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头打在脸上，比以往传来的感觉，更加清晰，刻骨铭心。征战许久，骨头断的次数，他都已经麻木。可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牙齿，只是断去小半，根基未动，他突然觉得，骨髓都在颤抖。是寒气没有清除干净，还是这个姓秦的已经强的没边，他不知道。
秦雄王又起一拳，轰在他的面门之上，将正倒下的卫炎明，又硬生生地打飞起来。
“中。”姓秦的吼着，踏前一步，双手握成了一团，好似一柄沉重的锤，砸在面前这小子的小腹，将之一把又按回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四周土石一沉一碎，寒气喷涌而来。
“中……”他喘个不停，吐出来的浊气混杂了血腥，被寒气冻住，掉在地上，掉在姓卫的脸上，慢慢消融。看着血从他的脸颊淌下，淌下，一路落到地上。姓秦的心中多了点轻松，这小子，到底是强弩之末，被强攻一阵，就起不来了。
倒下了，这镜子终于碎了。再看不清自己的脸，看见自己倒下的那副悲惨模样。那场景，不管看几次，都是那样的恶心。
“别往那边看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去往山头的将领，用淡漠的语气将士兵的注意力拉扯回来，继续向着山头进发。至于那些自觉掩护的，依旧是站在战圈之外，没一个人敢参与进来。
眼前这场景，不管看几次，都是那样的糟心。
姓秦的把手缓慢地移动，离开卫炎明的身躯，当将他完完全全放开后，也不见他有任何动弹的迹象。这种跟死了没区别的行为，教秦雄王就想这样躺倒，一睡不醒。可那小子突如其来的呼吸声，以及那富有节奏鼓动的胸腔，又让他心中只有浓浓的无力。
而后，姓秦的挥起拳头，带动寒气，又攻了过来。
而后，姓卫的爬起来，火气汹涌，迎了上去。
在周遭士兵倒吸空气的交响中，两个人，两个畜牲，又是撞在一起，互相拿着拳头，轰击对方的体躯。那一拳拳的，每一击都是必杀了，随便拉一个士兵代替，都会被直接打成一摊碎肉骨屑。可那两个，身体被击中的声音响都不带响，只能听见两种声音。
姓秦的高喊：“中！”
姓卫的什么都不说，只在那用力的哼。
听着，就像在说，你的力气还不够。
天还在下雨，没有停歇的迹象，下的越来越大，就时间来说，在冻土上，已经算是最长的了。时不时透进来的太阳光，也消失不见。士兵们的视野，终是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
这天气，连火元的都没办法来燃起火星。众人的目光，再度往场中央汇聚，顺着记忆，他们觉得那里应该会亮的如同白昼，像是黑夜里的灯。他们找，四处望，总觉得是因为漆黑而迷失了方向，看不见曾经的战场。少顷，从黑暗中传来不减的叫喊，才让他们明白过来，不是他们看不见，而是那小子，也被浇的近乎熄灭。
不可能啊。
你小子之前就不正常，这下子，怎么更沉默寡言，没什么波动。打成这种境地，被雨淋成这样，也不见你小子反击。秦雄王越打越感觉不对劲，打到最后，他停下手，站在原地，正准备问这个一言不发的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小子，却自己先开口了。
“我一直在想。”
“想的脑壳都痛了。”
流畅且没有感情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教秦雄王脸上，浮现出一个别扭的笑，然后逐渐凝固起来。这小子，不是一直口吃，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吗。
“一直都在想，都在想。”
“活着，到底为个什么。”
话音一落，震雷降下，轰在那座山头上，劈开一堆一堆的敌军，将那小子的面孔，照的惨白，好似死了许久的尸体。
活着到底为个什么？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姓秦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他的呼吸又一次乱了，乱的他自己都没办法压住。
活着，活着，自己这么多年，真的活过吗？他内心问着自己，拷问自己的一切，接着握紧了拳头，回答出了一个文人墨客最喜爱渲染，将军王侯最喜欢赞颂的一个最虚伪的答案。
“忠诚！”
姓秦的吼完，又冲了上来，拳头握的发白。
忠诚？那是个什么玩意。姓卫的不知道，但看他那副脸面，还有雨生里传来的一声声的呼喊，这答案，应当可信。
但忠诚是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只能盲目地挥动手臂，挡住秦雄王的拳头，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抵抗，不会有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姓秦的没有再吼了，士兵的声音也被雨声冲刷了个干净。卫炎明心中，居然是涌起一种久违的情绪。没人能告诉他，该做什么了，也没有人跟他说，自己做过了什么。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确活着，因为这感觉，让他想起很多。
兀的，畜牲咆哮了，伴着隆隆的雷鸣，吼的秦雄王退后半步，攻势硬生生的停止。还以为畜牲就要反击，就要咬碎猎人的喉咙，姓秦的严阵以待，地面的裂缝里寒气再度翻涌。
可那小子，只是转身，脚下生风，眨眼间便没了，根本就没想跟他再缠斗下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尴尬，一次又一次的惊诧，让他真的搞不懂，跟不上了，麻木的站在原地，让自己被雨淋透，跟环境变为一体。
被以为败了，还不算太丢脸。
“将军，后方有变！”
前方的人，还在摸黑追踪两匹逃亡的战马。后方的人，却是被一团火球笼罩了。士兵的惊呼，让那个将军回过头，接着下令：“继续向前，我来断后！”他握紧手上刀，扭转马头，用尽浑身力气，去喊出自己的名号，招引后来人的注意。
