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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其华
  什么东西?!眼前一个马肚,把他弄得云里雾里,满脑子都无法思考,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有这耳边的咆哮,振聋发聩,所有的冷静与安定都被抛之于脑后。死亡降临,迫在眉睫,他下意识闭起眼睛,将脑袋蜷缩在怀里,抱头防御。
  纵然明白,这样做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这条命,该丢,还是得丢。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使命,不需要在这里纠结太多。
  星凰挡住日光,马蹄奋力踏下。只需要一个刹那,这个男人,就会变成一摊血泥,神仙难救。
  “小子!”一声畅笑,破空而来,让那马肚下的男人用力张开眼皮,瞪大一双眸子,将脑袋搬离自己的怀中,抬头看去,一只拳头,狠狠地印在了那一把巨大的剑上。
  纵使那剑嶙峋万仞,把那只拳头划出无数血痕。那拳头也没有停下,扭动着,筋脉凸起着,劲气重重外泄,向前逼着,逼着。让那剑发出痛苦的碎裂声,让那悍将,咬牙切齿。
  能赶得上汗血马的脚程,还能保存这样的力量,把卫炎明压过一头。甚至,看他面相还不需要多大消耗,汗没有流,呼吸没有乱,气血还没有流向脑颅。
  “人才啊。”徐云落叹了一句,现在最缺的,就是将领,就是人才。这个追逐卫炎明的家伙,着实吸引眼球。
  “被你这么夸,我这张老脸倒是有点光。”鹏铮寥在后,终于说了一句话。一直冷眼旁观战局的老将,一改冷冰冰的表情,添上一丝笑意,拂一把胡须。那种得意模样,让徐云落十分想现在就把他全身的毛全部剃光。
  “这小子,是老夫的学生,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变得这样强了。”鹏铮寥咳了一声,道。
  学生吗?那有点意思。徐云落再度站起身,朝鹏铮寥说:“前辈,咱们来打个赌吧,要是你输了,下一场你就得出战。要是我输了,我就把你全家放了。”
  徐云落一番话,教鹏铮寥摸不着头脑,他突然来了什么自信,跑来打赌来了。
  “那么,内容呢?”
  只要有一线机会,老将也不想放弃。呆在这多一日,那股危机感就会多一分。
  “我这个卫将军,能不能在这千人之中砍了他的目标。顺便,还能把你的弟子打的再站不起来。”徐云落淡淡一句,直视前方,脸上满是自信,双手交叉,一副清闲状。
  这小子,脑子出事了?老将深深感觉荒谬,却什么也没有说。
  年轻人愈发自信,只想喝杯茶。
  真是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搞得之前所有的担忧和布置,都是自作多情。
  宇文家的,挺傲啊。
  千人阵中,似鱼入塘。搅动泥沙,拨动死水,掀起千堆浪。一人驾马,在前面死命地逃,头也不敢回,身子弓着,几乎抱着战马的脖子,连缰绳都抓不住,只能靠着已经没办法活动的腿夹紧马腹,不至于坠下。
  他的后边,不超过半米距离,两个强的不似人的家伙,并驾齐驱。秦雄王依旧不穿战甲,胯下手中之物,皆是一般凡品。不知他从哪个羽械卫那边夺来的,普通至极。他上身粗布衣服,已经破损不堪,剑痕血线不说,就是被肌肉撑坏的地方,都是不少。
  手中的兵刃,都已经认不出来是刀是枪。刃破的好似鱼骨,直了起来。断痕裂缝中,寒气涌动,欲力挽狂澜,维持这杆兵刃的形状,支撑再多一点时间,让主人的对战延长片刻。
  秦雄王狂舞兵刃,双手如飞,蓄足气劲,死握住兵刃的柄,再朝卫炎明斩去。
  卫炎明依旧是擎着一把星凰,爆发出一身力气迎战。每一击,都足以将这种一般兵刃直接砍成碎片。每一道火劲,都可以将这废铜烂铁直接熔成铁水。
  可现在,办不到。
  一双眼眸,根本没有秦雄王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个吓破了胆的身影,战战兢兢。
  这小子,眼里根本没我啊。秦雄王再起一击,战吼震耳,奋起一身劲灌注兵中,迎接这一刀的,却还只是那一把血色的巨剑。任由他巨力再强,这巨剑,岿然不动。
  不过,这一击,终于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卫炎明发现了一件事。
  有这家伙在这里,杀人会变的很麻烦。
  麻烦到让自己感觉烦躁。
  秦雄王一击过,第二击还未起,甫一抬头,竟是有些精神恍惚。
  一双眼睛,只要看见,头痛欲裂。他赶紧抬起兵刃,横在身前,两声巨响,立时响起。他重整旗鼓,集中精神,刚想鼓动气劲反攻,眼前,手中,碎片乱飞。
  这一般兵刃,终于扛不住了。
  他笑容更浓,几乎可以堪称疯狂。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莫名之物,一手伸向一旁的士兵。
  “给我兵刃!”他将莫名物丢到口中,嚼碎咽下,拿来一杆新的战刀。做完一切,只见卫炎明越来越远,刚想加速,胯下猛地一停,再无动静。
  他用力去夹马腹,去打马股,这马,也不动弹。
  再一看,自己的胯下,哪还有什么马。
  肉泥还差不多,就剩点骨头撑着。
  秦雄王有些发愣,呼吸终于有些乱了,拿着战刀,向四周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姓秦的,上马!”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将他从呆滞里拉回来,李丰来了。
  他茫然伸手,被李丰拉到马背上。
  “你们都别看着,变换阵型!别被那小子把阵型打乱,继续包围,那小子交给我们!”李丰喊着,然哥羽械卫们继续作战,稳定军心。
  “姓秦的,你刚刚……”李丰兀的说道,来的时候又看见这个有着疯子之名的家伙,呆若木鸡。一天之内,两次如此,到底经历了什么。
  “先前与他正面硬碰,还能让他看着我,用双剑对我。”秦雄王舒了口气,说:“刚刚,我连她第二把剑都逼不出来,马死了那么久,我都没有发现过。”
  “人才啊。”
  山上,徐云落张开手,尽情呼吸冰凉的空气,无视旁边那个目瞪口呆的老人,念到:“火,其华灼灼,噬物维生。其光明明,以暗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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