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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诱饵
  地面之上,敌手十指放射道道寒芒,袭向天空。兀的,他停下了动作,眯起眼睛看向远方,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冲来。这么几招,就让你沉不住气了吗?他冷笑一声,寒芒浮于掌心,交汇纠缠,化成一杆长矛。他一手举矛,一手瞄向天际,跟随着那极速的轨迹,不断调整自己的角度。预判,留出空位,封死后路。那轨迹不断清晰,在他的眼中慢慢放缓,极速不再。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这一瞬间,只有这杆矛,与它的目标。风平息下去,呼吸放缓。他迈开步子,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实有力,破碎冻土。每一步,都是积蓄力量的步骤,一连踏出九步,他看准时机,正是天空之人俯冲之时。
  肌肉鼓胀,青筋暴起,立即投掷。撕风声呼啸,阵阵摩擦刺耳不绝。卫炎明危机感来临,脑海中某样东西嗡嗡作响。铁翼一振,就要将整个人侧移数米。可突如其来的阻塞感,让他的行动无法随心所欲,铁翅振动的动作,延迟了少顷时间。寒芒,已至。
  金铁摩擦的声响,远比摩擦空气要刺耳数倍,火星迸溅,矛锋狠狠刺入铁翼之中。疼痛,已经是累赘。卫炎明后背吐劲,大日一涨,受损铁翼顿时褪下,断开与大日连结。随之而来的,不是安全与如释重负,而是更多的寒意,危险味道。
  刚刚那一矛,不是杀招。卫炎明腹诽着,冷笑不止。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挫败感。
  这一矛,才是啊。敌手左手举在空中,诉说着这一矛还未掷出太久。翅膀的脱离,肯定会带来或长或短的停滞时间。这时候,所有的力量都会集中在脊背上,作为一个侠阶的小子,你哪来的资本可以一心二用,将为数不多的灵力分配。所以,先前一矛破你羽翼,让你成为靶子,再上杀招。
  这种情况无法应付,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太年轻了。血浆喷溅,矛穿左胸。卫炎明吃痛,嘴角溢血,背后铁翅刚刚凝聚出新的一对。卫炎明伸出手,想将之拔出。不料矛尾突然散开,再成寒芒,强行突破护体火劲,刺入人体大脉。这种情况,就像是在河道中突然加上一道水坝,一身修为无以为继,卫炎明背后的大日铁翼,亦是消散去。
  寒芒,可硬如兵刃,亦可软若水流。分束绕紧卫炎明躯体,将他包成了一个巨大的粽子,坠落下去。敌手快速跑向前方,这家伙可是不能死,不然就麻烦了。拨开树枝,斩去叶片,敌手到达了一片空地,按照原先预想,那个家伙,就是应该掉在这里的,怎么又判断错了?他抬头观望,日光透过树冠中的洞窟散落下来。这片林子,十分稀疏,没有多少树木,生长在冻土上的植物,都是如此。不过这林子的品种,在冻土上最是多见。庞大的树冠,是它的特点。阳光落下来,本就是稀有之事,还单单这里有个洞。我没有判断错误,只不过忽略了个人。
  还以为另一个会有点脑子,带着那匹马赶紧逃开。那么现在,两个人能跑到哪里去?他感受着自己放出的寒芒气劲,寻觅着二人踪影,等等,怎么这么远了,还在远,速度这么快?几息之间,寒芒气劲就已经离开此地数里,这种速度,只可能是士阶的风元武者。
  那个来救他的,是个士阶?他有些慌乱,着实是没有想到附近会有士阶前来救援。要是去追,还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但要是不去追,那下场有点不敢想象。他长叹一声,略有薄怒,万分不愿地提速赶去。
  就在后方草丛之中,徐云落和卫炎明躺在地上,大气都是不敢喘。二人身边,一个小小的琉璃罩破碎散落,残留着点点光华。卫炎明浑身布满血洞,正一个个冒出火苗烧焦止血。
  “幸亏有你。”卫炎明朝着徐云落说着,眼瞳中满是疲惫。徐云落点头,撇了眼旁边已经碎掉的琉璃罩,神色变换,最后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你欠我一座城。”这玩意,可是一座城池的镇城之宝,是他们护城阵的阵眼所在,可以隐蔽去所在其内人员的气机。这可是乌罗和亚不多二人一同出马才拿下城池的战利品,就这么给两个人用了。徐云落自然不甘,只能安慰自己这罩子已经用到了正确之处,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不过比起这些,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卫炎明的状态。先前那一幕,着实叫人震撼,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聚火造物之后,还能让那个物体产生灵智,听从主人的驱使。“殿堂里面的玩意?”徐云落发问,想要得到答案。
  “是啊,怎么了。”
  “你们武道可以拿两份传承的吗?”
