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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力
  时间,转回到开战之前。随着引导河流的工作顺利进行,就将完工,对于这项堪称巨大的工程,将领们,都是产生了不少的疑惑。对于这一项命令,不少人都是难抱信心,盆地虽说会将水流流向转至中央。但那也是长久之势,盆地的坡度,难以教那河水化出攻势,怕是到了那要塞之前,这些河水,跟给敌军送点洗脚水没什么区别。并且,开闸放水之后,这河水并无河道疏导,当会铺开流淌,能够进入要塞的,那可是九牛半毛,大多河水,应该都是会落下要塞之前的壕沟之中,敌军早已经想到我们要使用水攻之计,此时所做之事,岂不徒劳。不过当下,他们也不敢拖延工期,谁知道那个在营帐里的人有个什么打算。那些个事情,还是少猜一点,对自己也好。
  但那种心态,或多或少的,也是影响到了些许工作进度。在时间上已经万难挤压的徐云落对此万分敏感,察觉之后,旋即明了众人之心。看不到希望吗?徐云落立刻召集河流负责之人,开启新一轮的会议。会议之前,不少人都是觉得,徐云落终于是知道这场独角戏再难唱下去,准备改变目标。结果他们等来的,却是一副新的工程图。
  这幅图纸所绘,是一条通道。上宽下窄,呈现倒立三角状。
  会议之上,当即就有人发问。
  “徐将军,当下引导河流就将完工,这一条河流,是何作用?”
  徐云落听得,抬起一双满是血丝带着眼袋的眸子,嘴里咀嚼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食物,满脸疑惑地看着几位负责之人,茫然开口道:“我们之间,就非得装这个傻吗?我就不信了,你们这几日,这施工进度日益缓慢,对我这拙计没有任何的怀疑,而是你们这些练了几十年武,打了几十年仗的人累了。”徐云落放下手里端着的盘子,一抹嘴巴,不顾身前众人的尴尬神色,指着图继续说:“盆地,你我都知道,想要按着原先的计划,搞出来一道巨浪,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就需要引导一下。”
  “将军的意思是,就用如此简陋河道?”一人问道,疑惑不解,这种尖锥状的河道,自己这几多年,还真的是没有见到。听得此话,徐云落还真的是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如何担当负责人这几多年。他朝着旁边士兵招招手,教他上前,耳语道:“你去给我拿点草纸过来,粗一点的。”
  士兵偏头接令,走出营帐,不一会就拿回几张绿色纸张。这西原之上,书信地图这类物品,还都是以兽皮书写,至于这类草纸,因为工艺低下,制造简陋,大多时候,也只是放置于茅房之内。徐云落接过,下意识嗅了嗅,眉头皱起点点头,瞥了眼士兵,看着他憋笑的表情,徐云落也提不起什么气,又命令道:“把你水袋拿过来。”士兵收敛表情,递过水袋,退到一边。徐云落一把拿过,先灌进自己嘴中一大口。
  之后他抽出两张纸,一张直接对折,一张两边折中。徐云落瞥了眼众人,又说:“你们离得这么远,看个什么啊。”徐云落停下手中动作,等待几个人后知后觉,移动位置,靠近自己的桌案之前,这才继续动作,拿起折中草纸,展开之后,便是一般河道形态,他拿起水袋,冲着纸张洒下清水,这水落在草纸之上,起初还成为一股,一并流淌,之后就在一息之内,这一股清水,便是化作三四股,分散流淌。
  徐云落看着几人,一把将草纸扬起,水珠溅了众人一脸。
  不知为何之时,又是听到徐云落说:“脑子现在清醒点了没。”徐云落面带笑意,将那对折草纸拿过,展开之后,又是他规划模样。他拿起水袋,一把倒下,水流从始至终,都是一股流下,虽有些许被纸张吸附,但无伤大雅。
  众人之中,一人猛拍脑门,知晓其意。剩余几人,也不去询问徐云落,个个靠在一起,七嘴八舌,交流问题。到了最后,众人看向徐云落,赶忙行礼。徐云落叹气,放松几分,向着几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没什么信心了。”
  众人赶忙应答,表示从未有过,个个面色惶恐,额头之上一层细汗。
  徐云落摆手,止住他们聒噪的话语,笑着说:“跟北方人呆久了,我南方的勇士怎么现在都如此婆妈了。”他举起水袋,猛地灌下一口,淡淡说:“征战数年,我不过是乳臭未干。大家算是看着我一步步长大的,不必见外,有任何疑问,问就是了。”
