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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嘈杂
  见此场景,齐黍离不发一语,他自认为对于这些所谓陪伴了十八年的老伙计,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太久的潜伏,不断变化的身份,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日子,早已经让他麻木起来。不过突如其来的死亡,仍旧让他陷入恍惚,内心略有纠结。死的是真干脆啊。齐黍离暗叹,撇了眼躺在地上的徐云落。
  这小子,是个什么来头?齐黍离收拾心情,将徐云落身体上下检查了个干净,终于是搜出来一面身份牌子。这玩意他倒是认识,自己也有一块。不过,不认字啊。齐黍离露出为难之色,这周围两个人都是昏迷状态,总不能打醒之后认个字再打晕过去吧。
  不过有身份牌的话,应该也是自己军队里面的人。误入这里的?还是说故意在这设下陷阱的埋伏士兵?能把三个士阶的困死在此地。
  齐黍离挠头,放弃思考下去。人死了就死了,这么多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个,随便吧。他给徐云落多输送了些许灵力,平复伤势,见他并无大碍便是背起仓央弘毅赶快上路,不再逗留。
  就在他离去之后,徐云落起身,呆呆看着齐黍离远去的方向。这帮人,怎么感觉都有点傻。而且他刚刚背着的是?仓央弘毅?
  卫炎明失败了?那拓跋正在哪?徐云落心中略慌,拔腿就走,必须赶紧求证。他不顾伤势,嘴角不断溢血,也要到达之前定好的集合地点。
  目光转回玉峰城,此时正是日落西斜之刻,晚霞映照,将天空染红,给人视觉享受之余,也带来了一阵轻松。这一天终于是要结束,可以安稳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再奋斗。
  店面逐渐关闭,只有那些酒楼支起灯火,将街道照亮。那些白天不出来活动的小贩,挑着扁担,吆喝着,给四处送去些许热闹。
  虽然劳累,不过这一天后的休息,却是更让人倍感珍惜。人民小憩着,十分悠闲。
  为了保护这一份平稳,城墙上的士兵永远不会休息,不断提起十分精神,时不时探头下去观望,也有人紧盯天空,防止有人突袭。
  就在这火烧云之下,士兵们也有些沉醉,如此美景,当真是看不厌。云层不断移动着,变换着形态,每一眼都有不同的变化。
  比如那朵云,就像个鸟似的,正叼着猎物呢。哟呵,飞的还挺快,越来越近了。
  破风声,划破天际,留下一串分割开来的火烧云。士兵们打响锣鼓,敲响警钟,提醒自己的弟兄,有敌来犯。
  城内,不少人听得警报,露出不安之色,起身欲走。他们看向街道,还没有什么人,现在就走吧,别犹豫了,等一会就会来不及。他们离开自己的座位,脚刚刚抬起。
  一道火光,冲进了他们的视野,留下一串火焰与破碎的城砖。
  不少人,就此哑然。
  “医馆,在哪里?”一个年轻人,还在一个小摊上吃着自己最喜爱的晚餐,正端在手里,警报就是响了起来。无奈放下之时,一个火人就将自己的桌子直接撞了出去,那碗晚餐都是点滴不剩。生气?看见他连气都不敢喘了。
  扛着一匹马,夹着一个人,背上两只火翼闪烁不止。这种情景,这些没怎么经历过战事的平民百姓哪里见过。他的大脑一瞬空白,伸手一指城内医馆方向。
  长途跋涉地飞了如此久,好不容易赶到玉峰城的卫炎明,已经是即将油尽灯枯。他顺着手指看去,不去求证是否真实,火翼一扇就是瞬移出去,留下一地碎石尘土。看着卫炎明留下的痕迹,被吓坏的年轻人瘫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军队,都是跟这种人在作战吗?他的心悸久久不息,原本有些怨恨军队的无作为,都是有些消退了去。不只是他,周围其余的人见了这种情况,心中都是有些释然。就是生活好了,他们都是无法忘记在广场那一战,军队无法拦住战局,将大家的先祖雕塑给亵渎的结局。
  这一下,他们又是想起了那个女人。以后,对人家好点吧。
  医馆前,医生刚刚穿好衣物,准备去往前线,那种警报响起,只要是能够治疗的人都必须去城墙周围支援伤兵,不然就要落得个全家斩首的下场。他背好医药箱,将医馆的大门关上,转身欲走之时,肩膀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听到木头破裂之声,破风声,眼边场景变换,再站稳时,已经是在了一张病床前。
  他揉了揉肩膀,没有什么大碍,看向病床,是一个武将打扮的人,昏迷不醒,好像有些气血堵塞。而且,肘部伤势有点重。他探头去看,突然是反应回来不对劲。
  等等,自己不应该现在去城墙吗?
