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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帮忙
  林风眠眼阔轻缩,游离的心绪缓慢回笼,再抬头时,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被抹得一干二净。
  葱白两指微曲搭至荆鹤年手腕。
  “没什么异常,施针只能清除毒素,荆先生若想身体恢复如常,仍需合理化的休息。”
  言下之意,荆鹤年是因为熬夜才会导致心闷。
  “多谢。”
  荆鹤年余光不经意掠过某一处,偏头提醒,“林医生,方便的话先换身衣服吧。”
  林风眠不解,蹙眉低头看去,恍然发现自己方才在外面不小心被斜雨打湿了衬衫。
  衬衫布料本就柔软,沾了水被风一吹,紧紧贴着纤瘦的腰肢,显露出来的肌肤冷白如羊脂玉段,性感的马甲线若隐若现。
  林风眠清冷如皎月的杏眸里,难得露出些许窘迫。
  她清了清嗓子,耳尖一红,“麻烦稍等。”
  她素来爱干净,诊疗室内留有备用衣服。
  一帘之隔,光影绰绰,安静得只能听到衣物摩挲皮肤的声音。
  荆鹤年全程腰板挺直地背对帘子,深邃的黑眸晦暗不明,喉结稍稍发涩得上下滑动。
  脑袋里某些画面似乎重叠浮现,空气里还残留着特属女人冷冽的香水味,搅得他体内的躁火一点点旺盛起来。
  “哗啦。”背后传来帘子拉动的声响。
  林风眠望着男人如老僧入定般规规矩矩的,不自觉地嘴角勾翘。
  还挺正人君子!
  “荆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林风眠收回视线,出声提醒。
  “嗯。”荆鹤年慢条斯理地转身,就见女人已经换了一条素色棉麻长裙,棕色的长裙长至脚踝,下摆开叉,温柔清冷间又多了些灵动。
  不知是否因为刚才的插曲,两个人的目光再撞上,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但很快随着林风眠干脆利落的施针,荆鹤年四肢百骸再度传来熟悉的刺痛肿胀感。
  旖旎的记忆缓慢消退。
  相对前两次,这次明显更痛,哪怕荆鹤年早习惯了疼,可仍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诊疗室外,狂风大作,暴雨剧烈。
  周闫泽站在门口,痞笑着看戏,眼睛处的小痣跟着浮动。
  “那几个人怎么得罪林医生了?”他八卦地歪头问云溪。
  “不知道。”云溪横着眉,无可奉告。
  “别那么小气,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嘛。”周闫泽两手交叉在胸前,姿态不羁,迫不及待想吃瓜。
  他十分好奇,那些人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林风眠下这么狠的手。
  “好奇心会害死猫。”云溪语调轻快,起了玩心吓唬他。
  “切,你觉得小爷会怕?”
  周闫泽扫视一圈,跪在院子里的人倒还好,外面那两个简直跟落汤鸡一样,雨水砸得眼睛都睁不开。
  旁边的女人更是狼狈,脸上的妆经雨水冲刷,像是打翻了的油画盘,乱七八糟糊成一团。
  丑死了!
  周闫泽嫌弃地啧啧几声。
  不过……他的视线落到男人脸上,那种熟悉感又浮上心头,眉心一皱,再仔细分辨。
  那人貌似是许子珩!
  林风眠胆子够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许家人。
  周闫泽神色从微惊到严肃,唇线绷得紧直,心情复杂。
  不多时,诊疗室的门打开。
  荆鹤年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背后大片的亮光镀了全身,更显得他气度矜贵不凡。
  “荆爷……”周闫泽沉着脸快步过去,附耳告知这件事。
  荆鹤年表情没什么波动,似是意料之中,更准确来说,是他认为这件事挺符合林风眠的行事作风。
  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实际上有仇必报,心机深沉且拿捏全局。
  有意思。
  他扭头径直看向身后的林风眠,“你想怎么处置?”
  男人用的是“想”,并非“打算”,闻声,林风眠便明白他已知晓许子珩的身份。
  “凌晨三点雨停,我会让人把他们丢回许家。”林风眠毫不遮掩地将计划说了出来,语气里细听有一丝温和。
  她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跪一整晚,万一淋出什么好歹,可就没法收下她精心备好的大礼了!
  荆鹤年沉吟片刻,“许家近来发展的项目不少,在海市出尽风头,要是就这么把人丢到许家,无疑是挑了一把火,届时麻烦不小。”
  他看问题向来周全,利弊分析明朗。
  林风眠微微颔首,好整以暇地等着下文,手下熟练整理银针。
  不需荆鹤年说,她早就想好如何不着痕迹地处理这件事,即便许家要闹,她也有对付的计谋。
  可此时她有点好奇,荆鹤年会提出什么好主意收尾。
  “我安排人去丢。”
  荆鹤年说得坦然,好似这不过是随手之劳,幽深的眸子像是望不到尽头的古井,让人窥探不出意图。
  话音落下,林风眠和周闫泽皆是一诧。
  这举动分明就是在向许家立威。
  哪怕最后许家的人查出来是荆家干的,也断不敢上门找麻烦。
  连带着甚至会觉得林风眠背后是荆家撑腰,有所顾忌,不敢随便搞什么动作。
  一箭双雕!
  林风眠动作顿住,波澜不惊的黑眸划过一丝异样。
  心里某处被柔软触动,像陡峭山峰之巅突然被春风渗入,四面八方都有种细细密密的暖意,无法抗拒招架。
  她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陌生又让人滋生出一点不真实的欢愉感。
  林风眠自己都没发觉到她收拾的动作慌了,连银针都摆错了位置。
  云溪在一旁帮忙,看似全神贯注,实际上一直都在偷听。
  此刻心里诧异到想尖叫,这荆先生竟然对师父的事考虑得这般周全贴心。
  该不会是看上师父了吧?!
  再一看师父药箱里明显错乱的银针,她迫不及待想冲出去找徐姨分享。
  她……好像磕到了什么!
  林风眠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合上药箱,莞尔一笑,“那就多谢荆先生了。”
  既然有人想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当狐假虎威的狐狸。
  这样一来,局势对她会更有利。
  “我有点累,就不送了。”说不等男人回答就迅速上了楼。
  纤细背影隐没在拐角处时,冷静表情顷刻崩塌,带出一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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