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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意外撞破
  顾轻舟回想着额托里之前骑马的样子,伸手就去拉缰绳,然后两腿稍一用力夹了马腹,那马就准备往前小跑,却被额托里收紧缰绳拉住了。
  “怎么了?我都会上马了。”顾轻舟嫌他碍事,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站都没站稳就想着跑?摔断腿的时候,你就知道怎么了。”额托里说着,就牵着马,领着顾轻舟往草原上走去。
  太阳落山前,苏巴鲁他们才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布固今日猎了几只野兔一匹狼,心情大好,回来就问苏巴鲁猎了什么回来,苏巴鲁别的倒还好,就是带了只雕回来比较让布固眼红。兄弟二人回来后,正好看到了额托里站在不远处,看着顾轻舟骑着一匹半大的马驹在附近跑圈,速度很慢,额托里却还是一眼不离地盯着。
  布固忍不住问身边的奴才:“父王今日就陪这个蕊夫人在那儿遛马了?”
  那奴才躬身低头道:“回王爷的话,是的。”
  布固眉头深锁,转头对苏巴鲁说道:“咱们这位父王,对这个蕊夫人也过于偏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巴鲁虽然也不赞同他们父王此举,但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那是父王自己的事,你少多嘴。”
  布固却又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不是怕父王太喜欢那个蕊夫人,我日后……不是就,难吗?”
  “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断了这个心思。”苏巴鲁恶狠狠地说着,也不知说给布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顾轻舟学了一整日的骑马,在额托里的看管之下,既没出意外,也没特别大的进展。
  不过心情尚算不错。
  因为出了一身汗,所以没到晚上,她就让冬霜夏花给自己打了温水擦身用。
  刚擦洗好,外头就来了奴才,说大王传她去一同用晚膳。
  顾轻舟应了后,便收整了自己去了额托里他们议事兼用膳的营帐。
  等顾轻舟带着冬霜从营帐外进去时,那里头的人已经都到齐了,见她进来,皆是向她投来目光。
  顾轻舟旁若无人地看向额托里,见额托里的首位之侧添了一席小座便知道是给自己留着的。顾轻舟从容淡定地走过去,给额托里施了礼,就被额托里托着一只手拉到身边入座了。
  额托里对顾轻舟的偏宠也算得是震惊四座了,当初向额托里争求她的那两个男人坐在下面,见状也不由得怀疑,当初额托里是不是也没打算把这个大启女人送给任何一个人。若是那个大启女人当初在他们二人之中选了哪一个,那自己现在到底会怎么样?此事是永远不敢答案的问题,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之间心有余悸。
  因着今日猎回的野鹿羚羊不少,所以整个宴席之上都是皮焦肉嫩的烤野味。
  额托里他们吃羊肉,多是自己亲自动手把肉削下来,可顾轻舟却是要身旁的冬霜代劳,即便是吃那羊肉块,也要用衣袖遮挡住下半张脸,然后将羊肉送入口中。
  吃了几片觉得麻烦,便不让冬霜继续了,自己则是坐在那儿,不时抿一两口酒,听那些男人聊围猎,聊与周边小族的战事。
  因为她在场,所以没人会聊他们对大启的计划和野心,可偏额托里要说:“你们觉得,何时是大启气数穷尽之时?”
  苏巴鲁看了一眼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顾轻舟,然后对额托里说道:“大启如今能战之人寥寥无几,举国上下,皆是一群只会张嘴的酸儒,靠他们,可抵不住贺契的雄狮铁骑,自然是父王想何时便是何时。”
  顾轻舟好似没听见一般,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自己给自己斟满。
  额托里不看顾轻舟,当着她的面跟自己的儿子和手下,粗略分析了一番大启边境的情况,并且有了最初的作战构思。
  冬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低头去观察顾轻舟,却发现她不过是喝着自己斟的酒,用奴才送上来的筷子,吃着额托里刚刚给她片下来的,适合她一口吃进去的羊肉片,面上丝毫不见色变和异样。
  一顿晚饭吃过了,所有人便都散了,席面之上,已经只剩额托里和顾轻舟了。
  “大王不回去休息吗?”顾轻舟被酒醺红了小脸,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迷蒙着眼看向额托里。
  额托里一手拉住顾轻舟,稍一用力,就将她抱到怀中。
  “你今日喝酒,是为了大启。”额托里酒喝得不少,酒气浓重,但神智非常清醒。
  顾轻舟想也不想便要说不是,却又被额托里一手握痛了手腕,低声警告她:“不要跟本王撒谎,你知道本王的脾气。”
  顾轻舟叹息一声,许是酒壮怂人胆,她抬起另一只手放在额托里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沧桑的脸颊上,慢慢抚摸,就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大猫,然后打了个酒嗝,全都喷在了额托里脸上,接着就是有些憨气地笑。
  “怎么,多喝一点都不许?你见过哪个要做亡国奴的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额托里,你不要太强人所难哦。”
  “你叫本王什么?”额托里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顾轻舟酡红的脸,估量着她喝多了。
  顾轻舟睁大双眼,眼球中有些血丝,看着额托里,也板了脸出言道:“你都能叫我轻轻,我不能叫你名字吗?那你起了名字是做什么用的?”
  额托里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实在是对着一个醉鬼提不起脾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个醉鬼,还是女醉鬼。
  “你喝多了,本王带你回营帐……”
  “你才喝多了,我只喝了一点点,就,就这么一点点!”顾轻舟说着,还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下。
  额托里好笑地看着顾轻舟,敷衍道:“行,就喝了一点点。轻轻不回营帐是准备睡这里吗?”
  顾轻舟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又转了回来,对着额托里娇声娇气地说道:“你傻吗?这里没床,你是要我睡地上还是桌上?”
