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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剿灭叛党
  “大胆!”外头传来孙大海惊恐又尖锐的声音,接着顾轻舟就看到福恩站到一侧跪了下去:“奴才给皇上请安。”
  顾轻舟站在原地,看着额托里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跟前来,带了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味,直让顾轻舟闻见便有些反胃作呕。
  “你离我远些。”顾轻舟一手抵着额托里的胸膛,抬起头一脸嫌弃地望着额托里。心底却莫名生出庆幸,还好他没死。
  可转念,顾轻舟却又觉得自己因着一个噩梦便忧心额托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该如此。于是冷着脸气恼了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朕命人放了福恩,自然是有把握你去了何处。好在,你还好好待在宫里,否则……哼。”额托里的话没有说尽,可顾轻舟却知道,若是自己一开始便应了福恩离了宫,恐怕,一切后果,都得是由福恩承担了。
  “皇上事事都算于人前,恐是连李植之死和此次叛军之乱,都是一并算计好了的。”顾轻舟咬牙切齿道:“他人都道我一句聪慧灵敏,但在皇上眼中,许是如傻子般好欺好骗。”
  “天底下若都是你这般的傻子,朕倒要烦扰不堪,少活数年。”额托里并不否认顾轻舟的猜测,反而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抬起头,额托里环视暗室四周,眼神一暗嘴角隐隐含笑,接着他就牵起顾轻舟的手从暗室之中离开。
  以莫仁父子为首的叛军之首,所有参与其中的文臣武将,皆被额托里判以枭首之刑,以示天下所怀叛逆之心的人。
  赵家,也在其列。
  顾轻舟在赵家行刑之前,去见了赵澜君最后一眼。
  “从最开始,你便是打定主意要我死的吧?可笑我竟认为,你仍是当年那个追着我喊澜哥哥的小姑娘,我们俩的情义总不会是我一厢情愿。”赵澜君眼中仿佛对顾轻舟失望至极,还是那副反被被辜负的模样。
  “天下人若都是如你这般情深,又得是有多少抄家灭门的惨剧?”顾轻舟看厌了赵澜君这伪君子的神态做派,“当年我父亲不过是在众人之面斥责过你赵家纵容旁支胡作非为,你赵家便觉得伤了清誉脸面,把通敌卖国的大罪借由李蓁之口栽赃陷害给我顾家。李蓁虽恨我,却与你不同,甚少有谎话,信你倒不如信她。”
  “那是我父亲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瓜葛,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该试图取消你我二人的婚约。顾重山蠢笨,竟跑来问我如何得罪了你父亲,竟要解除两家秦晋之好。我又如何不能先下手为强?”赵澜君眼神之中,满是对过去那些恩怨的毒辣恨意。
  “赵澜君,你果真是小人。”顾轻舟实难忍受赵澜君的丑恶面目,厉声道:“你自己贪图一步登天的权贵之路被我父亲识破,却要反过来将责任推给我父亲。若你死后,切记不要再见我顾家人,免得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回思凝殿的路上,顾轻舟途径凤梧宫,见着苏巴鲁从凤梧宫出来。
  顾轻舟正欲避让行礼,就见再塔娜赞形如疯妇一般冲了出来,却被守在宫门那儿的内侍伸手拦了下来。
  “苏巴鲁!你是本宫的亲生子!为何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本宫的心!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啊!莫仁是你亲舅,札克是你亲外祖,你就这么盼不得我们一家死绝吗?我们一心一意为你和布固筹谋策划,你怎么半分怜悯都不予我们这些至亲?你跟你父皇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再塔娜赞那尖利的指甲在挣扎之中划破几个阻拦她的内侍和宫女的脸。
  苏巴鲁看着身旁低着头避让的顾轻舟,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转身看向再塔娜赞却说道:“母后,父皇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且莫仁札克混乱朝政举兵造反,儿臣没有替他们求情的道理。母后想不明白这些事,觉得只有莫仁和札克才是至亲,那便在这宫中,好好想透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把皇后送回去好好歇着。”
  再塔娜赞恨苏巴鲁的无情无义,即便被奴才强行拖回宫中,也是无休无止地谩骂自己的亲生子,甚至说当初就该在他和布固出生之时溺死才好,这样便不会有外甥围剿亲舅,外孙亲斩外祖的祸事。
  顾轻舟一直低着头,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却见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眼下。
  顾轻舟也不抬头,只对着那皂靴主人行礼道一声:“顺王爷安好。”
  苏巴鲁却道:“贤妃娘娘听了见了一场母子反目的大戏,觉得本王安好?”
