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冻土之上，战火进入了一次短暂的停滞。四处争斗的南方军队突然隐去行踪，众多斥候与哨卡都没有给后方传去任何关于敌军踪影的情报。送回来的，只有大批大批的流离难民的情况，还有最靠近前线的城池内部滋生的矛盾。人这东西，只要一多，跟个蝗虫无异。运送再多的粮食与援助，不出个一夜，粮山都得变成布袋山。
只是进到人嘴里的，少之又少。
或抢或占，或藏或搬。只要这粮食一来，这些人有十数种理由在这作弄。更有的人，逃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兵刃，带着几个好友直接落草为寇，趁着夜里袭击粮队的事，已是发生数起。这些个人已经对军队失去了信心，只想着过自己日子，只要安稳，不求其他。
还有的人，接连受挫，背井离乡，心中绝望，直接发了疯，在城内煽风点火，让越来越多的人对战争没了那么绝对的信心和支持。
其实在平时这些个普通人发了疯，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这些人没有真的上到战场，一直处于安逸之中，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会把那份恐惧无限放大，难以承受，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实属有些正常。甚至对于其他常人来说，还能增加一些笑料。
但这一次，着实不同以往。这些逃难的，有些人说出一个让百姓们反响剧烈的事实。为了守城，弥补指挥和前方留下的错误，城里的统领，蒙骗起了贫民，让他们穿上盔甲，拿起兵器，去跟南方那些不是人的军队战斗。而他们自己，就只会在后面看着，战斗开始，便没了踪影。
这消息，给了正处在边缘的南方军队声誉重重一击。
一时间哗变丛生，无数人带着那些个可怜家伙来到城主那边，声讨着宇文家的愚蠢。他们的不满和叫嚣，汇成万千攻势，堆在宇文武歌的桌案上，变作一堵墙。
“这些个奏章，都是各地给我加急送来的，但咋看，都是在给我诉苦，而不是给我提问题。”他随手拿起来一封，手一振摊开，入眼几个字，又是在那说平民之事，真是头大。
“大王，现在各地民心惶惶，安抚之事，必须尽快，不然往后战斗，咱们只会处于被动之中。”台下面，十数文官站在那，一个个面色忧心忡忡，眼神迅速交替，暗自交流着。
“嘛，书信我都看了，情况已经了解。你们的说法，我也看了，大多就是找到那几个决定让这些难民临时参军的统领，当众惩戒，彰显咱们的决心和大义。”宇文武歌一把拍在桌案上，站起身，高声喝了句：“我就直接告诉你们，那几个统领尸体战争一结束就被发现挂在了城头上，这根本就是那边最爱用的伎俩，打了这么久的仗，怎么都不知道防上一防。”
文官们面面相觑，这话说给他们，是不是弄错了对象。他们这些人，也就做一些处理事务，整理文件档案，统计人口粮食等等职务。这种指挥之事，他们不管如何，都是插手不到。怎么现在，这股子气，发到了这边。
一人朝后望去，豁然开朗。
“大哥，多日不见，气色愈发不好啊。”宇文书走进殿来，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走过一众文官，来到桌案前，一把推开垒起的书卷，道：“大哥，你看这些玩意，对我失望了吗？”
“事实虽然摆在眼前，但我知道，你有脸回来的话，我就没法子失望。”宇文武歌向后移了下臀部，抱拳靠坐着，略作小憩，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宇文书一阵想笑。
他清了下嗓子，说：“这段时日，我观察了下，咱们的军队，比起以往，的确是退步了太多。”这情况，无法忽视。现在的士兵，缺少战斗经验不谈，一个个还有那么股傲气，无根而生。
这对战斗，百害而无一利。
而更让人头疼的，就是冻土上兵民不一，粮草调配，现在却状况百出。比起南边的众志成城，当真天差地别。咱们一座城，才被打了一天不到，赶人毁城倒是花了三天。
而在南边，大都一座城，已经足足打了快一月，还没任何消息回来。真的是差距所在，难以言喻。
“所以你这几手，到底是想做什么？”
“破后而立，再造神话。”宇文书轻笑，对宇文武歌道：“要是我完不成，接下来的事，就都得你自己一个人来了。”
是吗。宇文家的老大突然眼神暗淡下来，叹了口气。兄弟和睦，其利断金。但这刀刃，断金之时，却是不断缺损，缺损。这要到了最后，怕是要只剩下一个把柄。他眼眶有些湿润，话都说不出什么，只得问一句：“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去咱们的后方。”
“具体点？”
“不说。”
二人无言，满堂寂静。
南方大都，死撑了半月的城池，迎来了又一次的冲锋。今天，这已是第四次了。每一次，敌军都不会用太多的兵力强攻，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轰击土墙，攀登其上，进行短时间的歼灭战。他们一次次的进攻，只是为了杀人。
一次能杀的人数，并不很多，甚至可以说，不会杀多少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进攻是四面八方，不知从哪侧进攻。大都之人画地为圆，修建土墙，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制造了一道牢笼，把所有的人囚禁在此处。
“今天的战况，还是跟以往一样？”大都城楼顶端，穿着一身狼皮的雄武之人眺望前方，嘴中发问，进入旁边那人的耳中。
“是了，王汗，他们还是在那杀人，其他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潜入进来，也没有人朝着咱们的粮仓下手。”
