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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只是不再为她温柔
  太后上了年纪,本来入眠便浅着,再加上在深宫万事儿都要小心着,于是便没有深度睡眠的习惯。
  所以当一股凉风从梦外扫进来的时候,太后警觉的睁开眼睛。透着月光,她的身旁晃着一个人影,而她的脖子上,正抵着一把短匕首,尖锐的匕首尖儿划在脖颈处,拿着匕首的手每晃动一下,尖锐的利器感便会清晰地传来一遍。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哀家。”
  谢萦纡没有出声,而手上的匕首却往里面扎了几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想好好儿地和您谈谈。”
  谢萦纡声音一出,太后便听出来了来人是谁,声音也冷了几分,“萦纡,不得胡闹。”
  谢萦纡叹了一口气,将匕首拿了下来,“太后娘娘,萦纡今天来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这匕首都架到哀家脖子上去了,还说你没有恶意?”太后冷笑一声,坐起身来,拿出床边的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耽误了哀家睡觉。”
  谢萦纡心里一惊,这个太后居然没有追究她行刺的罪过,难不成之前她是把她想的太坏了,于是心里暗自思忖着,也许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愣着做什么,坐。”
  这太后不愧是在后宫之中翻云覆雨的老人物,仅仅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便化被动为主动了。
  谢萦纡坐下之后将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现在已经没有戴着它的必要了。“想必您应该知道萦纡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吧。”
  太后点点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来,“哀家就知道你还会来找哀家,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萦纡今日确实是太过冲动了,只是童文童武对我来说真的是十分重要的人,所以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萦纡都在所不惜。”
  “哀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么,哀家今天也不和多言废话了,也暂且先不治你的罪,你来这里行刺哀家无非是想要小俞子的犯罪证据,来洗脱那两个小孩子的罪名。”
  “既然您都知道,那么萦纡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
  看来这个太后心里还是挺清楚的嘛,正好,也不必她多作口舌了。
  “不过,哀家还是那个条件,你必须要说出上官雪的下落。”
  谢萦纡皱了皱眉,太后的条件还是没有变,那么这一趟她不就是白来了?
  “不然您就和萦纡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噢?”太后眉根艺挑,对谢萦纡生出了些兴趣来,“你没有资格和哀家提条件。”
  “萦纡自知是没有资格和您提条件,只不过,您若是想要找到上官雪,必然是有您的目的。只是萦纡当真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也就自然帮不到您,且不如您把您的难处说出来,萦纡说不定就有能够帮到您的地方呢。”
  太后直直地盯着谢萦纡,仿佛是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谢萦纡最不惧怕的就是和她玩儿这种谈判的游戏,一到这种时候,谢萦纡的职业操守就来了。大方地直视回去。
  “好,你打动哀家了。”
  谢萦纡原本还强忍着紧张的脸上总算是舒展开了,静静地等着太后的下半句话。
  “在七天前,哀家被行刺过,但是刺客却没有抓到。”
  “所以,您怀疑是上官雪干的,所以才向我询问他的下落?”
