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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危机四伏
  顾轻舟在贺契王宫的日子就这么看似平静地过到了秋日。
  这一日贺契王宫传来战报,大启出兵欲夺回尽嘉关至汉梧岭一带失地,近十万启兵已经围围困束京,战况紧急,额托里立时派遣苏巴鲁和巴日弄带兵前往,解救束京。
  虽大启这么多年来一直软弱可欺,但到底是一场可以想见的恶战,于是连带着贺契王宫后院的氛围都有些许紧张。
  “也不知,此战输赢会如何?”夏花站在一边吃着枣子随口问道。
  冬霜埋着头擦桌子,摆件,没有回应。
  顾轻舟刚刚午睡醒来,听到了夏花的话。
  “能如何,大启,赢不了。”顾轻舟坐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半晌才咽下去。“水凉了。”
  夏花赶忙去给顾轻舟换了一壶热茶来,然后又问:“夫人也太看不起大启的男儿了吧?”
  顾轻舟笑了笑不置可否,却突然问道:“李固怎会突然想起武力收复失地的?尽嘉关至汉梧岭一带已经割让给贺契数十年了,如今毫无征兆地发兵,真是奇了怪了。”
  “许是,皇上也想重振大启国威?”夏花猜测。
  “李植今年已经六十四了,黄土盖到脖子上的岁数,这时候想起来要重振国威,岂不可笑?”顾轻舟讽刺一笑,背对着冬霜说道:“你今日擦洗倒是很勤快。”
  冬霜动作一滞,然后说道:“秋日里尘土多,多擦几遍才干净。”
  “做事,是要干净。”顾轻舟笑了笑,没有再多言语。
  因着如今苏巴鲁同大启作战,再塔娜赞对已经得宠数月之久的顾轻舟更是新仇加旧恨。尽管额托里警告过她不要去寻顾轻舟的麻烦,可这也不能断绝了她想早日除掉顾轻舟的念头。
  “表姑母,那蕊夫人真是傲气得很,我同姐姐之前想去同她说上几句话,都被她拒之门外,往日里也是瞧见谁都不搭理。仗着大王宠爱,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入宫也有段时日,至今还未受到宠幸的姐妹花心中怨愤不平,妹妹吉雅更为心直口快。
  “大王说她年纪小,脾气不好,连我都得让着她几分,你们两个更不用去触她的眉头。”再塔娜赞冷笑道。
  “可是,难道就任由她这么霸占着大王吗?她当这里是大启吗?这可是贺契!如今贺契和大启交兵,势必会挣出个天下之主来,总不能日后大王成事,后宫里还由着一个大启女人作威作福吧?”
  吉丽也克制不住地掺和几句,说着还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表舅舅让我们两个入宫,就是为了帮表姑母,如今大王连见都不大召见我们,我们又如何帮到表姑母?”
  再塔娜赞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傻子,她当然知道这对姐妹花也不是那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但眼下除去顾轻舟这个心头大患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她姑且可以和这两个表外甥女同一阵线。
  “大王不去你们那儿,你们自也要想法子勾得大王去。这种事你们做不到,让我又能如何帮到你们?”
  吉雅想说大王不来我们姐妹能怎么办,吉丽拉住她,然后对再塔娜赞说道:“表姑母说得是,此事还需我们自己从长计议。只是我们两个愚钝,怕未等到我们姐妹二人能帮到表姑母那一日,蕊夫人的肚子反而更早会有动静。”
  再塔娜赞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骤然收紧。
  “她一个大启女人,即便生子,大王也不会如何。”再塔娜赞故作镇定地说道。
  “母凭子贵,万事无绝对啊。枕边风,难道不厉害吗?”吉丽悠悠说道。
  等吉雅吉丽告退后,阿敏才对僵坐在那儿的再塔娜赞说道:“王妃也不必太过在意两位夫人的话。”
  “我当然知道她们两个是为了自己才故意跟我说的那些话,可若是真有那一日,我总不能被动出手,到时候一切就晚了。”再塔娜赞深呼一口气沉重说道。
  “王妃,此事您亲自动手反而招了大王厌恶,若是能让大王亲手给她灌下那绝育的汤药,那对王妃来说岂不是更好?”
