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前些日子宫里赏赐下了过年的瓜果，这林檎的味道很是不错，长乐公主尝一尝？”
这已经纯属是没话找话的话了，沈步月听着却不拆破，只从侍女捧过来的果盘里择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揣在手里细细摩挲着，旁边侍女见状赶忙奉上小盘子，拿去削皮了。
沈步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低头笑的温婉，却忽然抬头道：“越王府的东西总是好的，日后不出意外，臣女就要在大烨继续待下去了，所以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要请越王与越王妃多多帮衬了。”
似乎是没想到沈步月会把话说的这样直接，越王妃看着又堂皇了一些，但这种场面话自然是要应下的，于是她笑笑道：“长乐公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家都是皇亲国戚，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不过公主这样说，是……有什么事情？”
“有越王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眼下倒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总要未雨绸缪一番。”沈步月笑的高深莫测，又不肯将话说个完全。越王越王妃虽早知道她“痴傻”如今看起来只不过像是故弄玄虚，但如今也只能赔笑着应和。
如今是年节，宫里腾不出手来料理她，但过了这个时节可就不一定了，毕竟是和离回朝的公主，算得上是皇室的污点，又没有人愿意力保她，谁知几天之后这位会是什么下场呢？
恐怕是自己心里也有点数，是以如今才早早出来找人吧。
只可惜越王府素来明哲保身，此刻就算明面上答应了，如果将来出来什么事，想来也是不会出力维护的。
越王妃笑的看起来便有些假。
沈步月似乎没有看到两位老人家脸色的变化，自顾自的在大堂里头打量着，似乎是很平常的在看堂内的装潢，又似乎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琦琴郡主……我记得今年应该就要及笄了吧？越王妃可有给她寻好许配的人家？如今绮琴出落的这般貌美，该是有很多人上门提亲了吧？”
“公主谬赞了，绮琴只不过平常之姿罢了。虽已经到了及笄，但绮琴自小被我们溺爱过头，如今还是一副孩子心性，真要婚配还觉得有些尚早，便想先等一等罢了。”
越王妃笑着应了，话说的滴水不露又熟悉，看来是过年期间被人拐弯抹角的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了。
沈步月也不甚在意的笑笑，就好像问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做个谈资罢了。
“长乐姐姐在说我什么呢？”
正说着，谈资本人便从门口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不过虽然动作与方才无二，但是明显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十几岁少年的心事最是难藏，尤其是沈晴月这般心性简单的。
“没规矩。”上座的越王妃轻斥了一句，但沈晴月早已经弯下了身子准备行礼，沈步月上去将人扶起来，转向越王妃笑道：“越王妃不必苛责绮琴妹妹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与绮琴妹妹是碰见了的，绮琴妹妹行过礼了。”
沈晴月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一副委屈又气闷的样子看着越王与越王妃，看了好一会儿才撅着嘴在沈步月旁边的板凳上坐下了。
正在这时侍女拿下去削皮的苹果也端上来了，沈晴月显然没意识到那是沈步月的，伸手便拿了一块送进了嘴里，婢女睁大眼睛刚要分辨，已经被沈步月呵斥了。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郡主爱吃，快些再削些来奉上。”
这种没分寸在旁人府中发号施令的样子，倒是与之前“痴傻”的长乐公主并无半分不同了。
沈晴月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眯眯的看着她的长乐姐姐。
接下来的谈话，因为有了沈晴月的参与，就变得顺畅了许多。越王妃不再废话，沈步月也懒得应对。反正她会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借用越王妃的口告知这京城中的王孙贵族：她沈步月已经回来了，并且是以这“痴傻”的面貌，以这尴尬的身份，以及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荣宠。
沈晴月自然是有许多话要问沈步月的。两个人才刚出大堂，她便拉着她的手急速的往外跑去。
可是真正到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又踌躇的说不出话来了。
“长乐姐姐……”沈晴月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神色，小脸都要皱巴巴成一团，但还是心一横将话说出了口：“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之前我从未听过姐姐你……”
“不要紧的。”沈步月温言打断她的忏悔，笑笑喝一口茶：“不知者不罪嘛。”
沈晴月重重吐出一口气来，眼睛里多了点诚恳的祈求，又看看四下无人，才更靠近了沈步月一些，声音也放轻了许多：“长乐姐姐……你，你此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沈步月皱眉反问，表情活像是见了鬼。只不过短短几月，孩童心性的沈晴月竟也知道为以后打算了吗？还是如今这些孩子都成长的如此之快了？
“就是以后在这里啊……”被沈步月这么一问，沈晴月又开始结结巴巴：“你，你如今又是独身一人了，总还要再找如意郎君的……长乐姐姐，你可有什么打算，目标？再或是……”
“想不到如今绮琴妹妹这么会为人打算了。”沈步月挑起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晴月这副局促的样子。
沈晴月如此关怀自己日后的打算，看起来太不平常了，不过若是说要解释，倒也有一个理由能解释的通。
