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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起因
  墙壁上突然浮现的画,在阳光下逐渐清晰,满屋的灰尘,都是附着在了墙壁之上,形成那副画面,让这一个雅间,骤然一尘不染。二人望去,看着这副由灰尘构成的画,上面描绘的,是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把酒言欢,勾肩搭背,好像在高歌,也好像是有什么令人捧腹的事,让他们一个个放浪形骸,前仰后合。在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一脸傻笑,呆呆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信件?还是画像?看不到内容,无法看个通透。
  就这么一幅画,好像什么都没有提示。齐黍离皱眉,不懂这幅画到底有什么意义。上面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不过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这不会就是个纪念堂吧,齐黍离想着,环顾四周,想找到更多的线索。
  仓央弘毅靠近墙面,触摸那副画,感受它的构成。这副画,是用灵力牵引制约,把所有的灰尘都锁定在自己的位置,通过控制灵力的多少,来达到画的明暗效果。
  这技巧,仓央弘毅自问是无法做到。甚至应该说,只要不是战阶的,都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精细的程度,要细致到每一根发丝,每一块肌肉的活动,才能有这么逼着的效果。那团篝火,都是需要用灵力去模拟,那股熊熊燃烧中,带着散落的疲态,的确是寒冷的夜晚无疑。
  作画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灵力布置下要在战阶来说,并不算太过耗力。不过要顾及灰尘的尺寸和数量,来预估作画的效果,那就真的不是常人可为。他观察再三,无法察觉到任何线索,这间雅间,应该就是如此了。
  其他雅间呢?仓央弘毅转头,不见齐黍离,走出一看,其余雅间的门早已打开,毫无灰尘。他一间间走进去,一张张画像进入眼帘,每一副,都与战斗无关。有的是誓师之上,那人依旧攥紧手中的纸张。有的是胜利之后,他独自坐在城墙之上,摊开纸张望向远方,眼中满是思念。不过有的,他没有拿着纸张,反而是拿着树枝土石,正不断做着什么,好似孩童时玩泥巴。若是仔细观察,他制造的东西,好像是某种建筑。在下一张画,好像就有其他人发现这东西,笑着与他交谈,眼中有着些许戏谑。
  一连八副画,好像构成了一个人的一生,短暂,没有波澜壮阔,格格不入,完全与周围的人处于另一个世界。明明在武将之列,却并没有行过武将之事。一副懦弱样子,没有一点身为武将的担当。不过,仓央弘毅不讨厌这种人。
  最后一幅画,让二人驻足。这一副,与先前几副的清晰相差甚远,黑漆漆的,只能看清个轮廓。草原之上,他的身后是无数平民百姓,一个个看不清面容,不过能感觉到那一份惶恐不安,深入人心之中。再后方,能看见矛戈竖起,旌旗猎猎。
  他一个人站在前方,手中终于是拿着兵刃,指着前方,满脸血迹,甲胄斑驳,披头散发。他在干什么,大喝?完全看不出来,那眼神之中,带着决绝与坚定。他这副模样,应该是正在向着死亡靠近。
  仓央弘毅皱眉,好像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故事。不过,这与齐黍离他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图谋报复?那他当年带着百姓进入大漠做甚,那里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是一片死地。
  等等,大漠之中是死地的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深入人心的?他回忆起曾经在古城中的探寻地下河道,他清晰地记得,古城的河道,没有任何开掘的痕迹,整条河道没有塌陷,没有开孔。要在以往,带着那么多百姓寻找出路,怎样都该想到地下暗河这种东西。
  而且河道的上方是岩层,一旦有人开掘,沙土更不可能将之填补。现在再想想,那条地下暗河,是不是太窄了点,而且在地下发现那么大个棺材,居然是将河道躲了过去?这可能吗?