  苏巴鲁和巴日弄发兵束京,已经半月有余,此次启兵来势汹汹,倒也和贺契兵马缠斗了几番。但也仅仅只是纠缠,大启能领兵杀敌的武将本就寥寥无几,那么多年太平日子过下来,又如何同常年靠武力战争解决温饱生存的贺契兵将相比。
  原本这场战役苏巴鲁和巴日弄左右夹击,大启已是节节败退,苏巴鲁和巴日弄也可全身而退,却没想到苏巴鲁竟在追击大启残余之时,反被一箭射伤,差点儿中了要害之处。
  额托里为此事,大发雷霆。
  “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懂?”此时的额托里看着自己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长子有庆幸也有怒意。“就算是你不懂,巴日弄阻止你追击残余之时,你又何故不听?”
  苏巴鲁低头听训,半点为自己辩解之意都没有。
  “若你不是命大,那一箭正中的是你的要害之处,此时不单本王没了一个儿子,就连贺契逐鹿天下的势气也会大大折损!这才领兵多久,你就如此狂妄自大!怕是这十多年让你去军营磨砺,到头来的心血都不如喂了猪狗!”
  再塔娜赞站在门外听着额托里在屋内将苏巴鲁骂的狗血淋头,恨不能以身代之。
  阿敏感受到再塔娜赞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背,再塔娜赞的指甲都深深陷入了自己的肉里,很疼,但她仍是咬牙坚持,任由再塔娜赞如何,她都承受着。
  等额托里斥责完苏巴鲁,又嘉奖过巴日弄之后,再塔娜赞才在门外见到了自己伤势不轻的儿子。
  “苏巴鲁!”再塔娜赞几步上前就要去扶苏巴鲁,却被苏巴鲁避开,她的手就那么空荡荡地悬在半空。
  “王妃。”巴日弄面无表情地对着再塔娜赞行了礼,再塔娜赞也慢慢收回手,收整出一片泰然神色。
  “巴日弄大人如今是大王跟前的红人,恐怕连我这个王妃很快都要受不起你的礼了。”再塔娜赞本就看不上巴日弄的出身,眼看着因为额托里刻意的提拔,巴日弄的地位都快赶超自己的父亲兄长,此事已让她不愤,如今同为贺契前去战场,明明是赢了,功劳却都归了巴日弄,自己儿子却身受重伤还被骂得一文不值,她更是见不到巴日弄这张嘴脸。
  巴日弄硬邦邦地道:“王妃说笑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巴日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塔娜赞愤恨地瞪了巴日弄一眼,转过脸又是一副慈母模样道:“苏巴鲁,你受委屈了……”
  苏巴鲁却皱眉说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你父王他就是看不惯我,所以才会对你跟你弟弟百般不满。你受的委屈,母亲都知道的。”再塔娜赞说着从阿敏手中拿过一瓶伤药对苏巴鲁说道:“这是你舅舅给你带的,治疗外伤最好不过。你父亲对你……还不如……”
  “母亲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苏巴鲁冷眼看着再塔娜赞,仿佛眼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跟自己并无血亲关系。“我是父王的长子,父王对我如何,无需他人置喙。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外祖同舅舅的心意,我也心领了,但我不需要。母亲无事还是少来此处,这不是后院女人该来的地方。”
  再塔娜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心中生出浓浓的陌生之感:“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生的?”
  听了这话,苏巴鲁却更显无情道:“我,是贺契大王的嫡长子,这是永世不变的。”
  再塔娜赞听着苏巴鲁的话,浑身血液都似在凝固,她愣神看着苏巴鲁远远离开,一瘸一拐的背影,嘴唇忍不住哆嗦,低声喃喃:“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阿敏稳住再塔娜赞摇摇欲坠的身体,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屋门,轻声说道:“大王爷只是情绪不佳,王妃无需多虑。”
  再塔娜赞两手握紧阿敏的手,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自语:“是我多想了,一定是我近来忧虑太多,胡思乱想了……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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