沈晴月面色涨得更红，更添一种心思被沈步月看穿的难堪。她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许多，沈步月皱眉更甚，问道：“什么？”
“……萧珩。”沈晴月还在低着头，但是说出这两个字的语气已经是平静了不少，她又低了一会儿头，再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泛着红，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我说，萧珩。长乐姐姐……当初你跟齐王感情如此之好，但却成婚不过半年就和离了，你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齐王殿下？”
沈步月被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搞得有些堂皇，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脸上的笑，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向沈晴月：“绮琴妹妹，为何会有此想法？和离这件事情我虽未曾对别人提起过，但也绝不是妹妹你猜想的这般。我与齐王之间的事情，旁人还是莫要妄加揣测的吧。”
“我没有对长乐姐姐不敬的意思，只是……只是，”沈晴月急忙站起了身，脸色由红变白几乎都要咬到舌头，看样子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话说出口，沈步月见她这副模样，也大概心知肚明她究竟想问什么，于是好歹缓和了语气，上去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回椅子上坐下，认真的道：“绮琴妹妹可是想问，我是否对萧珩此人还有留恋？”
沈晴月脸还红着，此时也不扭捏了，直直的看着沈步月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绮琴妹妹大可放心。我虽然已经与齐王和离，但与萧珩此人并无关系，就算是如今我孤身一人，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别样心思。”沈步月又拍了拍沈晴月的肩膀，认真的解释了。心中却在为少年心事唏嘘一番：如今看来沈晴月倒真的是对萧珩动了心，恐怕要她将此人忘却，像普通贵女一样相夫教子，越王妃还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沈晴月瞪大眼睛看着沈步月，却忽然从眼眶中滚出眼泪来，沈步月没防备，被她这样吓了一跳，疑惑问道：“绮琴妹妹？”
“长乐姐姐别害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晴月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要哭不哭的瘪嘴，到最后似乎也是放弃了，膀子一甩开始哭嚎：
“萧珩，萧珩是大混蛋！他都这么久没来看我了！我从秋天等到冬天，如今都已经过了年要开春了，他还是没来看我！长乐姐姐你都已经从晋国回来了，可我却一点都没有他的消息……呜呜呜呜，长乐姐姐，他真是个混蛋，可我，可我还是好想他啊！”
……
沈步月把自己已经掏出来的帕子又默默塞了回去。
沈晴月现在好像并不需要人给她擦眼泪，她只是想哭一哭罢了。毕竟这越王府偌大，恐怕也没有一个角落可以给她哭一哭不见踪影有半年的萧珩。
沈步月默默站着，看她自己哭的打嗝，又自己给自己擦干了眼泪，又整了整衣服，乖巧的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她，那眼睛里满满写着的都是期待。
“长乐姐姐，你一定有法子见他的，对不对？”
“这……”沈步月露出犯难的神色来：“我已经离开大烨半年，去晋国期间也与他没有联系，又哪里来的法子联系到他呢？”
“可是，可是……”沈晴月急得很，看着沈步月转头逃避，站起身来就去追，拉着沈步月不撒手道：“可是萧珩喜欢你，他总会来见你的，也会给你留个法子联系到他的。”
“嘘——”沈步月颇有些无奈的捂住小祖宗这张没有把门的嘴，无奈的摇摇头道：“如今我这样的身份，这种话也是能够乱说的吗？”
沈晴月心虚的点了点头，等沈步月将手拿了下来，才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一定有的，对吧？”
“没有。”沈步月摇头：“是真的没有。我当初就知道与他不可能，就算他留给我什么方式联系，我也一定不会留下的啊。”
看着沈晴月明显黯淡了不少的脸色，沈步月又有些不落忍一般劝道：“绮琴过了这个年就要及笄了，萧珩行踪未定，未知还会不会再来京都，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空等着他？何况，依我所见，萧珩对你似乎也没有那般心意……不如还是听从王妃的安排，早些找个合适的人家的公子见见面吧。”
沈步月自觉这话说的也有些太讨嫌了些，可没想到沈晴月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长乐姐姐这是听了我母妃的话，才跟我说这些话的吧？”沈晴月推开沈步月，自己还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色看着便冷淡了不少，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长乐姐姐不必来劝我了，这半年来母妃天天劝我，可我就是死不了这条心。不过如今长乐姐姐你回来了，他知道消息是定然会再来京都来找你的。”
说着那眼中精光一闪。虽然沈晴月并未说让沈步月有了萧珩的消息来通知她这样的话，但是沈步月莫名觉得这小丫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萧珩只要一在京都现身，她一定会知道消息。
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再说不了几句话沈步月便匆匆走了。
这种豆蔻之年的女孩子，还是少惹为妙。萧珩自己欠下的风流债，便让他自己去还吧。
“长乐公主不必这样说，元日哪里有什么打扰一说呢？这几日……长乐公主身体可还安康？”越王妃虽然话说的还算顺畅，但是仍掩饰不住话语中淡淡的尴尬。
“多谢越王妃关心，臣女身子很好，寒冬时节，还请越王越王妃保重身子。”沈步月笑着应对了，装出一副根本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样子，仿佛如今还是几月之前，她还是从未出嫁过的长乐公主，刚刚回到京都，过来与他们闲话几句。
