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看着云竹，知道云竹从今往后便是一颗心真正忠诚于她了。
若是云竹刚刚饶了牙郎一命，她日后还真不敢再重用云竹，毕竟，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在，云竹没有让她失望。
“起来吧。”
她开口，伸手将云竹从地上扶了起来，用衣袖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然后脱下斗篷，给她披在了身上。
她现在身上都是血，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恐怕不出一刻，就会引来官差。
沁儿早就被云竹的凶狠给吓到，此时还站在一旁的扶着墙面，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没想到云竹竟然如此凶狠，也没想到，自家这深闺中长大的小姐，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深呼吸了几下，沁儿终于提起些力气，朝着沈知鸢和云竹那边走了过去。
“小姐……”
刚开口，还没说什么话，就被牙郎尸体那边传来的浓重血腥味给冲的一阵恶心。
沈知鸢看着沁儿的反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吧，先出去。”
云竹想过去扶沁儿，可是自己身上也带着血腥味，所以没敢过去，只能在旁边开口问了句：“沁儿姐姐，你没事吧？”
沁儿正在干呕，压根没办法回复云竹的问题，只能摆了摆手。
沈知鸢没说话，带着她们二人出去，破晓的两位黑衣人，正站在破庙外面。
没了披风兜帽，沈知鸢的容貌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
昳丽相貌让黑衣女子忍不住微微一惊，可很快，这丝情绪就被她掩藏下去，目光恢复之前的冷漠。
沈知鸢冲着她道：“麻烦二位帮忙处理一下尸体。”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沈知鸢也不在停留，带着沁儿和云竹离开。
其实这里地处偏僻，治安混乱，死个人是常有的事，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知鸢并不敢赌这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
左右有破晓在这里，让她们善后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沈知鸢离开，黑衣男子开了口，“杜师姐，尸体怎么处理？”
黑衣男子口中的杜师姐，正是杜影。
而杜影听到他的话之后，才将目光从沈知鸢的背影上收了回来。
“化尸粉，处理干净，我去将这件事回禀主子。”
“是，师姐。”
黑衣男子刚应了一声，在抬眼，杜影的身影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中。
方卿尘正坐在相府湖心亭中煮茶，面前杜影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事情办好了？”
方卿尘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只是随口问上这么一句。
杜影却不敢敷衍，连忙回答：“牙郎被顾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云竹活活打死，顾夫人拿了六百两银票给属下，并让属下将尸体处理干净。”
方卿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杜影，只是用镊子夹了几片茶叶放进茶杯当中，然后执起瓷壶，将热水倒进去。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热水缓缓入盏，茶叶在水流中不断沉浮，逐渐苏醒，散发出一阵迷人茶香。
抬手端起茶盏，放在鼻尖轻嗅，却并没有啜饮，反而又重新放下，然后淡淡开口询问。
“如此血腥场面，她什么反应？”
“顾夫人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只她身边的丫鬟沁儿，干呕不停。”
“嗯。”方卿尘点了点头，又道：“二皇子送的茶不错，你且拿去，送到二皇妃口中，让她也品一品。”
“属下遵命！”杜影连忙应声，起身小心翼翼从石桌上将茶盏端起，躬身道：“属下告退。”
茶盏滚烫，她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方卿尘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她离开。
待人走后，方卿尘又开口冲着身侧的凌风道：“你觉得，那顾夫人如何？”
凌风闻言，连忙低头回应：“属下认为，此人能够为自己丫鬟买通破晓报仇，又看着自己丫鬟亲手杀人，并无任何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最起码女子之中有这等心性之人实在少数。”
方卿尘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今日酒楼里的女子，亦是她。”
凌风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心思迅速转动，又道：“见血腥而面不改色，又有经商处事头脑，实在不凡，但她却是新任修撰顾怀安的妻子，主子，属下觉得，有如此聪慧的贤内助，顾怀安此人未来在朝堂上的影响恐怕会越来越大，不如提前……”
凌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怀安直接出声打断。
“不必着急。顾怀安此人并无太大文采，他能够留在京城，也只不过是托他这位夫人的福气罢了，小小修撰，不必放在眼里。”
他的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倒是这位顾夫人，实在是有趣。”
话到这里便停下来，没了后续。
凌风心中惊诧，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下官的夫人起了兴趣，可他却又不敢问，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安安静静的立在方卿尘身后。
……
再说沈知鸢这边，带着沁儿和云竹回到顾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本以为今日不会再有事上门，却不想刚回到云霜院，顾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要她过去一同用膳。
沈知鸢眉头一挑，心下疑惑，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姐，不如就说你病着，不好过去？”
沈知鸢摇了摇头，“我今日一整日都不在府中，那老虔婆肯定是知道的，若是现在称病不去，倒显得我是故意得了。平白给她借口发难，那才不好。”
说到这里，沈知鸢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虽然不知道这老虔婆要做什么，但她从来就不怕她们。
“云竹，你今日累了，好好洗漱一番，手上涂些伤药，早些躺下休息，沁儿随我去一趟。”
云竹闻言一怔，她在打牙郎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关节处也破皮受伤，可是当时她身上手上都是血，情绪上头，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是后来平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了痛。
没想到沈知鸢竟然如此观察细致，发现了自己的伤。
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回应，沈知鸢已经进了卧房去换衣衫。
她便在心中默默做下决定，以后只要沈知鸢开口，别说让她做事，就是要她这条命，她也二话不说递了刀子过去。
