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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归途
  “顶住!补住缺口,别让南方蛮子再上来了!”将领嘶吼着,拼命砍杀四周的敌人,城墙之后,为了抵御重重攻势,火器已然不顾炸膛和距离,无差别开火。将领斩开面前一名士兵,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四处看去,还是一片厮杀画面,没有改变丝毫。他喘了口气,继续冲向前方,指挥士兵战斗。
  开战了四五天,就已经如此狼狈。
  城墙建好没多久,南方军队火急火燎地就开始了进攻。为了给后方争取到时间,这一面城墙的命令是坚守,最少也是三天时间。在集合了数个城池的残余力量后,这里的兵力虽然不算多,但是火器与铠甲兵刃,都是前所未有的水准。
  依靠着这些,他们顶住了南方人疯狂的冲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一次次的进攻之后,就是他们也出现了疲软。压力一天天减小,虽然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也有了喘息时间。
  将领跑着,士阶的持久性都是将近极限。可惜,眼前一幕让他知道,休息是不可能的了。
  血光冲天,火云席卷。那两个人又来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见他们,将领洒脱一笑,长刀挥出,锋锐之气浩然纷飞,将火云之气层层穿透,直对血光。人群四散,一人飞掠而出,盔甲破碎。刀气之威此时立显,看着如浪潮一般拍打而来的火云,长刀上撩,犹如海上升明月,穿透海面,直上九霄。
  借势腾空,月光照耀,凶兽齐天。
  体似熊,肤无毛,四目无唇,口齿开山碎石。是为,犁駑。此人灵元,又是一只凶兽。虽无什么大神通,也无什么惊世传说恒久。它唯一能让人记住的特色是,它的牙齿是很多刀具的原型,人类借由它的残骨观摩,创造刀具。
  这奠定了犁駑的刀之始祖,用刀之人最好灵元。没有任何多余力量,只有无边无匹的锋锐。刀劈而下,直迎火云。
  如同预料那样,就如刀斩丝线,毫无阻碍。刀势一重,将火云悍然分离。同一时刻,大日东升。火云之后,并无敌人,只有一轮大日,光滑如镜,炽热难挡。一只拳头,破空而来,穿过长刀,转瞬铁水。
  炎阳破骨!
  剧痛传来,鼻目凹陷,颧骨破碎。还未痛呼,后背又是一股热浪传来。如浪如涛,冲刷礁石。
  火云掌--浮云排浪。热力爆发,没有渗入筋脉身体,仅仅是将此人一身皮肤灼烧殆尽,坠下高空。此人也是执着,强忍一身疼痛,再起象形,一身灵元皆是猩红刺目,将他包裹其中,坠到城墙上不添新伤。惨嚎化作无穷力量,凝出一道刀锋,再冲九霄。
  刀影叠叠,一时间看不清到底是连挥数刀,还是唯有一刀。天际之上,火云遮天,宛若红霞。三阳当空,照耀此方。
  这一刀,不惧不退!将领怒吼,不带迟疑,猛地挥出,双臂都是因为用力过猛,迫出鲜血。红霞横空,直冲刀影,三阳并立,连成一线。
  以力对力,看谁能比得过谁!他心头大吼,握紧刀锋,准备迎接对碰。
  空中,红霞突然一转,改对碰于侧击。这一刀,用力过甚,冲劲有余,略一偏移,无可阻止。敌将双眼瞪圆红霞已到眼前,强行收刀,破开来袭红霞,口喷鲜血,气血倒逆。
  先前进入身体的重重火劲,亦是发难。每一寸,每一处,感觉此刻自己的身体都在与自己对抗,跟着倒逆的气血,冲入心房。先前没有将火劲逼入我身体里,就是不想让我察觉然后等待我狼狈至此吗?!他喝问着自己,眼见三阳之后一掌袭来,挤压鼓胀,重重压缩,一声闷响,火掌仿佛冲破空气,硬生生将他头颅摘下。
  临死前,感受着碾压一切的力量,他释然了:“原来,只是在玩我啊。”
  城墙上,冰屑纷飞,墙面凹陷,中央一个掌印坑洞周边粘连着几许血液。周围的士兵表情精彩,惨白者,淡笑者,欢呼者,皆有之。卫炎明甩了甩手,骨碰声响起,关节复位。拓跋正落于后方,看着卫炎明的背影,露出放松的笑。总算是有些独当一面的风范了,跟自己的配合也是越发默契。久未开战,又逢大变,这一战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士兵需要发泄,将领亦然。但对于还有着一个不省心的后辈的拓跋正来讲,发泄是多余的。他按下性子,审视着卫炎明这几个月后的状态。不论如何,是让人有些欣慰的。
  二人对视,各自冲出。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有两个将领统御的情况下,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一座城墙上,至少有六七个士阶将领。像之前那个干脆轰杀的,还是第一个败亡的。
  这还是他状态不全,以一敌二,麻痹大意下的结果。先前几天,那些个将领可都是生龙活虎的,拓跋正和卫炎明都是自顾不暇,不可能带领将士攻杀,同时,士兵士气不足,亚不多的身死将这支军队的心彻底寒去。
  就这样的情况,怎可能像往常一样,一战便是可以破城。
  只能这样一步步耗着,直到白天。
  号角声伴随着日光一齐进入士兵们的世界,不顾疲惫,鼓起一身力气,向着城墙冲去。赶紧撤离,不管如何。拓跋正和卫炎明掩护着士兵,最后跳下城墙,回到军营。
  回到军营,也不是说多舒心。
  因为那帮子新兵的营帐,居然是在最前头的。也就是说,每一次战无结果的回来,都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发出嘲笑,讽刺。这样的军营,真的是懒得回来。但自己现在就是连军师的营帐都进不去,只能受着。
  拓跋正冷着脸走着,将卫炎明带在身后。死瞪着那些指指点点的士兵,让他们有所收敛。卫炎明看着这一幕幕,心里有些发闷,但只能跟着走下去。走到最后的营帐,才能休息。
  回去的时候,卫炎明撇了眼最中央的那座营帐,跟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四目相对。
  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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