  “你小的时候可有接受过皇宫里的礼仪?哀家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
  谢萦纡咬了一下嘴唇,她明明就没有打断她说话嘛……太后刚刚明明就是已经说完了啊,真是。
  “那您说。”
  “你暂且不要管哀家是如何知道是他的,哀家只是想要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
  谢萦纡眼睛盯着油灯上火光,摇摇曳曳摇摆不定,但却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并不是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像您这样掐头去尾的给萦纡讲,萦纡也实在是不好帮上什么忙。”
  谢萦纡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听的出来太后就算是在给她讲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隐瞒了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过她说的就是实话,这个案子太后讲的朦朦胧胧,任谁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太后知道谢萦纡话里的意思,“哀家之前也听说过你的事情,帮助官府查了不少的案子,你又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应该信任你的,这样,你明天再来一趟云秀宫,哀家再与你细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在天亮之前走吧。相信凭你的本事,既然能够在来的时候躲过侍卫的眼睛,走的时候相信也难不倒你。”
  谢萦纡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那萦纡便告退了。”
  谢萦纡拿过桌子上的黑色面巾,便离开了。只剩下正坐在床边上的太后,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谢萦纡的背影。
  谢萦纡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之后,门口的守卫还没有醒,心里想着这个太后真是太不厚道了,既然不治她的罪,就把她送出去得了,非要让她再冒险一次。
  现在天已经是朦朦胧胧亮了,她的这身夜行衣对于她来说已经十分的不安全了,所以她还是要行动快一点,既然她能够活着出来,那么最好是在尘醒来之前赶回去。
  也不知道谢萦纡今天是走的什么运,出门虽然没有看黄历,但是运气却可谓是好的不行,谢萦纡选了对角线最隐蔽的一角,而那两个侍卫竟然背靠背坐在地上打着盹,这根本就是连上天都在帮她嘛。
  于是轻轻松松地翻过云秀宫的围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玉盘似的月亮还挂在天上,果然书上写的没有错,月色当是要数皇宫里的美。
  现在天空中已经不飘雪花了,但是寒意却是半分未减,空气中还多多少少地生着几分雾气,让这时候的皇宫宛若仙境。
  当谢萦纡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她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房间里的灯也是亮着的,谢萦纡疑惑地又看了两眼,她记得昨夜走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点灯啊,难不成是进了贼了。
  毕竟以她这算不上上乘的轻功都能够轻松地翻过这宫中的围墙,那些称之为“飞贼”的人,轻功自然不在她之下。
  心里这样想着,但却又隐隐有着些不好的预感。
  悄悄地走到门口,探出头来,却发现尹翕尘正面色铁青地坐在里面。完了,谢萦纡撇了撇嘴,低着头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尹翕尘看到谢萦纡进来,只是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
  “呃……那个……”
  谢萦纡本来是想要解释的,但是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
  不过,很显然,尹翕尘此时并不需要她的解释。“你回来了就好。”说完便站起身,丝毫没有犹豫地走出了门。
  谢萦纡感觉到尹翕尘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尹翕尘本来就长着一副面瘫脸,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少之又少,但是他生气起来周边的空气却仿佛是瞬间结了冰般,温度直逼零点。
  央儿正在地上跪着,已经哭的不成样子。谢萦纡烦躁地向她那边扫视了一眼,“你起来吧。”
  但是这话说了半天央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谢萦纡只好又朝她看了过去,一闪眼便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淤青,如今已是肿地老高。
  “你额头是怎么回事?”谢萦纡坐过去,手指抵住央儿的下巴,向上一挑,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好了,别再哭了。”谢萦纡从怀中掏出药粉撒在上面,“好了,你擦干眼泪好好说话。”
  主子说要她不许哭了,央儿一下便停住了,强忍着只剩下抽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谢萦纡问起来,又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啪“地一声便跪了下来。
  央儿边磕头边说道:“小姐,求求您救救他们好不好……”
  “什么?谁怎么了?你起来好好说清楚。”
  “回小姐的话,您夜里不见了,王爷大怒,说要将云延宫里的宫人全都斩了,小姐,您……您若是不同意,央儿就不起来了。”
  谢萦纡心里暗叫不好,赶紧跑了出去,只见这皇宫之中所有的宫中,只有这云延宫最是明亮。
  几十个宫人被拉到一起,尹翕尘在一边站着,还好谢萦纡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点,恐怕这个宫人的血就要溅出来了。
  “等等!”谢萦纡大喊一声,一个药瓶应声飞了出去,在侍卫的剑上划出了一道火花,而后便滚落到了地上。
  我去,她什么时候这么准了?果然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身体内潜能就会被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气喘吁吁地跑到尹翕尘的面前,“尘,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尹翕尘静静地答道,言语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而看着面前的这场屠杀宴,就好似看着一台再平常不过的戏罢了。
  尘什么以后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尹翕尘。噢,不,或者,他就是这样的,只是不再在她的面前刻意温柔了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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