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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祸事败露
  “奴婢又说错话了?”
  “冬霜今日怎么不见人影?”顾轻舟不答反问。
  “这,冬霜从来去哪儿也不跟奴婢知会,奴婢哪里会知道。不过最近是不太见着冬霜。”夏花说道。
  顾轻舟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枯黄飘落的树叶,似是自言自语道:“贺契已经借口束京一战向大启发兵了,也不知李植能撑多久。”
  夏花看着顾轻舟,欲言又止。
  “冬霜是受赵澜君安排跟我来贺契的,李蓁让你来,又是所欲何为?”顾轻舟就这么剖开自己和夏花之间一直没有撕开的那层窗户纸,可神色语气又好像只是在于夏花闲聊家常。
  夏花倒也心平气和:“四公主随意安排的,奴婢没得选择。”
  “你上次说你无父无母,可有兄弟姐妹等其他亲眷?”
  “亦无。”
  “既无把柄在李蓁手上还心甘情愿跟我来贺契,你要说没有目的,就可笑了。”顾轻舟看着夏花褪去脸上所有颜色却仍旧不发一言,便又说道:“李蓁用了你,却也不要你与她通风报信。”
  “你怎知我没有?”夏花没了往日的憨傻模样,就连质问都显得冷硬。
  “你要是给李蓁办事,就该把冬霜的事告知李蓁,可赵澜君还是如常试图与我藕断丝连,可见李蓁对此并不知情。你连李蓁最在意的事都没跟她说,证明你根本没有可以给她通风报信的办法。能解释李蓁这种举动的,只能是你并不得她信任,但你身上又有值得她去利用的地方。”顾轻舟看了一眼门外几个奴才推门而入,低声道:“麻烦来了,自求多福。”
  夏花转身,就见到十几个奴才闯了进来,她下意识就伸手拦在顾轻舟身前,让顾轻舟看在眼中闪了闪神。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蕊夫人的住处,你们如此冲杀进来,要是冲撞了蕊夫人,难道就不怕大王怪罪吗?”夏花瞪着眼大声质问。
  “今次我倒要看看,大王还能不能容得下你们这个里通外贼,狐媚惑主的蕊夫人。”再塔娜赞一脚跨进门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得意。
  夏花见是再塔娜赞领着人来,白着脸收了声,对着再塔娜赞行了礼。
  “王妃安好。”顾轻舟知道再塔娜赞来者不善,礼还未行,就被再塔娜赞上前一巴掌呼到了脸上。
  再塔娜赞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攒到了这一巴掌上,顾轻舟被她抽得耳朵里“嗡嗡”的,直到被两个老嬷嬷反扣住肩膀后她抬起头,都没能听清再塔娜赞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又说了什么,只能用眼睛从再塔娜赞兴奋到狰狞的面目上判断,总不是什么好话。
  顾轻舟就这么被两个身壮力大的老嬷嬷压着胳膊送到了额托里的殿内。
  到的时候,除了坐在上位的额托里,还有好些个或站或跪的人,冬霜便是其中跪着的一个。
  顾轻舟被那两个老嬷嬷压着跪到地上,一边脸颊已经红肿起来,样子很是狼狈。
  额托里沉着脸看着顾轻舟跪在那儿,一言不发。
  再塔娜赞却恨不得额托里立时就让人将顾轻舟主仆三人拖出去杀了才好,于是对着额托里说道:“大王,一个小小的侍女如何能做到对外通风报信,一定是她们主仆三人合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如直接拖出去打杀了喂狼。”
  额托里听着再塔娜赞的话,却半点反应没有。好半天才缓缓问道:“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大王……”再塔娜赞还要再说什么,在对上额托里阴冷的目光后,讪讪闭了嘴。
  顾轻舟的左边的耳朵有些听不大清话,好在这会儿没了耳鸣,就算是靠右边的耳朵还能听到额托里的话。
  “大王我没有。”顾轻舟眼眶里的眼泪就这么冒了出来,且一时根本用手擦不尽。
  再塔娜赞看着顾轻舟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恨不能再给她抽一耳光,看看面目全非的顾轻舟还是不是能靠着她那张面皮勾引男人。
  “蕊夫人说话也太可笑了,这个对外传送书信的可是她身边用着的奴婢,也是陪嫁而来的,现在却说自己无辜,大王英明,总不会真的信了她这句谎话吧?”站在顾轻舟左前方的一个束着辫子的男人哼笑一声对额托里拱手说道。
  额托里淡淡说道:“本王自不会只听片面之词就作决断,莫仁是在质疑本王吗?”