  “顺王爷是皇上嫡长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又心中通透,如何不得安好?”顾轻舟说着就对苏巴鲁又行一礼就绕过苏巴鲁离去。
  只要苏巴鲁不要行差踏错,储君之位,该是苏巴鲁无疑。
  思及此,顾轻舟想到那日去地牢见得阿敏的最后一面,想起阿敏所说,她一心侍奉讨好再塔娜赞事事为她出谋划策,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去顺王爷身边伺候。若不是偶然替再塔娜赞传话给苏巴鲁,在顺王府见到一个如与自己模样五六分相似的侍婢,她也不会想到拖自己垫背。
  “你的存在,对谁都是祸害!”阿敏那日的话,如魔咒一般入梦便来。
  待顾轻舟回到思凝殿时,额托里已经在殿内坐着喝茶了。
  “皇上闲来无事,怎这个时辰来我宫里?”顾轻舟看了额托里一眼,挥退所有奴才,无人之时,便连礼都不与额托里行了。
  额托里也不责怪,只问:“去了地牢?见着从前的未婚夫婿说了什么?”
  顾轻舟晲了额托里一眼然后道:“去与他说说过去的情义,若不是家中变故,我此时也该是与他一同关在地牢等候问斩的,如今却是做不成那生死不离的恩爱夫......”
  “好好说话。”额托里加重语气警告道。
  顾轻舟对着额托里翻了个白眼,不准备再理会他。
  “朕命人将春华宫修葺了。”额托里突然说道。
  顾轻舟却也没细想那春华宫是那座宫殿,随口回道:“皇上爱如何便如何。”
  “此事,也得是得轻轻喜欢的才好。”额托里眼中藏着精光。
  顾轻舟听着这话不对劲,仔细回想,便想起那废弃掉的,藏有暗室的宫殿,好似就是春华宫。
  因得了额托里准允,再加上如今已经无人再顾得上这么一个没有依仗的前朝公主,顾轻舟轻易就在地牢里,见到了已经快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李蓁。
  顾轻舟到的时候,李蓁所住的那间牢房里,刚出来两个提着裤子的狱卒。见着顾轻舟后,忙慌了神色跪了下去。
  狱卒长上去就是两个耳刮子抽上去厉声呵斥:“在贤妃娘娘面前也敢衣冠不整,找死的你们两个!”
  闭口不提他们私下淫辱女囚之事,因为在他们眼中,脏了贤妃娘娘的眼,远比淫辱一个女囚来的要命太多。
  顾轻舟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李蓁,只让那两个狱卒把人送到刑房。
  李蓁躺在地上突然“咯咯”笑起,那沙哑又阴冷的笑声,在地牢里不停回荡,只让在场的人除了顾轻舟,无一不觉得瘆人阴森。福恩更是有所防备地紧盯着李蓁,准备随时替顾轻舟解决了她。
  等那李蓁被两个狱卒带去刑房如扔一块脏抹布般扔到地上,还磕破了额头流出一行鲜血,顺着李蓁那脏污的面颊一直滴到了她的白皙的胸脯上。
  却让人觉得她仿佛已经是个厉鬼了。
  “我们两个,认识很多年了吧。”顾轻舟淡淡出声道。
  “本宫也想让你生不如死很多年了。”李蓁坐在地上,一手抹掉自己额上的血,然后又掐着手指理了理自己脸上杂乱的头发,好似她依旧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尊贵公主。
  “难道单就为了一个赵澜君?”顾轻舟问。
  “赵澜君是本宫一心倾慕之人,为了他本宫为何不能厌恶你?不过你想对了一件事,我厌恶你这件事,是从我听到有你这个贱人的存在开始,便一直在做的。”李蓁冷笑道。
  顾轻舟却也不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看着李蓁,淡淡地说:“说来听听,我又是如何得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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