若是云竹刚刚饶了牙郎一命，她日后还真不敢再重用云竹，毕竟，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在，云竹没有让她失望。
“起来吧。”
她开口，伸手将云竹从地上扶了起来，用衣袖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然后脱下斗篷，给她披在了身上。
她现在身上都是血，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恐怕不出一刻，就会引来官差。
沁儿早就被云竹的凶狠给吓到，此时还站在一旁的扶着墙面，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没想到云竹竟然如此凶狠，也没想到，自家这深闺中长大的小姐，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深呼吸了几下，沁儿终于提起些力气，朝着沈知鸢和云竹那边走了过去。
“小姐……”
刚开口，还没说什么话，就被牙郎尸体那边传来的浓重血腥味给冲的一阵恶心。
沈知鸢看着沁儿的反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吧，先出去。”
云竹想过去扶沁儿，可是自己身上也带着血腥味，所以没敢过去，只能在旁边开口问了句：“沁儿姐姐，你没事吧？”
沁儿正在干呕，压根没办法回复云竹的问题，只能摆了摆手。
沈知鸢没说话，带着她们二人出去，破晓的两位黑衣人，正站在破庙外面。
没了披风兜帽，沈知鸢的容貌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
昳丽相貌让黑衣女子忍不住微微一惊，可很快，这丝情绪就被她掩藏下去，目光恢复之前的冷漠。
沈知鸢冲着她道：“麻烦二位帮忙处理一下尸体。”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沈知鸢也不在停留，带着沁儿和云竹离开。
其实这里地处偏僻，治安混乱，死个人是常有的事，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知鸢并不敢赌这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
左右有破晓在这里，让她们善后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沈知鸢离开，黑衣男子开了口，“杜师姐，尸体怎么处理？”
黑衣男子口中的杜师姐，正是杜影。
而杜影听到他的话之后，才将目光从沈知鸢的背影上收了回来。
“化尸粉，处理干净，我去将这件事回禀主子。”
“是，师姐。”
黑衣男子刚应了一声，在抬眼，杜影的身影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中。
方卿尘正坐在相府湖心亭中煮茶，面前杜影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事情办好了？”
方卿尘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只是随口问上这么一句。
杜影却不敢敷衍，连忙回答：“牙郎被顾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云竹活活打死，顾夫人拿了六百两银票给属下，并让属下将尸体处理干净。”
方卿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杜影，只是用镊子夹了几片茶叶放进茶杯当中，然后执起瓷壶，将热水倒进去。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热水缓缓入盏，茶叶在水流中不断沉浮，逐渐苏醒，散发出一阵迷人茶香。
抬手端起茶盏，放在鼻尖轻嗅，却并没有啜饮，反而又重新放下，然后淡淡开口询问。
“如此血腥场面，她什么反应？”
“顾夫人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只她身边的丫鬟沁儿，干呕不停。”
“嗯。”方卿尘点了点头，又道：“二皇子送的茶不错，你且拿去，送到二皇妃口中，让她也品一品。”
“属下遵命！”杜影连忙应声，起身小心翼翼从石桌上将茶盏端起，躬身道：“属下告退。”
茶盏滚烫，她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方卿尘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她离开。
待人走后，方卿尘又开口冲着身侧的凌风道：“你觉得，那顾夫人如何？”
凌风闻言，连忙低头回应：“属下认为，此人能够为自己丫鬟买通破晓报仇，又看着自己丫鬟亲手杀人，并无任何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最起码女子之中有这等心性之人实在少数。”
方卿尘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今日酒楼里的女子，亦是她。”
凌风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心思迅速转动，又道：“见血腥而面不改色，又有经商处事头脑，实在不凡，但她却是新任修撰顾怀安的妻子，主子，属下觉得，有如此聪慧的贤内助，顾怀安此人未来在朝堂上的影响恐怕会越来越大，不如提前……”
凌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怀安直接出声打断。
“不必着急。顾怀安此人并无太大文采，他能够留在京城，也只不过是托他这位夫人的福气罢了，小小修撰，不必放在眼里。”
他的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倒是这位顾夫人，实在是有趣。”
话到这里便停下来，没了后续。
凌风心中惊诧，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下官的夫人起了兴趣，可他却又不敢问，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安安静静的立在方卿尘身后。
……
再说沈知鸢这边，带着沁儿和云竹回到顾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本以为今日不会再有事上门，却不想刚回到云霜院，顾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要她过去一同用膳。
沈知鸢眉头一挑，心下疑惑，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姐，不如就说你病着，不好过去？”
沈知鸢摇了摇头，“我今日一整日都不在府中，那老虔婆肯定是知道的，若是现在称病不去，倒显得我是故意得了。平白给她借口发难，那才不好。”
说到这里，沈知鸢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虽然不知道这老虔婆要做什么，但她从来就不怕她们。
“云竹，你今日累了，好好洗漱一番，手上涂些伤药，早些躺下休息，沁儿随我去一趟。”
云竹闻言一怔，她在打牙郎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关节处也破皮受伤，可是当时她身上手上都是血，情绪上头，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是后来平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了痛。
没想到沈知鸢竟然如此观察细致，发现了自己的伤。
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回应，沈知鸢已经进了卧房去换衣衫。
她便在心中默默做下决定，以后只要沈知鸢开口，别说让她做事，就是要她这条命，她也二话不说递了刀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