耶律定抿嘴，盘算了一阵，又问道：“粮草供给，能否撑住？”
“新麦刚收，不成问题。而且有句不好听的，咱们人死的太多，消耗下降的，有些厉害。”
只是进到人嘴里的，少之又少。
或抢或占，或藏或搬。只要这粮食一来，这些人有十数种理由在这作弄。更有的人，逃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兵刃，带着几个好友直接落草为寇，趁着夜里袭击粮队的事，已是发生数起。这些个人已经对军队失去了信心，只想着过自己日子，只要安稳，不求其他。
还有的人，接连受挫，背井离乡，心中绝望，直接发了疯，在城内煽风点火，让越来越多的人对战争没了那么绝对的信心和支持。
其实在平时这些个普通人发了疯，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这些人没有真的上到战场，一直处于安逸之中，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会把那份恐惧无限放大，难以承受，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实属有些正常。甚至对于其他常人来说，还能增加一些笑料。
但这一次，着实不同以往。这些逃难的，有些人说出一个让百姓们反响剧烈的事实。为了守城，弥补指挥和前方留下的错误，城里的统领，蒙骗起了贫民，让他们穿上盔甲，拿起兵器，去跟南方那些不是人的军队战斗。而他们自己，就只会在后面看着，战斗开始，便没了踪影。
这消息，给了正处在边缘的南方军队声誉重重一击。
一时间哗变丛生，无数人带着那些个可怜家伙来到城主那边，声讨着宇文家的愚蠢。他们的不满和叫嚣，汇成万千攻势，堆在宇文武歌的桌案上，变作一堵墙。
“这些个奏章，都是各地给我加急送来的，但咋看，都是在给我诉苦，而不是给我提问题。”他随手拿起来一封，手一振摊开，入眼几个字，又是在那说平民之事，真是头大。
“大王，现在各地民心惶惶，安抚之事，必须尽快，不然往后战斗，咱们只会处于被动之中。”台下面，十数文官站在那，一个个面色忧心忡忡，眼神迅速交替，暗自交流着。
“嘛，书信我都看了，情况已经了解。你们的说法，我也看了，大多就是找到那几个决定让这些难民临时参军的统领，当众惩戒，彰显咱们的决心和大义。”宇文武歌一把拍在桌案上，站起身，高声喝了句：“我就直接告诉你们，那几个统领尸体战争一结束就被发现挂在了城头上，这根本就是那边最爱用的伎俩，打了这么久的仗，怎么都不知道防上一防。”
文官们面面相觑，这话说给他们，是不是弄错了对象。他们这些人，也就做一些处理事务，整理文件档案，统计人口粮食等等职务。这种指挥之事，他们不管如何，都是插手不到。怎么现在，这股子气，发到了这边。
一人朝后望去，豁然开朗。
“大哥，多日不见，气色愈发不好啊。”宇文书走进殿来，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走过一众文官，来到桌案前，一把推开垒起的书卷，道：“大哥，你看这些玩意，对我失望了吗？”
“事实虽然摆在眼前，但我知道，你有脸回来的话，我就没法子失望。”宇文武歌向后移了下臀部，抱拳靠坐着，略作小憩，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宇文书一阵想笑。
他清了下嗓子，说：“这段时日，我观察了下，咱们的军队，比起以往，的确是退步了太多。”这情况，无法忽视。现在的士兵，缺少战斗经验不谈，一个个还有那么股傲气，无根而生。
这对战斗，百害而无一利。
而更让人头疼的，就是冻土上兵民不一，粮草调配，现在却状况百出。比起南边的众志成城，当真天差地别。咱们一座城，才被打了一天不到，赶人毁城倒是花了三天。
而在南边，大都一座城，已经足足打了快一月，还没任何消息回来。真的是差距所在，难以言喻。
“所以你这几手，到底是想做什么？”
“破后而立，再造神话。”宇文书轻笑，对宇文武歌道：“要是我完不成，接下来的事，就都得你自己一个人来了。”
是吗。宇文家的老大突然眼神暗淡下来，叹了口气。兄弟和睦，其利断金。但这刀刃，断金之时，却是不断缺损，缺损。这要到了最后，怕是要只剩下一个把柄。他眼眶有些湿润，话都说不出什么，只得问一句：“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去咱们的后方。”
“具体点？”
“不说。”
二人无言，满堂寂静。
南方大都，死撑了半月的城池，迎来了又一次的冲锋。今天，这已是第四次了。每一次，敌军都不会用太多的兵力强攻，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轰击土墙，攀登其上，进行短时间的歼灭战。他们一次次的进攻，只是为了杀人。
一次能杀的人数，并不很多，甚至可以说，不会杀多少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进攻是四面八方，不知从哪侧进攻。大都之人画地为圆，修建土墙，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制造了一道牢笼，把所有的人囚禁在此处。
“今天的战况，还是跟以往一样？”大都城楼顶端，穿着一身狼皮的雄武之人眺望前方，嘴中发问，进入旁边那人的耳中。
“是了，王汗，他们还是在那杀人，其他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潜入进来，也没有人朝着咱们的粮仓下手。”
耶律定抿嘴，盘算了一阵，又问道：“粮草供给，能否撑住？”
“新麦刚收，不成问题。而且有句不好听的，咱们人死的太多，消耗下降的，有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