  二人对视,久久无言。直到徐云落觉得有些尴尬,这才起身。他指了指河的方向:“我把你的马放在河边了,现在先过去看看吧,你那个东西要是真的能维持那么久的话,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卫炎明点头,挣扎起身。化灵入焰决带来的虚弱感短时间内不可能消除,昏昏欲睡。脑袋里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无法言喻。二人一前一后,缓步走着。一路移动到河边,卫炎明看见汗血马已然苏醒,在那里舔着自己的伤口,大感放心,冲上前去查看它的伤势。徐云落没有去管,走到河边拿出一块琉璃碎片,将自己的血液和一丝灵力缠绕其上,放入河水中看着它飘向远方。
  做完这事,徐云落才一同走到汗血马的身边。看来先前是大惊小怪了,马的体质跟人差别很大,并且内脏位置完全不同,之前的伤势看来并没有对它有什么太大影响。徐云落掏出匕首,将烧焦的伤口划开,让瘀血流出。
  “堵在里面,自然不太好。”徐云落自言自语了一句,发现卫炎明正巧在看自己,又笑着说:“你小子不一样,你随意堵。”
  “喂,下一步怎么办。”卫炎明突然问道。
  “下一步,下一步看你了,要不然咱们现在逃回城市里,追你的人就是再有胆量,也不敢在城池里抢人,这样只会让他们的行踪暴露,让整个军队都知道有内鬼这么个存在。”
  徐云落转头看了看卫炎明,随即说:“但看你那副模样,也不是会回去的主。那么,我们就回一趟大漠里,把拓跋正和那个逃犯救回来?”正当用人之际,根本不知道北方军队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若是回去,可称将领的人只剩下乌罗一个,这仗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回去完全没有意义。
  “他们的人,几乎都跟先前那个人一样强,我们真的能救回来的吗。”卫炎明反问,让徐云落有些诧异,他知道,这段时间,这家伙的脑子已经好用了很多,之前询问自己意见完全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一反问,真的让徐云落有点无所适从。
  除了他能想这么多,还有就是……
  “你真的是卫炎明吗?这种问题你居然怕?”徐云落禁不住将问题甩回给卫炎明,一同作战如此久,自问是没有他与拓跋正那些人的交情那么深,那么互相了解,不过一年下来,还真是没有看见这家伙问过战力问题,就是战阶,他都敢什么都不问冲上去,根本不知道生死,怎么现在怂起来了。
  卫炎明不语,徐云落一言,让他如遭重击。对啊,为什么,会因为对方比我强,就什么都不敢做。卫炎明回想着在大漠中的感觉,回想着在洞窟里被追着的感觉。有一股火气,在他的心里滋生。
  他看着徐云落低声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对嘛,这才是能做成事的家伙。”徐云落打了下卫炎明的胸膛,盯着卫炎明的眼睛说:“你之前那玩意,能做多少个?还有,都能做出来些什么东西。”卫炎明思索一阵,一五一十的说出。
  古城内,剩余的三人坐在一处岩壁下,遮挡阳光带来的燥热,不断的往自己体内输送着水份。拓跋正和仓央弘毅,都是昏迷不醒,被他们扔在面前的沙堆上,照射着太阳,不给水和食物,让他们无法恢复。其中一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吃了口干粮就丢在地上,愤恨地说:“怎么还不回来,我们非得在这里等死不成吗?!”
  旁边同伴劝到:“行了,再忍忍吧,任务至上,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什么。”
  不耐烦的他根本听不进去,指着拓跋正二人喝骂:“任务,狗屁任务让我们两个兄弟没了,这两个废物为什么非得留着,保守秘密什么的杀了不就好了,怎么就得带回去!”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杀了他们几个,打仗谁去。”
  二人还想再吵下去,但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突然挑了挑眉毛,突然说道:“有动静,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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