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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前行
  炮火,残肢,城墙之外扑来的敌人,汇成了一副深色背景的画卷。一个士兵推开人群,跑向一个翠绿铠甲装束的将领,他是个羽械卫,现在唯一的指挥官。士兵看着他,满脸的惊恐样子,让他微微皱眉。士兵颤抖着出声:“长官!敌人上来了,挡不住了!”
  羽械卫看着这个好像已经吓破胆的士兵,大声喝道:“去你大爷的!挡不住也得给我挡!”他转头看着周围的士兵,看着他们略显惊恐的表情,再次喝道:“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得给我拿着武器,再给我砍倒一个!”
  他走到队伍最前,挡住一个残虎军士兵的刀锋,反手一剑斩开他的腹腔。踏住士兵的尸体,他继续大喝:“我死了!千夫长上。千夫长死了!百夫长,十夫长,兵!不管还有多少人,不管他们是否还攻城,只要有一个人逃跑,我就是死了,也要把逃跑的孬种先拉下亡国!”
  他拿起地上的一把兵刃,双手狂舞,冲向前方的敌人。身后原本惊恐的士兵,大喝着,高呼着,跟随而上。
  战争中,可贵的,就是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了吧。
  战争之所以让人追寻,可能也是这种大无畏精神的对碰中,绽放的人性了。
  类似凶狼军,羽械卫。他们的血水,早已经沁透了这片沙漠。他们的身体将会变成一截截的枯骨。最后一个羽械卫,倒下了。他临死之前还掐着一个凶狼军士兵的脖子,他眼中的疯狂,比卫炎明的原罪印还要更甚三分。放弃了原本打法的他们,让凶狼军和后来加入战圈的行鹰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自己的全灭。
  拓跋正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有些人,可能昨天还在吃一锅肉,一个袋子里的水,互相吹着牛皮,聊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互相说着哪个自己玩过的女人最带劲。他们的粗俗,执着,渴望,融入了这片土地,化入了晴空之中。拓跋正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感觉疲惫感越发浓重。回头看看远方还在绽放的炮火,舒了口气。
  “还能喘气的,跟我走!”
  坐在血水里的士兵,起身了。
  断臂的士兵,随意撤下一段布帛,包扎住自己的伤口,任由血液流淌,起身了。
  还抱着尸体的士兵,放置好弟兄的尸体,起身了。
  他们再度拿起兵刃,整理好盔甲,走上征途。
  身后的弟兄,不知何时就会化作枯骨。但是他们,早晚会一齐化作尘土。战争还没有结束,永远没有结束。而另一边的战场,更没有结束的时候。
  伤兵营里,为了止血用的布,都不知道用了多少,这血还是没有停的迹象,之前用的药草,只是一会,便被血液渗透,失去了作用。医生看见这幕的时候,不自觉骂出声,这么多年来,血液能让药草失去作用的,这还是第一个。他转头看着仓央弘毅:“搞不住,你给我搞点黏脂浆来!”
  仓央弘毅愣了,这不是胶水吗?算了,听医生的。他走出去,拿回了黏脂浆,只见医生一把抢过,对着三个贯通伤倒入,他又对着一旁的助手喊:“找几个玩火的,快点。”助手跑出去,领了几个卫兵进来。医生一指伤口:“快点,烤焦!”卫兵伸手催发火劲,伤口之中的黏脂浆渐渐变硬,黏连住伤口,血液可算是止住了。
  医生抹了把汗,移向剩下几个通伤,血液已经在腹腔开始淤积,他撇撇嘴:“把他翻过来,放血!”
  股股紫红血液流出,还有不少血块,可就是这样,医生看着卫炎明的呼吸,都是如此强劲,完全不像一个要死的人。千万别是回光返照啊,医生腹诽着,再看着仓央弘毅:“去找宗帅,快点!”他伸手触碰卫炎明的心房,如同鼓擂之势。
  果然吗?医生知道了,这小子止不住血的缘由,火劲的失控反噬,将他的血脉推动狂涌,无法遏制。这样下去,就是堵住的伤口,都是得再次被冲开。就是好了,都可能造成筋脉堵塞,运气不畅,他的武道,可能就会如此结束。
  怎么可以,这小子还带着大家的盼望,这小子还需要走的更远。医生咬咬牙,一拳锤上床铺边缘。搏一搏吧,他看着卫炎明胸口,心跳甚至已经可以细微地看见。不能再迟疑了,医生拿起一旁的小刀,捅入卫炎明的心房。
  定远城之上,火炮飞扬,士兵狂吼,用尽自己的力量,对碰,对拼,忽视伤痛,砍入对方的脖颈,捅入对方的腹腔,在对方的背上留下长长的疤痕。城下传来阵阵晃动,那名羽械卫从敌军胸腔中抽出兵刃,看向城下。凶狼军居然就用人力,互相传递力量,去撼动城门!他一转头想下达命令,一把长刀袭面而来,划过他的鼻尖。
  伤兵营中的温度,在医生插入小刀的一刻,骤然上升,卫炎明的火气,终于有了新的发泄口,重重喷薄而出,医生的手,也在火劲喷出的一刻,缠绕上丝丝火焰,他没有多管,撕过掉在地上的布将自己的手缠好。他的身后,宗玖赶忙进入。
  乌罗的巨盾,再次将数个士兵挤下城墙,巨盾一挥,掀开敌军,刀锋一荡,腰斩一人。乌罗筋脉暗金之色浮动不止,看着城下正在用力顶靠城门的友军,大喝一声:“你们没吃饭吗!这破门比羽械卫难打是吧!”城下的拓跋正一把将武器扔上去,乌罗头颅一闪,躲过兵刃。
  “拖把小子,你要是打不过就回去,别在这丢人!”
  拓跋正一愣:“你都要丢人了!”
  乌罗一转头,那名羽械卫的刀刃已破风而来,兵刃一抽。空气之中火花激荡,乌罗大嘴一咧,巨盾转瞬送上。那羽械卫一掌摁住盾牌,火气狂涌,止住盾牌。乌罗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火劲,笑的越发灿烂。
  伤兵营之中的情况越发危急,宗玖只能让卫炎明的火劲减弱势头,而无法将之化解。这小子的火气,感觉就像是活的,越打压就反抗地越大。宗玖小心地把握着冰劲,不让寒气侵入卫炎明的身体。
  另一旁的医生,加快了对淤血的清理,但这血脉,好像还有要卷土重来的迹象。这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咬着牙,在心中默念着祈求保佑的话语。
  一切,都是那么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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