  并且,古城之所以叫古城,是因为那座城市的消失已经无迹可寻,只有残垣断壁而已,没有任何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些事情,要放在以往,他根本不会去考虑太多。不过现在,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看向齐黍离,问到:“你现在有什么感想,或者说,你现在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齐黍离摇头:“我都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了,还给你说。最多给你说一下现在是谁在指挥我们。”
  仓央弘毅移开视线,那个情报,我也已经知道了。不过要为此人报复的话,是不是太过复杂。这么久的设计,这么多的布置,还在自己的军队里安插暗军。要是报复的话,为什么不去向着杀了此人的势力报复,而是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南方。
  南方?仓央弘毅侧目,只看见最先的那个雅间,正巧在南方,把酒之手,直指一侧。那地方,是什么?仓央弘毅走向尸骨,顺着手看过去,落点,在床铺的墙壁上。仓央弘毅上前,仔细看着这一面墙,根本没有图画,自己想错了?还是之前的灰尘没有粘上,没有让图画现形。不对,仓央弘毅探手,气劲迫入墙面,细细探寻,之前几副图画的灵力,自己都已经记在手中,这墙上要是有,就会留下痕迹。
  的确是,有的,不过分外淡薄,不去仔细搜寻,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不过,应该是可以还原的,仓央弘毅将灵力细细化开,慢慢跟着自己感知到的些许痕迹再次勾勒,将那副图再度重现于手。
  已经缺失了很多,完全看不出图画的完全样貌,只能看见好像有两个人,好像是上下级关系,先前图画的主人公,现在正跪服在地。而另一人,只能看见双腿而已。这,是最关键的一幅画,虽然缺失,但也能让人猜测得到,能够如此命令一个将领的,不是元帅,就是整个南方的最高统领。
  耶律定。
  仓央弘毅深思,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串联在一起,这里藏着的,就是一切的起因,不过现在,仍旧是有一丝雾里看花之感。现在,他更是有些好奇,有了这样的起因,那么在这一切背后的他,到底是有个怎样的计划,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
  毕竟再怎么说,耶律定,也是南方人心目当中的一位无可替代的人。他可是在西原最黑暗的年代中,将南方的草原从北方手中夺回,更是直接把北方人打回冻土之人,他的武力和功绩,是无人能比的。除非是说,能有一个人,可以超越耶律定,在人民的心中根深蒂固。
  嗯?仓央弘毅转头,看向齐黍离。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冷静,只有杀气,正不断向外透露着。
  看样子,离答案很接近了嘛。
  仓央弘毅聚气,低喝迎战。
  冻原之上,时间匆匆流过,眨眼间,半月过去。随着三条河道的交汇贯通,徐云落的计划初步设想已经达成,而要塞那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这半个月来的行动。在焦土盆地之后,那些废弃的城池一座座变为废墟,夷为平地。有用的,可能燃烧的,都丢进了要塞的壕沟之内。
  计划如此顺利,徐云落只感到不对劲。既然他们需要时间,那宇文家就不会就不会如此放任要塞不管,自己的计划肯定不会逃过那个人的眼睛,结果没有任何阻拦,不知他的后手是否已经有所布置。
  但顾虑太多,也会正中敌人下怀。要我是他,会如何应对。首先……
  在即将尘埃落定时,徐云落不断思索着,完善自己的计划,确保不会有再多的情况突发,避免上一次的高墙事件。
  数日后,伴随着一阵冲天的火柱,士兵的集结号角立刻奏响。靠着数十日的调养,卫炎明的虚弱终于是调整过来,回复八成功力。十全状态,已经是不去追求,时间太紧。
  “这一次的进攻,只会有怒熊军和半数凶狼军,不会有其他,剩余的军队,都得跟着我等待时机。乌罗,卫炎明,你们的任务首要是拖延,让拓跋正能够达成任务。其后,就是保证士兵能够顺利撤退,保存实力,在计划成功后能够立刻反击。”徐云落在站前下达不知谋划了多少遍的命令“姓卫的,我真的不想这么说,这一次,你就是死在城门上,都不能给我后退一步。”
  徐云落拍着卫炎明的肩膀,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想回去,但现在,你要是退了,我们就都回不去了。”
  卫炎明发怔,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沉重感。他缓缓点头,好像下达了很重的决心。他没有去征求顾棠曦的意见,第一次,完完全全由自己决定。
  见他首肯,徐云落也是轻松许多,嘴角一咧,一个月来第一次笑。四人环顾,一切准备就绪。
  徐云落拔刀指向要塞,战鼓轰鸣,号角响彻,战端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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