“这……长乐公主有心了。”越王妃抿嘴轻笑，眼神不自然的四下飘忽着，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前些日子宫里赏赐下了过年的瓜果，这林檎的味道很是不错，长乐公主尝一尝？”
这已经纯属是没话找话的话了，沈步月听着却不拆破，只从侍女捧过来的果盘里择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揣在手里细细摩挲着，旁边侍女见状赶忙奉上小盘子，拿去削皮了。
沈步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低头笑的温婉，却忽然抬头道：“越王府的东西总是好的，日后不出意外，臣女就要在大烨继续待下去了，所以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要请越王与越王妃多多帮衬了。”
似乎是没想到沈步月会把话说的这样直接，越王妃看着又堂皇了一些，但这种场面话自然是要应下的，于是她笑笑道：“长乐公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家都是皇亲国戚，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不过公主这样说，是……有什么事情？”
“有越王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眼下倒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总要未雨绸缪一番。”沈步月笑的高深莫测，又不肯将话说个完全。越王越王妃虽早知道她“痴傻”如今看起来只不过像是故弄玄虚，但如今也只能赔笑着应和。
如今是年节，宫里腾不出手来料理她，但过了这个时节可就不一定了，毕竟是和离回朝的公主，算得上是皇室的污点，又没有人愿意力保她，谁知几天之后这位会是什么下场呢？
恐怕是自己心里也有点数，是以如今才早早出来找人吧。
只可惜越王府素来明哲保身，此刻就算明面上答应了，如果将来出来什么事，想来也是不会出力维护的。
越王妃笑的看起来便有些假。
沈步月似乎没有看到两位老人家脸色的变化，自顾自的在大堂里头打量着，似乎是很平常的在看堂内的装潢，又似乎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琦琴郡主……我记得今年应该就要及笄了吧？越王妃可有给她寻好许配的人家？如今绮琴出落的这般貌美，该是有很多人上门提亲了吧？”
“公主谬赞了，绮琴只不过平常之姿罢了。虽已经到了及笄，但绮琴自小被我们溺爱过头，如今还是一副孩子心性，真要婚配还觉得有些尚早，便想先等一等罢了。”
越王妃笑着应了，话说的滴水不露又熟悉，看来是过年期间被人拐弯抹角的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了。
沈步月也不甚在意的笑笑，就好像问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做个谈资罢了。
“长乐姐姐在说我什么呢？”
正说着，谈资本人便从门口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不过虽然动作与方才无二，但是明显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十几岁少年的心事最是难藏，尤其是沈晴月这般心性简单的。
“没规矩。”上座的越王妃轻斥了一句，但沈晴月早已经弯下了身子准备行礼，沈步月上去将人扶起来，转向越王妃笑道：“越王妃不必苛责绮琴妹妹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与绮琴妹妹是碰见了的，绮琴妹妹行过礼了。”
沈晴月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一副委屈又气闷的样子看着越王与越王妃，看了好一会儿才撅着嘴在沈步月旁边的板凳上坐下了。
正在这时侍女拿下去削皮的苹果也端上来了，沈晴月显然没意识到那是沈步月的，伸手便拿了一块送进了嘴里，婢女睁大眼睛刚要分辨，已经被沈步月呵斥了。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郡主爱吃，快些再削些来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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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月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眯眯的看着她的长乐姐姐。
接下来的谈话，因为有了沈晴月的参与，就变得顺畅了许多。越王妃不再废话，沈步月也懒得应对。反正她会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借用越王妃的口告知这京城中的王孙贵族：她沈步月已经回来了，并且是以这“痴傻”的面貌，以这尴尬的身份，以及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荣宠。
沈晴月自然是有许多话要问沈步月的。两个人才刚出大堂，她便拉着她的手急速的往外跑去。
可是真正到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又踌躇的说不出话来了。
“长乐姐姐……”沈晴月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神色，小脸都要皱巴巴成一团，但还是心一横将话说出了口：“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之前我从未听过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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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以后在这里啊……”被沈步月这么一问，沈晴月又开始结结巴巴：“你，你如今又是独身一人了，总还要再找如意郎君的……长乐姐姐，你可有什么打算，目标？再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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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月如此关怀自己日后的打算，看起来太不平常了，不过若是说要解释，倒也有一个理由能解释的通。
