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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谈
  玉峰城这一晚,是不平静的。人们嘈杂地谈论着今晚发生的事,与一段时间前的战争联系起来,心中有怒,也敢言述,不过到底也没有一个真的拿起镰刀锄头去城主府讨个道理的人。士兵来去匆匆,一路寻到医馆门口,只是看见了挂着的身份牌,就又是匆匆离去,完全不问个中缘由。士兵的态度冷淡,也是让民众的心里多了点隔应。给茶余饭后多了点新鲜且气愤的谈资。
  入夜的城市,一改往常的清冷,热闹起来,酒楼满座,边摊里里外外围着人。借助着食物,借助饭桌这个平台,他们与熟络的人互相吐诉,又与不相干的人搭话,说话声好像一夜都没有停过。
  一个路边拐角,也有一桌人,看似放浪形骸,纵情饮酒,却有十足的格格不入感。以至于不少人都是随意瞥一眼,就不愿再多看,加速离去。
  这两个人的吃相,着实难看了点。徐云落已经只顾着喝酒了,披头散发的,自顾自抱坛大灌,酒水洒了一身,给卫炎明不断说着什么,口齿不清。现在的他哪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家伙,分明是街边酗酒狂徒。而卫炎明还是一如既往,蒙头大吃,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徐云落说话,碗堆了一个又一个,将大半个桌子占去。
  一旁的老者拿出个烟袋,锤了锤自己的腰坐下,从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惊讶,到现在的麻木,他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卖了十几年面条,什么样的都是见过了,这面吃完了逼着人煮配料汤的,配料吃完了还非得把汤喝完的,也是第一次见。
  他砸吧着烟嘴,青烟徐徐,在灯光与月光下升起,如梦似幻。
  卫炎明放下碗,吐出一大口白烟,身体上的虚弱感都是消去,精神饱满。他看了看老者,掏出一块块金银,也不管数量多少,就放在桌子上。徐云落停下手中动作,拉住卫炎明,振翅远行。老者见状,眼袋深吸两口,露出些许轻松,将金银收好,就此回家。
  二人穿过城池上空,来到一处城楼顶端,坐在瓦片之上,酒坛早早的就已经堆砌在此,不知道徐云落何时准备。徐云落抬头,沉醉道:“就这里的月亮,最是熟悉。”卫炎明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非得喝这么一堆酒。在记忆里,在庆祝之后那些喝醉的家伙总要吐一个天翻地覆,看着就难受。
  着实不明白为什么非得给自己找难受。
  徐云落转身,揭开一坛,扔到卫炎明怀中。看着澄清的液体,香味浓烈,当真是让人无法抗拒。徐云落看着他的模样,打趣道:“想喝就喝,都笑开了还矜持,这地方又没有你老婆什么的。”说罢,他猛地灌下一口,畅快出声。
  卫炎明点头,抱起来就是一顿吞咽,看的徐云落一愣,旋即大笑。二人就这么喝着,不去碰杯,也不对歌,各顾各,只求一个过瘾痛快。酒堆下降,从两层变作一层,从一层变作围绕着二人的三五坛。
  酒这种东西,对于武者来说,当真是不算什么,一旦喝多,风元武者可以操纵气息将之排出体外,而火元武者可以将酒气在体内焚烧个干净。酒又本质是水,水元武者自然可以操纵,对自身毫无影响。至于地元,就更加简单,他们可以直接将酒气泄到土地当中。所以一般来说,功力越深,宿醉这种事就越发不会发生。
