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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懂得
  内宫当中,又一只灰鸟吸引了守卫的注意。站在宇文武歌住处前的二人,相视颔首,一人抬手入口,吹响口哨,招引灰鸟下落在自己的手臂之上。这鸟甫一降落,就瘫倒不起,嘴角淌血,双眼泛白,还没等守卫动作,就一个颤抖,没了气息。死的如此果断,让守卫有些心悸,赶紧将信件拆下,敲响宇文武歌的大门。
  此时此刻,已经几近破晓,一日操劳,正是宇文武歌熟睡之时。乍响的敲门声,慌张急促,毫无节奏,用力过猛,惊的宇文武歌张开虎目,杀气迸显,还以为是有敌人来袭,赶紧观望。
  没人来吗?他翻身下床,搓揉眼眸,睁眼太用力,有些发麻。他随意踏上鞋子,不去打理合适,大步流星走到大门前,直接推开。现在他的宫内没有任何一个内官,这些小事倒是需要自己来了。
  门扉大开,只见两个守卫急忙下跪,奉上书信。宇文武歌侧目,看见了灰鸟尸体。
  什么事这样急迫,竟然是让一只经受训练的传信禽鸟劳累过度,身死当场。他心中疑惑,再看向那封信件。一个,两个,三个?
  三道血印?
  他伸手拿过书信,随口说道:“将它葬在后花园,找个林子茂密之地,别随意丢了。”一只扁毛畜牲,有时候是真的比一些二足智人要有用的多。
  两个守卫闻言,齐声应答道:“诺!”话音一落,就抱着鸟尸奔向后花园。
  宇文武歌转身进入房屋,反手运劲关闭大门,双眼扫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打开信封,细细看去。
  粗略看完,他慢慢将信件移出视线,感觉有些虚幻。还没睡醒吗?他猛烈摇头,让自己的脖骨发出一连串脆响,用劲之大,都让自己感受到些许疼痛。
  不是做梦,现在清醒了。他深呼吸,长吐气,再次查看信件。他又一次深呼吸,只不过吸的是一大口凉气。
  宇文离败了?!
  这,出乎意料。
  怎么败的?宇文武歌看着信件,没有细节描述,只说了宇文离重伤,现在战力失却大半,难以御敌。这情报虽说及时重要,但这如此粗略,只让人再添担忧与焦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重伤,根本没办法把握战力,把握时机,就是宇文离的布置,现在都只能搁浅下来。
  宇文武歌放下信件,来回踱步。在自己心中不断推延形势,分析时局。
  当下形势只能说双方胶着,互有来回。比自己需求的静态平衡来说大同小异,不过是变成了动态而已。兵势无常,还是能够依靠计谋来达成牵制目的。
  有这个前提,能够出行。这事自己得去一趟,亲眼求证,亲身行事。宇文武歌握拳打墙,呼出一口闷气,眼瞳中坚定不移,转身向大门,正要张开金口,喝出旨意,就被一只略显瘦弱的手给打断了去。
  大门,被推开了。
  “二弟?”宇文武歌惊疑出声:“你回来了?”
  “再不回来,就看不见你了。”宇文书冷笑道,撇了眼地上的信件,走上前弯腰捡起,摊开细看。
  “你的布置已经完成了?”宇文武歌问道,走到自己的床榻边上,拉开幕布,显出一套威武盔甲,不染一尘。他盯着这套盔甲,就像是雄鹰盯着一只巨蟒。
  宇文书轻啐一声,把信件扔到桌案上,遗憾地答道:“完成了又怎样,计划没赶上变化,现在有些东西,必须得提前实施了。”
  本来还想着宇文离将要塞守着,南方军队如果硬气不退,就让他守足半月就回归,到那时候,要塞有无已经无关紧要。而且南方已经虚耗太多,寻常布置已经能够抵抗他们的脚步。结果是真的没想到,宇文离非但没有守住要塞,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过让我在意的,还是现在南方的战力。”宇文书在房中漫步,看着四周窗户,房梁,一切缝隙。
  宇文武歌摩挲盔甲,点头道:“他都能受到如此重创,敌方现在,肯定不止一个将领有着战阶实力。”他转头问道:“那边的消息,多久没发过来了。”
  宇文武歌与之对视,而后再度转头。
  “时间一直没变,每月都有送来,不过内容大同小异。”宇文武歌逐渐捏紧拳头,原来问题出在这上面。
  “亡于安乐啊。”宇文书摇头道,这么久的时间,南方到底做了什么不难猜出,至于过程一类,可以忽略。
  他看向宇文武歌,弯腰行礼,郑重其事地说:“大哥,我这一次,是来请你下旨。”
  哦?宇文武歌眉毛挑动:“内容。”
  “我需要,将星录与我同行,听我调配。”他目光灼灼,庄严肃穆,教人难以找出理由拒绝他。
  将星录吗。宇文武歌放下在盔甲上的手,盯着宇文书问道:“两件事,对于小离,你想如何处理。还有就是,你可有把握,不让现在这情况出现第二次。”
  宇文书笑了,说:“你心知肚明。”
  “还有,你真觉得现在这局面就我一个人的问题?”
  宇文武歌瞳孔收缩,面色变换,终是颔首道:“你顺便换一下万宝库的守卫,找能让我俩放心的人。”
  “诺。”宇文书躬身,行礼。他缓缓抬头,与宇文武歌对视一眼。
  都是富有抱负,都是满腔热血,都是压抑无比。
  我想奋斗,我想结束这分裂局面,我不想再在这地方干坐着发霉。
  我知道你想奋斗,我知道你想立业,我更是知道你不想发霉。但我更知道,国家需君主,国家需要领袖。你安稳便好,外面这些事,我会帮你。
  宇文武歌叹息,拂袖送人。
  宇文书直起身,转身离去。
  门外,一抹金黄探出头来,照耀大地。宇文书看着这初升朝阳,坚定的迈开步伐。
  门内,宇文武歌坐在桌案之前,手放在透过窗纸照入的光斑之上,沉默无言。
  这世界,总不会让人如意。这日子,也总得过下去。
  我懂得,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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