沈晴月面色涨得更红，更添一种心思被沈步月看穿的难堪。她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许多，沈步月皱眉更甚，问道：“什么？”
“……萧珩。”沈晴月还在低着头，但是说出这两个字的语气已经是平静了不少，她又低了一会儿头，再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泛着红，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我说，萧珩。长乐姐姐……当初你跟齐王感情如此之好，但却成婚不过半年就和离了，你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齐王殿下？”
沈步月被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搞得有些堂皇，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脸上的笑，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向沈晴月：“绮琴妹妹，为何会有此想法？和离这件事情我虽未曾对别人提起过，但也绝不是妹妹你猜想的这般。我与齐王之间的事情，旁人还是莫要妄加揣测的吧。”
“我没有对长乐姐姐不敬的意思，只是……只是，”沈晴月急忙站起了身，脸色由红变白几乎都要咬到舌头，看样子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话说出口，沈步月见她这副模样，也大概心知肚明她究竟想问什么，于是好歹缓和了语气，上去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回椅子上坐下，认真的道：“绮琴妹妹可是想问，我是否对萧珩此人还有留恋？”
沈晴月脸还红着，此时也不扭捏了，直直的看着沈步月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绮琴妹妹大可放心。我虽然已经与齐王和离，但与萧珩此人并无关系，就算是如今我孤身一人，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别样心思。”沈步月又拍了拍沈晴月的肩膀，认真的解释了。心中却在为少年心事唏嘘一番：如今看来沈晴月倒真的是对萧珩动了心，恐怕要她将此人忘却，像普通贵女一样相夫教子，越王妃还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沈晴月瞪大眼睛看着沈步月，却忽然从眼眶中滚出眼泪来，沈步月没防备，被她这样吓了一跳，疑惑问道：“绮琴妹妹？”
“长乐姐姐别害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晴月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要哭不哭的瘪嘴，到最后似乎也是放弃了，膀子一甩开始哭嚎：
“萧珩，萧珩是大混蛋！他都这么久没来看我了！我从秋天等到冬天，如今都已经过了年要开春了，他还是没来看我！长乐姐姐你都已经从晋国回来了，可我却一点都没有他的消息……呜呜呜呜，长乐姐姐，他真是个混蛋，可我，可我还是好想他啊！”
……
沈步月把自己已经掏出来的帕子又默默塞了回去。
沈晴月现在好像并不需要人给她擦眼泪，她只是想哭一哭罢了。毕竟这越王府偌大，恐怕也没有一个角落可以给她哭一哭不见踪影有半年的萧珩。
沈步月默默站着，看她自己哭的打嗝，又自己给自己擦干了眼泪，又整了整衣服，乖巧的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她，那眼睛里满满写着的都是期待。
“长乐姐姐，你一定有法子见他的，对不对？”
“这……”沈步月露出犯难的神色来：“我已经离开大烨半年，去晋国期间也与他没有联系，又哪里来的法子联系到他呢？”
“可是，可是……”沈晴月急得很，看着沈步月转头逃避，站起身来就去追，拉着沈步月不撒手道：“可是萧珩喜欢你，他总会来见你的，也会给你留个法子联系到他的。”
“嘘——”沈步月颇有些无奈的捂住小祖宗这张没有把门的嘴，无奈的摇摇头道：“如今我这样的身份，这种话也是能够乱说的吗？”
沈晴月心虚的点了点头，等沈步月将手拿了下来，才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一定有的，对吧？”
“没有。”沈步月摇头：“是真的没有。我当初就知道与他不可能，就算他留给我什么方式联系，我也一定不会留下的啊。”
看着沈晴月明显黯淡了不少的脸色，沈步月又有些不落忍一般劝道：“绮琴过了这个年就要及笄了，萧珩行踪未定，未知还会不会再来京都，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空等着他？何况，依我所见，萧珩对你似乎也没有那般心意……不如还是听从王妃的安排，早些找个合适的人家的公子见见面吧。”
沈步月自觉这话说的也有些太讨嫌了些，可没想到沈晴月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长乐姐姐这是听了我母妃的话，才跟我说这些话的吧？”沈晴月推开沈步月，自己还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色看着便冷淡了不少，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长乐姐姐不必来劝我了，这半年来母妃天天劝我，可我就是死不了这条心。不过如今长乐姐姐你回来了，他知道消息是定然会再来京都来找你的。”
说着那眼中精光一闪。虽然沈晴月并未说让沈步月有了萧珩的消息来通知她这样的话，但是沈步月莫名觉得这小丫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萧珩只要一在京都现身，她一定会知道消息。
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再说不了几句话沈步月便匆匆走了。
这种豆蔻之年的女孩子，还是少惹为妙。萧珩自己欠下的风流债，便让他自己去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