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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破敌
  实力太过悬殊,没有原罪印的鼓动之下,卫炎明就是豁尽自己的性命,也无法扭转惨败局势。再提不起一丝火劲,手脚冰冷僵硬,不止是寒劲所驱,跳动的心房,也是逐渐平息。四周士兵相视,走上前来将卫炎明架起,使之跪在孟泽身前,剑匣一震,一柄虎首刀在握,孟泽双手持刀,悬于卫炎明头顶,找准位置,扬刀聚气。
  刀气凛冽,卫炎明感受到危险之意,奋力将自己的头扬起,死盯着孟泽双眼,咬牙切齿。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不甘,明明有更强的力量,若是能够使出,绝不会失败。现在,一身修为都没有全部展现,居然就是要死亡?任务怎办?如此短暂的时间,真的达到徐云落的预想了吗?卫炎明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想要奋起,想要再轰出火拳,挥出七杀。
  火劲,起来啊,起来啊!他不断尝试,逼迫自己身躯的每一寸,得来的却只是一场空,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瞳中,满是杀气,旁边士兵看着,都是心悸重重,摁住他的二人,都是感觉脚软,内心疑惑,自己到底制住了个什么东西?
  而孟泽的刀,却是迟迟没有落下。这一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哪里?他的脑海浑噩,想要回忆自己的过往,搜寻出这两只眼睛的下落。可是,却只有那么几个片段,重复,不断重复,什么都找不到。只有那个叫大哥的人,那个叫二哥的,好像给我承诺过什么东西。
  我答应了?不对,拒绝了。不对,不对。孟泽神色陡然狰狞,一刀斩落,寒光暴射而出,如此强光,就像夜空中唯一的光亮。士兵们无所适从,挡住眼瞳,合上双眼,试图遮蔽这重重强光,不过,他们还是看见了璀璨星空。此等威势,足足持续了一息时间,不过士兵们的手,仍旧没有放下。他们的视线里,早已经一片漆黑。
  不过在场中一幕,要放在他们眼前,可能更会让他们感觉自己的眼睛坏了。因为孟泽那刀,根本没有砍中卫炎明,贴着他的面颊划落,只有肩膀上有一道浅浅血痕。孟泽大口喘息,双手抱头,几欲碎裂。
  "你就放心去,等打赢了回来,我们几个就为你找个媳妇。"
  不,我不需要。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抗拒,我不想要什么媳妇,我不需要。但,明明是大哥们给的嘉奖,明明是战功应得,怎么就感觉如此卑鄙,应该遭受唾弃。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子的眼睛,我肯定见过的,就是那双眼睛,能让人寒到骨子里,我怎么就记不得。
  孟泽放开刀柄,左右开弓,双手狠狠轰上自己的头,卫炎明都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他自己却是把自己打的七窍流血,癫狂可怕。
  记起来,你给我记起来啊,那双眼睛,我记得的,我差点就要死,就差那么一点,谁救了我,谁啊。
  孟泽疯狂之下,卫炎明狼狈起身,虽然已经提不起来分毫灵力,他还是踏出一步,飞扑而出。抱住孟泽腰身,与之一同翻下城墙,就将落于城内。
  城下,仍在鏖战的二人近乎同时回头,看见二人坠落之势。乌罗震开赢截,拔腿欲走,那个小子,到底还是出事了。乌罗战意已退,注意分散,此时此刻,正是进攻时机。赢截五指一张,四周环境瞬间变换,低洼,小丘,都在冒出雄浑地气,凝聚成型,根根晶莹剔透,好似水晶针线,交汇编织,化作一方完整天地,小丘成山,低洼成湖,条条裂缝化作峡谷山涧,眨眼间,一只只野兽栩栩如生,绿野遍地,整个世界一片欣欣向荣。
  孟泽身前,一片山川雨后春笋般冒出,将前路死死堵住。他双拳一振,四周空气又是阵阵波动,预想中,这山川应当被直接震开。不过,它们仅仅是翻起涟漪,将震动归于无形。乌罗发愣,自己这异象与攻势配合,几多年未逢敌手,这种情况是首次遇见。他面起怒色,眉成川字,大喝道:“你连自己的战友都不管的吗!”
