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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新篇
  冻土之上,北方地域之中,经历了数月的修养,一座座城池终于也是焕发了活力。因为大量的矿脉燃烧,近乎千里的土地都是化作了焦土,再无价值。而远方的土地,又是被瘟疫肆虐,物资短缺,缺水少粮。在规划之下,宇文家只得决定放弃,避免因为后方补给与前沿城池间距过远而导致的围点打援。他们特意地,在焦土边缘重新建立了一座要塞。并且扩大焦土的影响,让周围的土地无法踏足,将这座要塞化作一个兵家要道,必须争夺。
  这里,集结了超过三万人的普通部队,再加上五千余众的羽械卫。力求将此地化作一道坚固壁垒,作为未来反击的跳板,抵御住南方的进攻。让后方能够有足够多的时间从损失中恢复元气。前段时间的战斗,造成了大量的流民,除了因为瘟疫流离失所,被敌方驱逐出城以外,矿脉的损毁,让原本富足的盆地,变得难以生存。迁徙的条令下达之后,只得背井离乡。
  人口的增加,带来的是短时间内的动荡。失去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生活的来源,新的城市之中又无法迅速给予这些。一时间,人心惶惶,终日不能平静,动荡不安。抢劫四起,乞儿遍地,战争带来的灾害一览无余。最后,只能采取比较激进的办法,扩军。迅速拔高军队的人数上限,来将多余的人口大量消化,体质不限,年龄不限。只要是男人,只要可以干活的,都是可以进入军队。寻求一口饭食,乞得生的希望。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同样更多,光是训练和军备配装,都成了当前的燃眉之急。所以,这座要塞的地位更加弥足珍贵。一旦破开,往后的城池中还有大量的新兵和手无寸铁的人。虽然为了填补上新兵加入之后的战力减少,度过那段悠长的磨合期,宇文家的人把羽械卫分配到了各大城池之中,可惜仍旧杯水车薪。
  时间,成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这一日清晨,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井然有序,工匠维护着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火器,铁匠不断将兵刃和箭矢磨的锋锐,士兵巡逻,一队人都看向不同的方向,不想露出任何一个死角。城内,营帐遍地,没有巡逻的士兵抓紧一切时间训练,每一个羽械卫都是倾囊相授,恨不得自己再多长两张嘴,指点更多的士兵。
  这座要塞,墙面之上都是被浇筑了奇铁——餐金。这种金属的最大特点,就是在于可以吸收各种各样的金属元素,使自身生长,只需要少许,不断喂食各类金属就可以无穷无尽。不过因为硬度过小,无法制作成什么盔甲和兵刃,浇在城墙上到是成了绝佳的防御措施。
  就先前战役来讲,大多将城墙攻下的作战中都是少不了兵刃的帮助。这东西,能够将那些玩意完全隔离。若是还有什么将领强悍不畏,徒手攀爬,这餐金更是能够让他尝到苦头。
  平和,安详,固若金汤。这座要塞着实教人放心,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觉得。并且,这座要塞还有两名将领坐镇,无人熟悉,不过据羽械卫所说,二人都是来自于宇文家,可以信任。这一次,必定是可以让南方军队无法度过。
  一切都是那么教人放心,充满希望。一个士兵眺望远方,呼吸着清晨的气息。他的鼻子抽了抽,明明是有些温暖的日光,他居然是感觉到了些许寒冷冰凉。视野里,原本一望无际的焦土,地平线上突然是多了些许黑点。平日里因为矿脉没有燃尽,要塞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高温之中,的确是时常可以看见些许幻影。
  不过,那些黑点他可以确信,根本不是什么幻影。风向转变,日光逐渐增强,照耀在远方的大地之上。一瞬间,地平线上光芒盛放,教人无法睁眼。微风吹拂,传递来阵阵战鼓轰鸣,号角震天。那些光芒,定睛一看,是无数把兵刃的反射,敌军,已然来袭。
  “敌袭!”传令兵大喝,点燃烽火狼烟,将消息传递开来,要塞之中一阵骚动,所有士兵迅速去往自己的部队集结,先头部队先行上到城墙之上,弓箭手盾甲兵一应俱全。剩余军队呆在城墙之下,随时准备向上支援。