  不过若是自己愿意,还是可以的。徐云落已经满脸潮红,吐息之中带着浓烈酒气,让卫炎明皱起眉头,不自觉离他远了一些。徐云落见状,脑袋歪斜,挠着头发对他问到:“喂,你说,我们打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个什么。人一个个走了,土地扩大了,却是也会没了。”
  听得此言,卫炎明眨了眨眼睛。回想这一场场战斗,说到底,自己也没有个目标,就上了战场,到了最近才慢慢构筑出来。
  “你记不记得,咱们刚出来那会。”徐云落又问,直勾勾看着卫炎明的眼睛。这种眼神,让卫炎明一凛,陷入那些已经有些暗淡的记忆。“我们俩打的最莫名其妙那一场,在铁幕城那会,你不会不记得吧。”徐云落提醒,又是灌下一口酒。
  不过才不到两年而已,当然是记得的。那时候自己站在城中,对周边事根本不怎么上心,然后徐云落就过来挑衅了。“记得,那时候你好像比我还疯,什么都不说就开打了,结束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还不知道为什么。”徐云落笑了,前仰后合,酒水洒落一地。他甚至笑出了眼泪,挤出一声:“你还不知道,你那会懂什么?我现在想起你那副傻样,能一路笑到结婚。”笑声渐息,徐云落看向漫天星斗,说:“就是那会开始,我就在想,这场战争到底为了个什么。要说我们当年的土地被北方人夺去,让我们的先辈受尽苦难,我们就如此怨恨北方。那现在我们南方呢,干了什么,比他们还要下流肮脏,那那些没死的人,是不是还要继续恨我们,然后重新打回来。”
  徐云落一摔酒坛,带着怒意喊到:“这根本没道理可以讲嘛!”
  “嗯,听不懂。”卫炎明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对于徐云落说的这些事,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应该说,是生不出什么想法。
  徐云落继续说:“前辈们总是给我说,这满天的星星都是我们的先祖英魂,可是现在打到冻土上了,看了那么久,这两边的天空,到底有个什么区别?星星是一样的星星,太阳是一样的太阳,要说都是英魂,那这天上,岂不是每家每户都有英魂了?那他们在天上到底怎么看我们?”好像是酒精的作用,让徐云落的脑袋不是十分清醒,思维极度扩散,不知所言去向何方。
  “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这么久都在做些什么。”他放下酒坛,沉思不语。
  “嗯,冲锋打仗都是我们,从没见过你。”卫炎明回答,心直口快,还不知道什么叫安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记忆里,从一开始徐云落就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自己跟拓跋正一同血战过,与乌罗一起清理过敌方残余士兵,与亚不多一起攻上过城墙,一直没有见过的,就是那个老的,还有仓央弘毅与徐云落。
  更多的时候,这家伙都是蹲在营帐里,下发一些命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过。对此,卫炎明根本不给徐云落留面子,有事说事,让徐云落尴尬地看着自己,想反驳都得寻找一会词汇。
  “那个,我本来就是个下令的,上阵作战这事,好像本来就不是我的事啊。”徐云落靠近卫炎明,指着地面,将之当做地图,一个个指着说:“你看,这要塞,不是我定的突袭吗?”