  战场上一个个猛地不像话,一个个喝酒的时候放浪形骸,怎么到了自己面前,一个个扭扭捏捏,根本不像个样子,唯唯诺诺,还有些表里不一。甚至因为对自己的些许不满,都是遮蔽了本该有的准确判断能力,这样下去,只会对军队利益越发有所损害。
  “还请各位相信我,相信我的能力。现在,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分裂了。”
  已经犯过的错误,不能再犯一次。不然,自己当真是没脸说什么衣锦还乡,没脸说什么勇士,什么荣誉,在自己身上都感觉是放错了位置。
  徐云落看着众人,接着说:“现在,我说一些注意事项,这道工程,对于敌人,必须是绝密。”徐云落拿过地图,扫开桌案水渍,摊开放置,手指沾墨,在地图上描画出这一条河道应该修建的地点与长度。
  “这段时间,我们第一步计划,填补壕沟早已经开始。到现在为止,要塞士兵仍旧对我方的行动并无反应,这就表明,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失去了警惕之心。从今日开工开始,你们与地面上方之人一齐行动。”
  “一齐行动?”几人面面相觑,一人问道:“请问将军,我们这河道,为何要与骑兵一并行动,他们在上驰骋,我们在下挖掘,,这一旦坍塌,如何是好。”
  “这一事,主因有二。先前的公事图你们也看了,我们要挖,必须是暗河。而在这暗河使用之前,我们的骑兵得先行攻去,所以这暗河,必须能承受得住骑兵的踩踏。”
  众人听得,自觉有理,纷纷点头。一人接着问:“那这第二点,是为何。”
  “掩人耳目啊。”
  “嗯?”
  徐云落指着地图道:“这里是哪,焦土。原本都是矿脉的土地,现在每走一步都能说是如履薄冰,何况马匹呢?要是不跟着军队一起行动,我们不知道哪里是轻薄些许,哪里最会崩塌,若是土地上并无人影,突然塌陷一块,这让一些警惕未失之人定会重新振作。”
  “未免有失,你们多带一些土元武者,坍塌之后,赶紧填补,加固土壤,维持住骑兵的正常行进,我们时间不多,已经没什么时间绕路,只得直线挖掘。”徐云落向着众人行礼,严肃地说:“我军之胜负,全仰赖各位统领。”
  突如其来的重任,让他们受宠若惊,赶忙回礼,其后拿过工程图,挨个退出,留下徐云落一人。他们走后,徐云落终于完全松了一口气。布置,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我军粮草充裕,敌方更是,此上已经不需再多做打算。兵力,我方不占优势。但将领优劣,已经可以奠定战局完全。
  地形,粮草,敌将,兵力,计谋。这些东西,都是占全了,预想到了。
  那这一战,还有没有任何变数。
  徐云落沉默了,继续吃着已经冷了的食物,沉默不语。
  最大的变数,不就是人吗。打了这几多年,徐云落怎会不知。敌军为何一败再败,不就是因为自家多了一个难以估量的家伙。但这变数,当真是难以去估计,难以去预料。
  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战之胜算,莫不能离。但在绝对的力量之前,这些玩意,都能被人力完全改变。
  这一道河流,积攒三河之水,不断加高堤坝高度,加固四周围墙,就连那地下的暗河,都是加固过了一次。按照原先来想,这磅礴的河水,流入暗河之后自会被引导向前,冲破土地之上的焦土,一路冲向前方城门,无可阻挡。现在的情况,也是所在预估之中,势如破竹,只见焦土破裂。巨浪拍击,涛声震耳欲聋。徐云落看着河水,捏紧了拳头,就快了,就快到城门。
  水势比预想的还要大,不过好在那些撤退的士兵都不笨,离得很远,无人被浪一并席卷去。这一下,定是可以破城。水淹之后,这要塞就是再重要,也是无兵可守,无辎重可用,要塞顿变空城,任你一人再强,我只需退后,保存力量,再图谋把宗帅唤醒,或是将老爸叫来,制衡宇文离。这样一来,我已经全掌主动,战局已开。
  徐云落拳头越握越紧,他目眦尽裂,一口铁牙紧咬不放。
  他的头顶,阳光突然遮蔽去,一片天地阴云密布,呼气化雾。
  徐云落双目发直,牙口分开,不断做着咀嚼状。
  他闭上眼睛,沉沉叹息。
  去你的战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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