“宣德城统军，韩……”
火焰从他身旁掠过，不带停留。
只有他，还在原地，重复自己的姓。
秦雄王又起一拳，轰在他的面门之上，将正倒下的卫炎明，又硬生生地打飞起来。
“中。”姓秦的吼着，踏前一步，双手握成了一团，好似一柄沉重的锤，砸在面前这小子的小腹，将之一把又按回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四周土石一沉一碎，寒气喷涌而来。
“中……”他喘个不停，吐出来的浊气混杂了血腥，被寒气冻住，掉在地上，掉在姓卫的脸上，慢慢消融。看着血从他的脸颊淌下，淌下，一路落到地上。姓秦的心中多了点轻松，这小子，到底是强弩之末，被强攻一阵，就起不来了。
倒下了，这镜子终于碎了。再看不清自己的脸，看见自己倒下的那副悲惨模样。那场景，不管看几次，都是那样的恶心。
“别往那边看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去往山头的将领，用淡漠的语气将士兵的注意力拉扯回来，继续向着山头进发。至于那些自觉掩护的，依旧是站在战圈之外，没一个人敢参与进来。
眼前这场景，不管看几次，都是那样的糟心。
姓秦的把手缓慢地移动，离开卫炎明的身躯，当将他完完全全放开后，也不见他有任何动弹的迹象。这种跟死了没区别的行为，教秦雄王就想这样躺倒，一睡不醒。可那小子突如其来的呼吸声，以及那富有节奏鼓动的胸腔，又让他心中只有浓浓的无力。
而后，姓秦的挥起拳头，带动寒气，又攻了过来。
而后，姓卫的爬起来，火气汹涌，迎了上去。
在周遭士兵倒吸空气的交响中，两个人，两个畜牲，又是撞在一起，互相拿着拳头，轰击对方的体躯。那一拳拳的，每一击都是必杀了，随便拉一个士兵代替，都会被直接打成一摊碎肉骨屑。可那两个，身体被击中的声音响都不带响，只能听见两种声音。
姓秦的高喊：“中！”
姓卫的什么都不说，只在那用力的哼。
听着，就像在说，你的力气还不够。
天还在下雨，没有停歇的迹象，下的越来越大，就时间来说，在冻土上，已经算是最长的了。时不时透进来的太阳光，也消失不见。士兵们的视野，终是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
这天气，连火元的都没办法来燃起火星。众人的目光，再度往场中央汇聚，顺着记忆，他们觉得那里应该会亮的如同白昼，像是黑夜里的灯。他们找，四处望，总觉得是因为漆黑而迷失了方向，看不见曾经的战场。少顷，从黑暗中传来不减的叫喊，才让他们明白过来，不是他们看不见，而是那小子，也被浇的近乎熄灭。
不可能啊。
你小子之前就不正常，这下子，怎么更沉默寡言，没什么波动。打成这种境地，被雨淋成这样，也不见你小子反击。秦雄王越打越感觉不对劲，打到最后，他停下手，站在原地，正准备问这个一言不发的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小子，却自己先开口了。
“我一直在想。”
“想的脑壳都痛了。”
流畅且没有感情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教秦雄王脸上，浮现出一个别扭的笑，然后逐渐凝固起来。这小子，不是一直口吃，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吗。
“一直都在想，都在想。”
“活着，到底为个什么。”
话音一落，震雷降下，轰在那座山头上，劈开一堆一堆的敌军，将那小子的面孔，照的惨白，好似死了许久的尸体。
活着到底为个什么？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姓秦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他的呼吸又一次乱了，乱的他自己都没办法压住。
活着，活着，自己这么多年，真的活过吗？他内心问着自己，拷问自己的一切，接着握紧了拳头，回答出了一个文人墨客最喜爱渲染，将军王侯最喜欢赞颂的一个最虚伪的答案。
“忠诚！”
姓秦的吼完，又冲了上来，拳头握的发白。
忠诚？那是个什么玩意。姓卫的不知道，但看他那副脸面，还有雨生里传来的一声声的呼喊，这答案，应当可信。
但忠诚是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只能盲目地挥动手臂，挡住秦雄王的拳头，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抵抗，不会有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姓秦的没有再吼了，士兵的声音也被雨声冲刷了个干净。卫炎明心中，居然是涌起一种久违的情绪。没人能告诉他，该做什么了，也没有人跟他说，自己做过了什么。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确活着，因为这感觉，让他想起很多。
兀的，畜牲咆哮了，伴着隆隆的雷鸣，吼的秦雄王退后半步，攻势硬生生的停止。还以为畜牲就要反击，就要咬碎猎人的喉咙，姓秦的严阵以待，地面的裂缝里寒气再度翻涌。
可那小子，只是转身，脚下生风，眨眼间便没了，根本就没想跟他再缠斗下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尴尬，一次又一次的惊诧，让他真的搞不懂，跟不上了，麻木的站在原地，让自己被雨淋透，跟环境变为一体。
被以为败了，还不算太丢脸。
“将军，后方有变！”
前方的人，还在摸黑追踪两匹逃亡的战马。后方的人，却是被一团火球笼罩了。士兵的惊呼，让那个将军回过头，接着下令：“继续向前，我来断后！”他握紧手上刀，扭转马头，用尽浑身力气，去喊出自己的名号，招引后来人的注意。
“宣德城统军，韩……”
火焰从他身旁掠过，不带停留。
只有他，还在原地，重复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