  “被埋伏了。”
  “别打岔,你看这铁幕二城,不也是我定的计划,消灭了他们的主力我们才能进城的吗?这你没话说了吧。”
  “嗯,然后你发火了。”
  “你小子别跟我抬杠,那我问你,定远城是不是算我打下来的,没我计策,你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嗯,仓央弘毅救的我。”
  徐云落没好气地灌酒,不想再跟卫炎明多说一句,这家伙之前是傻,现在是呆,油盐不进,固执的很。
  “不过,最近这几次,你干的还行。”卫炎明称赞一句,发自心底。
  “是吗?”徐云落笑了,将头侧过去,不去看卫炎明。最近这几次?下毒,埋伏,利用平民百姓,脏的让我都不想承认的这几次,居然是让这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家伙觉得不错。卫炎明的称赞,完全起到了反效果。近来的战斗,在外人看来,用最小的代价给敌方带去最大的毁灭性打击,从阶段上来讲,这一段时间的作战南方是胜利了。
  但是不得不重视的是,现在前线与后方完全隔开,所有东西都在靠着自己打拼,现在看着繁荣,徐云落自知实则朝不保夕。大量的青壮劳力失去,让现在的兵员难以快速补充,还在自己管辖地范围内埋下了一颗动荡的种子。
  要说真的胜利,可不是单看阶段就是可以的。难道往后想保证胜利,就必须去用那种肮脏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吗。当真是让人有些感觉心烦意乱,分外疲惫。那本《太平》教给自己的,居然只是在打赢之后忽悠人有点作用。
  徐云落眼神暗淡,仰头喝酒,话锋一转:“还说我?你最近呢?你不说我都是忘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优秀的吧,来来回回被救了多少次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为了救你,我们一帮人都是献了血,还在大都那边给你要了两株灵药。现在又是一副伤残样子,你还有脸说我。”
  这一次,轮到卫炎明愣了,无法反驳,只能默然喝酒,徐云落一被说就喝,那就学一下吧。
  徐云落没有再往下挑开话题,仰头观天。
  一夜,就这样过去。
  “嗯,冲锋打仗都是我们,从没见过你。”卫炎明回答,心直口快,还不知道什么叫安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记忆里,从一开始徐云落就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自己跟拓跋正一同血战过,与乌罗一起清理过敌方残余士兵,与亚不多一起攻上过城墙,一直没有见过的,就是那个老的,还有仓央弘毅与徐云落。
  更多的时候,这家伙都是蹲在营帐里,下发一些命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过。对此,卫炎明根本不给徐云落留面子,有事说事,让徐云落尴尬地看着自己,想反驳都得寻找一会词汇。
  “那个,我本来就是个下令的,上阵作战这事,好像本来就不是我的事啊。”徐云落靠近卫炎明,指着地面,将之当做地图,一个个指着说:“你看,这要塞,不是我定的突袭吗?”
  “被埋伏了。”
  “别打岔,你看这铁幕二城,不也是我定的计划,消灭了他们的主力我们才能进城的吗?这你没话说了吧。”
  “嗯,然后你发火了。”
  “你小子别跟我抬杠,那我问你,定远城是不是算我打下来的,没我计策,你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嗯,仓央弘毅救的我。”
  徐云落没好气地灌酒,不想再跟卫炎明多说一句,这家伙之前是傻,现在是呆,油盐不进,固执的很。
  “不过,最近这几次,你干的还行。”卫炎明称赞一句,发自心底。
  “是吗?”徐云落笑了,将头侧过去,不去看卫炎明。最近这几次?下毒,埋伏,利用平民百姓,脏的让我都不想承认的这几次,居然是让这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家伙觉得不错。卫炎明的称赞,完全起到了反效果。近来的战斗,在外人看来,用最小的代价给敌方带去最大的毁灭性打击,从阶段上来讲,这一段时间的作战南方是胜利了。
  但是不得不重视的是,现在前线与后方完全隔开,所有东西都在靠着自己打拼,现在看着繁荣,徐云落自知实则朝不保夕。大量的青壮劳力失去,让现在的兵员难以快速补充,还在自己管辖地范围内埋下了一颗动荡的种子。
  要说真的胜利,可不是单看阶段就是可以的。难道往后想保证胜利,就必须去用那种肮脏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吗。当真是让人有些感觉心烦意乱,分外疲惫。那本《太平》教给自己的,居然只是在打赢之后忽悠人有点作用。
  徐云落眼神暗淡,仰头喝酒,话锋一转:“还说我?你最近呢?你不说我都是忘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优秀的吧,来来回回被救了多少次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为了救你,我们一帮人都是献了血,还在大都那边给你要了两株灵药。现在又是一副伤残样子,你还有脸说我。”
  这一次,轮到卫炎明愣了,无法反驳,只能默然喝酒,徐云落一被说就喝,那就学一下吧。
  徐云落没有再往下挑开话题,仰头观天。
  一夜,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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