  那被额托里叫作莫仁的男人连说不敢。
  “这贱婢今日天还未亮就去到食房,若不是我今日有些头痛起的早,阿敏去食房替我传膳,看到这贱婢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还不晓得这贱婢要往外传去多少消息!”再塔娜赞一手指着跪在地上一直没敢抬起头的冬霜骂道。
  再塔娜赞身边的侍女阿敏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信纸,这时也上前一步,呈给了额托里。
  额托里接过那张信纸,打开后仔细看了几眼,然后用力拍到了桌上,底下跪着的,除了顾轻舟,全都哆嗦了起来。
  “说!你是受谁指使?”额托里厉声问道。
  “还能是谁指使?必定是她的主子蕊夫人。这蕊夫人是大启送来和亲的,本就是大启人,自然不会与我贺契一心。大王还有什么可问的,直接杀了这些人岂不干脆?”再塔娜赞心急,再三地催促,让额托里心中十分不耐:“王妃倒是比本王还要果决能干。”
  再塔娜赞听了后面容一僵,在阿敏的扯动之下,直直跪了下去。
  “大王恕罪,我只是,只是一时气愤宫中出了这等下贱贼子。”
  莫仁站在一旁,蹙眉道:“大王,王妃只是替大王和贺契安危着想,一时失言,情有可原,还请大王不要怪罪。且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处置了这几个大启细作。”
  额托里似乎是被莫仁说动了,没有继续追究再塔娜赞的僭越,但也没有让再塔娜赞站起来,于是再塔娜赞也只能忍辱跪在顾轻舟右前方,再不如来时那般痛快。
  “我,是大启子民,你们,不过是些粗陋鄙薄的野人,竟然还痴心妄想取代大启坐拥天下,可笑至极。”冬霜来前是受了刑的,此刻抬起头,明明眼神里满是惧怕,可被抽烂的嘴巴还是模模糊糊传出了些寻死的话。
  顾轻舟听着冬霜说的这些话,知道她是存了死意,可自己却也怕被迁怒连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额托里的神色。
  额托里虽然面容上不如莫仁那般愤怒,可见他冷笑起来,反而更让顾轻舟毛骨悚然。
  “你要庆幸,你也活不到亲眼看到大启灭国那一日了。”额托里说道:“说来本王也该给你立个功,若不是你传消息给大启,赵尚书又怎么会向李植提议以攻为守,挑起束京一战。”
  冬霜瞠目望向额托里:“你利用我?”
  “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说着,额托里便让人将收缴上来的那张书信按冬霜他们的传送路径寄出,冬霜见状,冲上去从那奴才手中夺回书信吞进腹中。
  额托里一直看到冬霜吞咽下去后,才转眼看向顾轻舟道:“不如,就由你来代笔重新写一封,我相信,收信之人,必然会更信你的笔迹。”
  冬霜见状,不敢置信地一眼直戳顾轻舟:“你不能!”
  顾轻舟看着额托里带着冷意看着自己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今日看着那秋千架发愣,属实是想的简单了。额托里这样的男人,哪里就已经成了自己能掌控的。他对自己那些所谓的依顺,只不过是他有这个兴致罢了。
  “我为何不能?”顾轻舟嘲讽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嘲笑谁。“你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
  “你难道真要为了这些野蛮卑贱之人,去害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吗?!”冬霜声音凄厉,被身旁的奴才当场踢得摔在地上,下巴撞到地上,闷响之后没了动静。
  顾轻舟却好似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只迎上额托里审视的目光,不躲不避,脸上的泪痕也半干了。
  “大王如何才可以信我与此事无关,我尽会去做。”顾轻舟对着额托里伏身磕了下去。
  “大王,大启人向来狡猾虚伪,他们……”莫仁的话还没有说完,额托里便抬手打断道:“本王知她不是。原本这贱婢本王便是留有后用,如今被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地抓出来,坏了本王的谋划。”
  莫仁和再塔娜赞无不震惊地看向额托里。
  “也罢,办事马脚露得如此之多,可见她也不堪大用。这三个人交给莫仁好好审审,贺契还有多少这样的奸细,一并处置了不用留活口。”额托里对莫仁命令道。
  莫仁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下来。
  “大王!你怎么就能信她呢?她可是大启人,你不能贪图她年轻貌美就……”再塔娜赞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因为她知道,如果连这样的罪名都做不掉顾轻舟,日后就更难了。
  “你是想说本王色令智昏?”额托里幽幽问道。
  再塔娜赞言语滞了滞,嗫嚅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王,王妃也是关心则乱。既大王愿意相信这位大启来的蕊夫人,那王妃也一定是相信的。”莫仁再次替再塔娜赞圆场道。
  额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莫仁,没有再呵斥再塔娜赞,也算是给了莫仁脸面。
  就当一切都要成定居,上前的奴才拖着已经满脸是血的冬霜出去之时,冬霜竟大笑起来,面目狰狞地盯着额托里喊道:“额托里!你当你真的认清顾轻舟的面目了吗?你当她真的愿意委身于你吗?你知不知道,她!”冬霜极力伸长胳膊指向顾轻舟,然后疯了一般笑道:“她根本就连给你孕育子嗣都是不屑的!”
  “你当你是绝世明智,还不是被她的美色迷得团团转。你知道她每每与你同房后,都会饮那一碗牛乳吗?那其实是她求我给她配来的避子汤。什么信任,什么贺契大王,通通都是她顾轻舟的一个玩意儿而已……她哪里有什么真心,都是玩意儿!哈哈哈……”冬霜的笑声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疯了,顾轻舟趴在地上,此时也是真的有些胆战心惊。
  她原是不觉得此事算得上是把柄,可额托里接连提起过几次,让她实在拿不准额托里会不会因为此事恼怒。
  顾轻舟后背发汗,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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