  怎么突然就在自己家里犯职业病了。
  他转头一看,一个年轻人躺在自己身后地地板上,剧烈喘息着,面无血色。这个模样,是虚脱了?医生疑惑,不断在二人之间将目光来来回回。到底是现在去城墙,还是先救这两个人。要说良心,两个伤员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不救。要说私心,这要现在不赶紧去,自己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踌躇再三,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再次背起医药箱。不去看卫炎明,径直走出。
  对不住了。医生暗道,迈步走出。卫炎明见状伸手,将他拉住,递出自己的身份牌。医生疑惑,将身份牌接过,借着仅剩的光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写有“主将”二字。这小子,还是个主将?
  他看向卫炎明,低声说:“没事,我会救你们,但我现在得先办个事。”听见医生接受,卫炎明松开手,躺在一边,不再阻拦。
  医生撒腿跑动,顺着自己医馆中的一条燃烧的路赶到大门前。
  门外,不少人在此指指点点,先前那一幕,大家都是看见了,如此暴力野蛮,医生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他们大声地讨论着,飞来的那个人是多么可怕,什么三米多高,长着角,手臂比生过三个孩子的王寡妇的腰还粗。带着一个人,怕不是要吃了他。人们越说越玄乎,都在为医生的“不幸遭遇”诉说着自己的不快和担忧,不过没有一个人走进医生家的门,就围成一圈,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一种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人们的耳朵,那是十分杂乱的脚步。医生,出现了。全身完好,没有任何损伤,面色红润。他拿出一张身份牌,大吼道:“将领治病!不可打扰!”说完,他就把身份牌挂在了自己的门栏之上,提醒后来的军队。
  做完一切,他头也不回,又是火急火燎跑回病房。病床之上,拓跋正情况好像有点转化,不知是好是坏。他翻开医药箱,开始探寻病因,对症下药,而后下刀。就在他沉浸在治疗的时候,卫炎明起身,慢慢走出医馆。门前,他听得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有些不愿过去。他看了看医馆的墙,并不太高。
  提起一口火劲,脚底起劲,轻松翻越。医馆前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讨论的内容也愈发偏离。卫炎明看了一眼,自顾自走开。飞了太久,他一身火劲已经是消耗殆尽,大日炎魔决带来的晋级无法长久,在火气散去之后还是保留着原先的实力,不过是体魄加强了不少。那么长久的飞行,差点是让他从空中直接摔下来。
  他走在街道上,自己留下来的痕迹让不少人围观,本来应该行人稀疏的街道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渐渐的,天黑了。灯光亮堂,将酒楼照的分外亮堂。卫炎明走过这些酒楼的门前,看见里面并不热闹,伙计和跑堂惴惴不安,顾客也是走出来围观街道上的意外。他没有滞留,迈步走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队士兵,脚步整齐,冲着医馆跑去。卫炎明让开道路,目送这一个个士兵离去。回眸间,他看见一个老人,用粗糙的手不断擦着单单一张桌子,旁边一个扁担之下,有一个简陋的架子,放着一口锅,周围是几个口袋。
  卫炎明看着,肚皮打鼓。对于他来说,最好的恢复法子,可能就是吃了吧。他走到老人身边,静静坐在桌子旁,悄无声息。老者听到声响,眉头一挑,有些心惊,这小子,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要吃什么吗,我这是卖面的。”老人习惯性发问,等待着卫炎明的回答。
  “面?”没有听说过,那是个什么东西?卫炎明点头,没有多说,肚皮不断响起的动静,代替了他的回答。老者一笑,靠近扁担,开锅。
  周围的城市,都是因为他的到来无比嘈杂纷乱,只有这个老人,好像一切与他无关,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莫名的,就想在这里坐下。卫炎明抬头,明月高悬。
  碰。
  桌子上的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不是那所谓的面,是一个酒坛。眼眸一转,徐云落正坐下,怀中还抱着一坛酒。
  “怎么了,我不能坐啊,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找了多大麻烦。”徐云落打趣道,冲着老者手一挥:“大爷,来一份一样的。”
  “好,知道了。”老者回应,又抓起一把面条,扔进大锅之中。
  徐云落看向卫炎明:“来,今晚上,陪我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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