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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威名
  畜牲的本性,有很多很多。寻找同类,繁衍生息,躲避危险。诸如此类的玩意混在一起,便成了一头畜牲的本体。在人类这里,叫做伦理。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去掩饰内里的不堪,让叫做人类的畜牲忘记自己的身份,来区别开所谓低能的同类。有一种人,超然于众。再被冠以天才,所行所想,亦是被冠以天命之意。他们的伦理不再局限于一家一户一人,他们的思想就算再不完善,也会被称作伟大,被顶礼膜拜下去。
  他们的伦理,不是人伦,是天伦。是千家万户,都梦寐以求,都恪尽职守的条条框框。比起人伦,天伦再披上一层外衣,勾着金边,朱红底漆,画着一些腾飞上空的蛇禽。之前的外衣,叫人性。这一件外衣,叫大义。
  只要脱下来,就是畜牲,就是野兽。只要穿上去,就是君子,就是榜样。这是天才留下的东西,画出的轨迹。只要循着,便会让世间向善,更加美好。
  而还有一种人,站在天才之右。它们不会有什么至理名言留下,更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然后被人拿着木头雕琢,再再再一次地披上一层外衣,整日整日被烟熏,被人吵。他们只想脱衣服,脱个干净,连皮也一并扒了。
  看透了,想寻求个真的。却违背了条例,遭人排挤。
  这种人,有个响亮的名号。
  疯子。
  从村子里出来,淌着血出来的它,在接触过那个骨头之后,就只剩下一层皮,作为曾经还是个人类的证明。
  用力的嗅,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有两个人的味道,带着一些火焰留下的焦臭,却盖不住深藏在其中的甘甜。纯洁无瑕的血肉,是它追求了许久的东西。
  腐烂的猴子和鹿,可填不饱肚子,满足不了口腹。同类间的互相吸引,刺激着他的食欲。不管天地如何变迁,不论世人再多言语,畜牲的天性里有一条从没变过。
  吃。
  太久太久了,都在吃那些腐烂的臭肉。鲜活的行走在眼前,那也只是表象,是商家惯用的手段,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切开都是黑的,烂的,血管里流着脂肪,呼吸里透着颓废,眉眼中缺失对生命的渴望。
  这些玩意吃下去,只会让它呕吐,腹泻,恨不得把舌头拔了,鼻子割了。但他知道一件事,不管再如何厌恶,都不能表露出来。
  就像捕食的畜牲,绝不可能暴露行踪。
  所以畜牲带上了面具,被压迫着面目学会了笑容,不过这不够,所以又带上了脚链,给脊柱打上钢板,剃干净毛发,磨平牙齿。学会穿衣服,学会不用尖牙利齿,学会与人开玩笑。
  私下里,畜牲藏起来,戴着面具。
  战场上,畜牲露出来,撕开面具。
  结束后,它环顾一圈,又戴回去。
  几年后,它摘下面具,也没什么。
  多了个名号,代替了畜牲。
  多了个理由,继续去掩藏。
  多了段经历,夜里便狂呕。
  “你跑什么?”畜牲念叨着,双眼瞳孔扩张些许,在黑夜里他也看的格外清晰。狼狈的步伐,烧焦的伤口,小心翼翼保护着怀中的布包。
  畜牲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可喉咙里传出阵阵渴望,它已经忍耐不住,就将发疯。畜牲双手抓住头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然后一把扯下头皮,鲜血淋漓,让痛苦麻痹大脑,少想那么多鬼事。
  四肢落地,畜牲冲了出去,嘴里的口水沾在地面上,拖出老长一条。它靠的越来越近,甘甜的血味已经冲入口鼻,让它的口水彻底决堤。
  姓卫的转头过来,看见了久违的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觉得这副样子,很可怕。
  一瞬的呆滞,左手的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迟钝,让姓卫的无法应对。嘴里叼着的星凰稍稍发亮,让两副面孔看得清对方。
  你怎么会露出恐惧?
  畜牲不明白,双爪一揽,控住卫炎明的脑袋,捏的他额头上青筋暴血,面颊开裂。畜牲低首,瞄准喉咙,一口吞了过去。
  “嘿!”
  黑夜中,红霞横空。
  五个火球,温暖的好像初升朝阳,出现在卫炎明的眼帘中。
  “小子,强弩之末啦?”
  久违的轻松笑意回荡,畜牲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五个朝阳闪动,照亮四周,拓跋正的笑脸亦是显露。有骄傲,有心痛。拉起卫炎明,顺着那条雷霆构筑的路,奔向真正的战场。
  黑幕之后,月光与星光灿的犹如白昼,发泄一顿压抑的不满。
  战场上的残留士兵,赶紧寻找打斗的地方,来到这里,只有两具干瘪又残破的身躯,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家伙。黑夜本该是冷的,这里却让人十分燥热。地面上一个个漆黑的坑洞,还散发着大量的白雾。一幕幕,都在表明这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个年轻人逃了,虽不知道怎么逃的。
  在这么多士兵包围里,这么多将军的包围里,跑了。
  而在筒子谷,情况,更是糟糕。
  未知的大水,冲破了他们的阵型。黑暗中不知各方所至,只能循着声音,定一个进攻的方向。
  “都给我往北边打!”
  火阵将领急躁且仓促的决定,又是火上浇油,让队伍愈发散乱。
  “北边的,前来受死!”
  而无时无刻不在高喊的战吼,让羽械卫们感觉,不管到了哪里,不管跑没跑对,自己的眼前,都是敌人。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挥动兵刃,盲目地杀。
  等到光明来临,只留下一群人的懵逼。
  “火阵的?!”
  “水阵的?”
  士兵手中的兵刃停下,眼中的血污戾气散去,这才发现跟自己拼杀许久的人,竟然是同伴。
  众人当中,只有一位老将环顾一阵,笑出了声。那小子,这手用的绝妙。让老的被卖了,也没什么不甘的感觉。
  老将丢下手中的战刀,下了马,褪去一身战甲,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下场。
  这一晚,徐家小子在筒子谷内连施计谋,逼得宇文书束手束脚,方寸大乱,更是借助黑夜与地利,用水淹打乱阵型,让羽械卫自相残杀,而凶狼军安然退去。这一下,他真的算,一战成名。
  而在另一边,姓卫的一人独战大军,斩杀十余位将领,安然远去,更是大名鼎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夜过后,距离三月之期,不足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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