  赢截不答,双手一扯,只见小天地变换,山川四起,野兽亦是变作一个个披毛长足之形。
  异象,山河同在。赢截面不改色,一心一意应对战斗,扬己长,攻敌短。将自己的异象完全发挥,就要将乌罗困死于此。见他一副冷静模样,乌罗深吸一口气,起马步,架双拳,悬在胸口,相互正对。赢截严阵以待,山河同在异象反哺自身,时刻准备应对。
  这山河同在异象,是赢截自身所创,在他年轻之时,总听闻些许老兵诉说当年战况惨烈,记忆犹深的是,他们总会提到不适应异地气候,无法全力作战,并且敌军在草原之上,能够发挥十足优势,很多战役都是在平原上惨败。在那个时候,年少的赢截有了自己的目标,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个状况。
  这山河同在,就是他半生的大成之作,在起先,只是能够模拟出草原与冰原,若说作用,当真堪忧。为此,在初步完工之后,他走出西原,游历四方,他深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北方的敌人,可不只是南方而已。集合了东方大地的地貌,将自己的异象改良。最后,冠名山河同在。奇异之处,就在于可以应对多种敌人,制造出完全针对敌人的地势,而形成的小小天地,又会产生大量地气,大可反哺己身,维持异象。
  他的异象,应该说就是一面盾,帮助自己的矛去攻杀,无往不利。
  而乌罗,今天就要灭了这面盾。他一言不发,神色阴暗,与先前的大开大合大相径庭。赢截感到些许不对,正想撤步,突然感觉两眼一白,四周的声音,生命,气息,都消失不见。眼眸之中,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纯白,他茫然转动头颅,只见四周山河,都是崩塌碎毁,野兽逃窜,山川移平,一副毁灭模样。
  到底是什么攻势,能让自己的异象破开。赢截转回头颅,耳边一声轻响,一只铁拳正中自己的腹部,若是一般拳头,也就防住了。一瞬,赢截全身窍穴劈啪作响,血液喷涌而出。四周的异象,也是消散而去。孟泽一甩手臂,赶忙转身跑去,那两个人,应该是已经落地了
  乌罗赶去之际,抬头一看,火云遮天正汹涌奔来,他这才反应过来,鏖战如此久,计划早就应当实施,他加快脚步,赶到卫炎明摔落的地点。还未抵达,一道人影站起,直冲自己攻来。乌罗下意识抵挡,架起双臂,那道人影却是避过自己,扬长而去。
  乌罗侧目,那一张坚毅面孔,筋脉凸起,宛若虬龙。孟泽?怎得变成这副模样。来不及多想,孟泽冲向前方,找到卫炎明,直接扛在肩上,远离城墙。
  悬空,踏火,火云遮天不灭,整片大地,都是笼罩在火烧云之下。拓跋正呼吸平稳有力,一呼一吸迫出雄浑气劲。他一步步走出,气势逼人,让要塞的士兵每一个都大感不妙,心如鼓擂。
  士兵们击中攻势,箭雨炮火齐出,想要阻止拓跋正的脚步,遏制攻势。可惜,那些东西,还未靠近,就已化作灰烬,归入火云气。
  时间推移,火云遮天再起变化,道道火柱自天而下,支撑天地,它们旋转引火,将这方世界破坏的逼近毁灭边缘。此方声势浩大,视线全部汇聚此处,都是没有发现在这城墙之下,他们引以为傲的壕沟空洞中,已经有火气进入,点燃那些被丢弃下去的大量可燃物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事俱备,只差此击。大半月的努力,都压在这一击了。拓跋正自然感觉压力极大,自己的实力,真的能够达到徐云落的要求吗。
  罢了。
  拓跋正一推双掌,漫天火云,遍地火柱陡然停滞,火气成线,如江汇海一般涌向拓跋正。
  异象加持,豁尽所有。
  火云掌,火海无边!
  这一刻,就像凭空生出的海啸,就像突如其来的天灾,拍打上这一叶孤舟。火海袭来,将城墙洗礼,一路延展,士兵惊见,这一面城墙都是被火海笼罩。士兵们惊呼,盔甲烧融,发髯起火。
  城内,赢截从昏迷中,突然睁开双眼。城墙内的地气,有些许不对,有什么东西,正在进入城墙,与自己的地气抗争。什么情况?赢截拖着伤疲之躯,赶忙走向城墙。拓跋正持续供给火劲,异象的规模也是不断减小。
  城墙之上,士兵惊觉脚下城砖冒出些许光亮,不少城砖接连隆起,火劲侵入城墙之内了?怎可能?那些餐金,不是说不会因为温度而融化的吗?
  不对,这么大的火劲,已经超越了平凡人的想象,怎么就不能逆转局势。是了,餐金已融,火劲逼入城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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