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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滚烫
  独臂,已经不是什么能够阻挡他的理由。生命的最后关头,萧鹰身躯里的狂暴雷弧,亦是变得安静,汇成他的右臂,填补他的缺憾。出生于他,养育于他,这些雷弧,变得好似哀婉的小蛇,扭动着,缠绕着,不想离开母亲的港湾。可它们早已经长大,懂事了。再不舍,也还是顺从大人的指示,为他开好面前的路。
  萧鹰笑了,借着雷弧,他看见了很多。借着雷弧,他重新获得那种已经堕落许久的虚荣。借着雷弧,他在史书上,注定会留下一笔。虽还有未了的心愿,但,他已经满足了。一个武者,一个逃亡过来的丧门星,还需要多要求什么呢?
  没有。
  闪耀的右臂扭动,拉开不存在的弦。雷弧变作的弓胎弯曲,发出痛苦的响。萧鹰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光点冒了出来,浮空而起,闪耀着,在空中激荡。
  它们聚在一起,放入萧鹰的手上,好似一根矛,又好像一根箭,变换不止,快的吓人,好像只要一眨眼,这东西,就会消失。
  萧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曾经浑浊充血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如鹰似剑,锋锐难当。
  身后的热浪,他感受到了,真真切切,温暖宜人。但下定决心要做的,他可不会放弃,那是懦夫行径。
  “草原的孩儿!”
  他怒吼一句,将弓箭举过头顶,做准备之势。
  “将士的神兵!”
  “今日路给你,来年带酒来!”
  姓萧的一把放下,拉到胸前,眼中,已经是一片金光璀璨,光点连成的大道长河。我的命,我的路,今日便是尽头了。
  最后,萧鹰转过头,正巧看见那傻愣的小子,换了一副面貌,脸上多了不舍和怒火,长大的嘴,应当是吼着什么。可惜,最后听不见你的声音。
  “接下来的,都是你自己了。”
  萧鹰说着,松开了弦。刹那间,天地震颤,惊雷不断,苍穹下,九幽上,滚滚怒雷不约而同,显露人间。
  引动天地势,萧鹰的临终一击,竟然触及到了战阶门槛。那箭飞着,破开了土石,轰碎了丘陵,穿透了城墙,把雨滴蒸发,乌云击散,将天空撕裂出一道通畅,让磅礴的大雨,立时停下,放出久违的星月,清冷忧怆。
  一道金光熠熠的路,展现在了姓卫的眼前,越过山河,不知通向何处。但他,根本没时间去考虑那条路。他伸着手,小心翼翼地,靠近还停留在放箭姿态的萧鹰。一双眸子还是那样清亮锐利,身躯强健。
  只是那股子刺鼻的焦臭味,把一切都撕开了。
  闻了无数次的卫炎明,根本不会认错这味道。只是他恍惚了,第一次不愿意接受事实。萧鹰的表情,是那样的柔和,骄傲。他见过,慷慨赴死的家伙,在战场上的那些尸体,带着解脱意味的,双目皆是无神,面容枯槁,看一眼觉得悲哀,看第二眼,也只觉得悲哀。
  为什么,他不悲哀。
  为什么,好像还活着。
  他抓住萧鹰的衣角,轻轻一拉,耳中好似听见一声悠扬轻松的话语,还未回过神,眼前,便是一片的光点,散落成海,飘散向前,落在那一条璀璨的路上。
  姓卫的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又死了。
  他想起了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能叫上名字的,叫不上的。想起曾经喝过的那碗马肉汤,想起围坐在火旁边的烤肉,想起在月光底下的面条,想起给那两个女孩做的豆腐。
  想起他们的话,他们的面貌,他们临死前的模样。可能会留下几句话,可能留不下。萧鹰也是一样,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卫将军,上路了。”
  上路了。
  此时,月明星稀。
  马上,留下的那人看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刚刚的一切,美的像是一场梦。他转头,看见后方来了一大群的人,黑压压连在一起,带着几分疯狂。
  这些人马,没有多少损耗,是新来的。他忧从心起,看了眼姓卫的,低着头看手,颓废之色显眼无比,这样的精神状态,该是没办法继续作战。敌人新来,还不知道会来些什么人物,先带他走。
  他正要行动,姓卫的却没了。
  抬眼看去,一双铁翼,栩栩如生。
  低首再看,焦土横生,刀痕交错。
  一道赤色的血光,从远方掠来,入了姓卫的手中。
  是了,上路。
  此时,展翅高飞。
  铁翼挥动,挂起了另一阵风,炽热,好似浪涛。
  一路传到了,筒子谷内。
  “火阵的,能否起阵!”统领风阵的将军喊着,作为掩护,他已经等了太久,只能看着火阵的在那里无谓用功。
  火阵的也想起啊,可是敌人这古怪阵法,封死了他们所有的进攻路线。本来有着地阵开路,这种阵地推进的用兵,火阵最能行驶入侵之势。岂知敌人,好似更深谙此道,无一薄弱,无一突破。就连地阵的推进也被限制下来,为了保持阵型,只能拉开距离。
  “守住了?”徐云落躺在阵中央,嘴里叼着草根问道。
  鹏铮寥表情古怪的点头答到:“不止守住了,看这势头,咱们还能多撑一会。”
  “有你这话,我就知道该想下一步怎么办了。”姓徐的坐起来,扭动脖子,发出骨头碰撞声响,继续说:“时间刚好,倒是没让我失望。”
  “你说什么东西呢?”老将感觉蒙在鼓里,突然,一股子热浪,直接砸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雨水都蒸发了个干净。
  “这个。”姓徐的笑了,站起来,喊到:“起阵,马出,八方自动!”
  谷上,宇文书感受着源源不断,一阵强过一阵的炽热暴风,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催促着身边人,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就是现在给我跑着,也给我去那边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个什么。”
  那个姓徐的,到底在干什么。
  谷内徐云落拿出脖前挂着的玩意,从卫炎明手上拿过来后,这玩意还是第一次,这么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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