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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激荡
  先前,为了稳定军心,卫炎明第一次出现在了这些新兵的视野里。那时他们满心期待,并没有真的把卫炎明放在心上,牢牢记住。然后就在今天,卫炎明用另一种方式进入了众人的脑海。用他惊人的食量,不知道是泄愤还是真的饥饿,一个成年人张开手臂才能堪堪抱住的笼屉,让他一个人就吃了两笼。赢截在一旁看着,默默将自己面前的一小盘推了过去。
  周围的士兵也是放缓了动作,都在看着他这么胡吃海塞。伙夫们走出临时的厨房,伸长脖子远远的看着。就看那一碗碗粥,好像连碗都是不需要再清洗,十分干净。包子连掉在地上的渣滓都是要捡起来吃下去。
  士兵低头看着包子,之前怎么没感觉这包子这么好吃过。一直看着,好像一直不合胃口的包子都是变得有些如同珍馐。不由得加快了吞咽的速度,看着众人这么热火朝天的吃饭,伙夫也很高兴,拿出后备的材料,赶紧加工。只剩下那个老伙夫,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幕。
  日上三竿,拓跋正伸了个懒腰,醒转过来,清洗了一夜的疲惫。揉一揉眼睛,站起身走到水车旁,打开阀门清洗着自己脸。冷水刺骨,让人精神抖擞。拓跋正甩了甩头,突然发现这四周的人都是不见了。抬头看看太阳,睡了这么晚吗?拓跋正关上阀门,起步走向吃饭的地方。
  远远的,居然看见人头攒动。拓跋正露出疑惑的神色,这北方士兵和南方的混在一起了,发生了什么?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冲上前。挤开人群,来到最前排。
  果不其然!
  “卫炎明!你给我停嘴!”拓跋正大吼,坐在碗盘堆里的人抬起头,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打了个饱嗝,还准备继续吃。拓跋正阴着一张脸,四下看去,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让这小子吃开了。他一旦放开吃,这半个军伙食都得报销。
  拓跋正推开碗盘,拉住卫炎明,将他硬生生拖出来。卫炎明就这么任由他抓着,嘴上不停。留下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有些人不自觉的鼓了鼓掌。
  自此,嗜血疯将有了另一个称呼,嗜血饿鬼。
  值得一提的是,徐云落,也有了自己的称呼,苍鹰神算。北方的新兵最先开始这么叫以后,这就成了他的代名词。
  夜晚,一个人影悄悄摸进了军营,虎背熊腰的他,挤进了一个营帐,刚刚掀开门帘,就被强光照耀,目不能视。他一闭眼,一只手将他拉出了营帐。强光之后,有些短暂的失明,他不断揉着眼睛,情绪激动。
  “拓跋正,你们家那个干啥呢!火烛不够用了啊!”
  “行了,这小子晋级呢,咱们换个营帐说话。”
  来的人,自然是乌罗了,不明白情况的他,到是被卫炎明坑了一把。另一个营帐中,乌罗闭着眼笑着说:“光靠吃饭就晋级的,那小子古今第一人了。”
  拓跋正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看着他:“既然你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继续打仗。但是听不听命令,洒家可不能保证。”乌罗的声音轻浮坚定,其中某个字眼,引起了拓跋正的注意。
  “洒家?你终于想通了?”
  “嗯,再那样下去,怕不是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陪着我喝酒。”
  拓跋正笑了,酒袋都没了,还喝酒。这一战,又有了几分胜算。十几年前,怜骨度犹在的那一辈,群星璀璨的那一辈之中,乌罗可是其中执牛耳者。变故之后,却是心灰意冷,变了个人,很久很久没有正经出过手了。
  可这一切,都是用一个人的命换来的。
  值得吗?拓跋正出神。
  “我把他葬在了一处看着像那边的地方,挺好的。”乌罗笑着诉说,好像曾经的事就在眼前。也是这么一批人,不过年轻许多,坐在一起,互相调侃,信任。
  “这样吧,要是我们谁先死了,就一起把他埋了,然后娶了他老婆!”
  “诶诶诶,不就你最不占便宜吗,我们可都是单身。”
  “没事,咒他死,这小子就是想把老婆送出来。”
  笑声,火光,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只不过,玩笑成了真。突如其来,无力挽回。那时候,怜骨度已经逝去,无人发声,挽回局面。只得将那玩笑一般的条约当做真的,认真履行。
  “多少年了。”乌罗突然说,嘴角有着一丝微笑。
  “记不得咯,反正当年那孩子,这不都能出嫁了。”
  这么多年了吗,乌罗想着,有多少人都是离开了,都是消失了。有多少人,连一座坟都是找不到。他看着拓跋正,自嘲一笑:“现在的我们,就是这一个巴掌,还能拿动到,还能打得响,指不定哪一天,就得断根指头,刀都拿不起来。”
  拓跋正指指外面,微笑道:“指头是能长出来的。”
  火气盎然,凝实不放,隐隐有着兽型挣扎。
  乌罗笑了,对,我们还有新的指头。
  卫炎明,侠阶三级,此刻突破。从三级开始,灵元各个部分开始容纳归一,与人同化,为士阶打下基础。换句话说,到了这个等级,你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可以担当起一队统领的担子。
  虽然这小子很久以前就担负起来就是了。
  卫炎明看着自己的双臂,力量雄浑。手腕处浮现起淡淡绒毛,似焰似火。
  “这是你的灵元?”疑惑的声音回荡在脑海,吓得卫炎明赶紧收回了手。顾棠曦的声音有些兴奋,继续说着:“诶,别收回去,让我看看啊,这才一年你居然就侠阶了,你的目标是什么啊?”
  一连串的问题,卫炎明都是没有回答,顾棠曦等待着,却是毫无回应。但她也是生气不起来,因为这气氛,总感觉卫炎明就在怔怔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她笑了笑,将注意力转到卫炎明的手上。
  “挺可爱的啊,你灵元不会是小狮子吧。”顾棠曦笑着说:“真好,我喜欢。”
  你喜欢吗,真的吗。卫炎明嘴唇颤抖着,双手好似麻痹,悬在空中。
  莫名的感觉,将他拉进了心像之中,顾棠曦身影出现在眼前。顾棠曦还在疑惑什么,只看见这个呆傻的男人,颓然跪在地上,双目流泪,嘴唇嗡动。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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