  弓箭手张弓搭箭,立刻发箭,箭雨遮天蔽日,泼洒在南方军队头顶,只见头前几排士兵抬手举盾,盾牌巨硕,足有一人多高,漆黑沉重,他们单单举着都是有些吃力,满臂的青筋暴起。不过换来的报酬十分优厚,头一波的箭雨,并未造成大多的损伤,军队继续一往无前。城墙上,火器手调试完毕,各自瞄准目标,充能开炮一气呵成。南方士兵一看,将盾牌立在身前,抵挡那一个个巨大的炮弹。
  若是以往,这一炮下去,肯定是盾碎人飞,毫无悬念。那些火器手,也是充满希冀地看向远方。随着烟雾散去,他们的眼神逐渐变直,呆若木鸡。那些盾牌,完好如初,依旧是黝黑一片。火器居然是毫无作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见过。火器手之中,有些见过世面的,见此场景,一拳砸在城垛上,愤怒出声:“寒铁!”那本来是北方的东西,在刚刚引进火器之初,为了保证花了大价钱的火器具备与之相匹配的作战能力,特意拿取了各类金属实验。在众多金属中脱颖而出的,却是最普遍的寒铁。这实验结果,让当时的宇文家大大舒了口气。
  这寒铁,南方人哪来的那么多。其余的金属,虽说南方缺少,无法装备全军,不过保住重要将领,那还是可以保证的。这结果,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个。就因为如此,他们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南方人可以打到冻土之上,寒铁能够最大化防御火器这事,也是被渐渐遗忘。现在,南方却是运用寒铁把这些北方人再度狠狠打了一巴掌。
  南方军队气势如虹,梯队迈进,一排排拿着寒铁巨盾的怒熊军士兵藏在队列之中,不断挡去一排排箭雨。
  再后方,焦土之外的一座废墟之中,南方的临时指挥部设立在此,徐云落看向太阳,淡淡说:“第一阶段完成,投放卫炎明。”话音刚落,旁边士兵的信件亦是完成落笔,绑在一只信鸽腿部,赶忙放出。
  前方军队之后,乌罗将卫炎明抬过头顶,瞄准城墙。等待着命令,拓跋正在二人之后,头颅不断转动,捕捉信鸽的踪影。他眼神放光,看见一抹白色出现于天际之上,信鸽无误。他刚一转头,乌罗大笑着大步迈出,根本没有等待片刻。
  一步,一层天。
  体表黝黑,骨骼晶莹,筋脉泛光。乌罗炼狱源体霸道无比,距离城墙五里开外,一把将卫炎明丢了出去。卫炎明越飞越慢,停滞那一刻大日高升,一对火翼破体而出,犹如铁铸。双翼张开,不断振动,让他加速冲向战场。
  见得火翼,徐云落砸吧一下嘴,再度发声:“第二阶段提前少许,无妨。行鹰军出击。”士兵听闻,掏出一个号角,立刻吹响。
  听得号角,藏在战阵之中,马匹侧面的行鹰军们放弃藏匿,冲掠而出。他们的目标,是将要塞大门打开,最高目标,就是这座要塞的主将。
  此时,军队距离城墙不过二里。天空上的卫炎明,已是不足二百米。看准时机,双翼一收,卫炎明直坠向下,直接将一块城垛撞破,连同之后的火器和士兵,一同撞下城墙。这一下,其他士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背负大日,双剑在握,浑身冒出淡淡寒气,一双眼眸之中,这些士兵的动作是如此缓慢。星凰直指前方,火气雄浑凝聚,一道尖锥昂然出击,那些还呆立当场的,还未反应过来的,都在剑气之中化作了碎肉血雾,纷扬洒落。
  二杀,千军破。劲如锥钻,破灭千军。
  这一手,让城上顿时大乱。城下见得有人不断落下,血雾飘洒,还有残肢断臂自上方坠下,都是义愤填膺,几乎想直接冲到城墙之上。不过也快,前方的队伍正不断变小,已经开始向着城墙进行支援。突然,一道命令递下,让他们注意要塞大门安危。发令人一看,手势一改,将一众军队引向大门,看管锁链与绞盘。
  城上,已然是侠阶五级的卫炎明真正变得像一台杀戮机器,并无一合之将,一战之人,双刃起舞翻飞,将一个个士兵斩成碎块断肢。甚至焚空赤翼都施展开来,充当战刀,防备后方。
  一个卫炎明,吸引了大半城墙的兵力。
  城下,行鹰军已然到达,准备攀登城墙。一马当先之人,准备好自己的爪钩利爪,扑上城墙就开始动作,迅猛无比。他动作越来越缓慢,意识愈发模糊,好像十分疲惫,眼睛都无法睁开。
  视线发黑,再无意识。
  城下的同伴,只看见一具干尸坠下,赤裸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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