  额托里的嘴唇贴近顾轻舟的耳边沉声似诱惑地说道:“轻轻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本王不挑。”
  “你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挑。幕天席地,不开化的野人行径。”顾轻舟仗着酒醉,说了不少平日里不敢说的混账话,其实也是实话。
  大启素来瞧不上贺契人,通常都是以野人蛮人兽人称呼贺契人,觉得他们就是头脑简单不通文化礼法用两只脚走路的野兽罢了。
  只是如今贺契武力强势,虽然令软弱的大启子民惧怕,却也更加坚定地鄙夷贺契人。
  大启人对贺契人这种带着侮辱性的称呼,本就是贺契人所不能容忍的,可今日这话从顾轻舟嘴里说出来,额托里却觉得,也不是那么刺耳难听了。
  “本王是野人,那你是什么?”额托里好笑地问道。
  “我啊,人人都道我是大启最聪明貌美的女子。”顾轻舟嫣然一笑,引得额托里心猿意马,手便松开她的手,转而摸上了她的腰肢。
  “好不要脸的小东西,在这儿自夸自擂。”额托里笑骂,却也知道顾轻舟没有夸大其词。
  “可再聪明漂亮又如何?家破人亡不过是大启那个狗皇帝一句话的事。这张脸,就剩下取悦男人之用了。”
  顾轻舟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尖长的指甲划在她自己娇嫩如花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额托里见状仿佛她的指甲不是划在她的脸上而是划在自己心头,忙拽下她的手,低声斥责:“你如今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命是本王的,脸和身子都是,再敢自伤,本王就……”
  就能如何?顾轻舟一家子就死得剩了她一个,除了弄死她,额托里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她的事,可偏偏额托里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厌倦她,并不想让她死。
  或许,真让她有个孩子,对谁都有好处。额托里觉得自己可能也酒喝多了,脑子里只想到用这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解决自己对顾轻舟无法彻底掌控的问题。
  顾轻舟望着额托里话说一半有些懊恼地神色,心里不由得戏谑:这个额托里好她这张脸,所以对她百般纵容,终是俗人一个。
  额托里心中有计算,便想着多几次,总能如愿让她怀上自己的崽,好过无处拿捏她。于是也不挑地方,如顾轻舟所言,他便是野人,席地都能行他想行之事。
  顾轻舟料想他不会素着自己,自己之前也确实装醉探他容忍自己的底线,如今却要苦了自己继续装醉同他行欢。
  待额托里将她上身剥得如去了壳的水煮蛋,搂着她低头去亲吻时,又注意到她后背上抹了药膏的那些细碎伤疤。
  “还疼不疼?”额托里问。
  顾轻舟摇摇头,其实那日额托里给她涂了那沾着他唾液的恶心草药后,就已经不是太痛了,只不过看着伤疤还有些吓人。
  “比起疼,我更怕留疤。留了疤,你便不喜欢我了……”顾轻舟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脸靠在额托里的肩头,说话也是自艾自怜的调调。
  额托里轻笑道:“是不喜欢,所以日后,谁都不能伤着你。”
  顾轻舟对这种承诺,半点不放在心上,只继续装醉,烂泥一般伏在额托里身上。
  额托里正欲继续,外头突然莽撞进来一个人,还未等顾轻舟惊叫起来,额托里已经眼疾手快将她剥下的衣裳翻上来覆住露出的所有风光。
  布固没想到宴席散了这么久,自己父王还没走,没走就算了,还将那蕊夫人抱在腿上。即便衣服遮住了所有,但就那姿势,那衣服松松垮垮的样子,布固这种色胚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这是正欲行事却被自己无意打断的意思。
  “还看?”额托里抬起眼,目光凌厉地直射布固那交错着错愕又兴味神情的脸,威怒之意骤升。
  布固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忙给额托里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小王爷吗?”顾轻舟双臂抱紧额托里的肩膀,小声问道。
  “无事,他什么都没看到。”额托里本想这里行事更为刺激,可他也不想万一再有人来,将顾轻舟曼妙的身子看了去。
  顾轻舟却又咯咯笑道:“额托里,你好生小气呀。”
  额托里被她说得,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现在是属于自己,可曾经是属于他父王的。而他与顾轻舟相距近二十的年岁,不出意外,他定会死于她前,到那时,这个女人,又会属于哪个男人?苏巴鲁?布固?还是图达儿?又或者是别的哪个他未料想到的野男人。
  思及此,额托里便又坐直身体,将她的脸扭至自己面前,目光有些阴沉地看着她。
  顾轻舟不知额托里喜怒无常这时又发的什么疯,只能借着醉酒,娇娇质问:“做什么呀?我想睡觉了。”
  “睡觉?不急,你有时间慢慢睡。先告诉本王,若日后本王先你一步离世,要你殉葬,你可愿意?”
  额托里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十分可笑,以顾轻舟的狡猾程度定然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即便是实话,怕也是不愿意的。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顾轻舟心中大骂额托里醉的不轻脑子喝出毛病来,却还是面带茫然地回答道:“大王要我如何便如何,只是我现在还怕死,大王你可要活得长长久久呀。”
  额托里释怀一笑,亲了亲她红艳的嘴唇说道:“自是要活到本王看够了你,死了带你一同下地狱,还是要继续和你纠缠下去。”
  顾轻舟面容红得仿若要滴血,睨了额托里一眼,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处,如何都不肯再抬起来。
  额托里抱着她,慢慢替她穿好衣服,再抱着她回自己休寝的营帐。直到顾轻舟昏昏欲睡之时才缓缓说道:“死后,你必与我同穴。”
  顾轻舟想问,那再塔娜赞呢?可她实在是太困了,懒得再去问,也不拿额托里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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