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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喜怒无常
  “你们不是嫌弃幼儿园无聊吗?”林风眠宠溺的拧了拧两个宝贝鼻子。
  她之前也提过这事,但被二人以‘不想和笨蛋一起读书’拒绝了。
  “我们想交新盆友,而且妈咪工作忙还得照顾我们,要是去幼儿园,你就能休息啦!”
  林不容穿着白色字母T恤,外搭黑色夹克外套和牛仔裤,一贯的奶酷风格,语气乖巧,让人委实瞧不出端倪。
  “妈咪,你就让我们去嘛!去嘛!”林不易配合着林不容,来了个甜甜的撒娇。
  “行吧!经不住你们两个小魔王的折腾!”林风眠眉头轻挑,诊室内的荆鹤年不能耽搁,只能应了他们。
  诊室并不隔音,女人放缓的柔声,以及孩子软乎撒娇的嗓音不断传入,温馨得让他失神。
  荆鹤年听着外间的轻声对话,心脏处像是被小猫爪子踩了一下。
  酥酥痒痒,不疼,心窝还跟着一起软塌塌的。
  很陌生的感觉。
  “不舒服?”林风眠哄完两个宝贝回房,再进诊室就瞧见荆鹤年发怔,还以为是清毒后的不适。
  荆鹤年闻声抬头,两道目光隔空相撞。
  他望着林风眠清冷似水的杏眸,恍惚间竟从她脸上看出云淮的影子,眉眼处有一两分相似。
  女人此时的眼神明明没有一丝情绪,他却鬼使神差回忆起刚刚她哄孩子的温柔耐心。
  一时思绪飘远,荆鹤年联想起孤单在家的儿子荆云淮。
  荆云淮打小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学什么都轻而易举,但生性却孤僻,不喜与人交流。
  而他也惜字如金,俩父子在一快就像两只锯嘴葫芦。
  眼前的女人背景复杂难测,处事也总是藏了半分心思。
  她对自己孩子能盛出几分柔情,对云淮却未必能……
  屋外风声呼呼刮过树梢,惊飞丛鸟,发出啪啦闹声,令荆鹤年的思绪蹙然回笼。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荆鹤年冰寒的黑眸划过微不可察的窘迫,目光不动声色的偏移,错开对视,眉头紧锁。
  一定是云淮最近总在自己眼前频繁提及要找妈妈,影响到了他。
  才导致他离谱到,随意瞧见一个女人就胡思乱想,考虑起对方担任云淮母亲合不合格!
  一定是这样!
  可此时就算找到合理解释,刚才升起的荒唐想法仍旧让荆鹤年觉得莫须有的臊。
  他脸色不由得黑沉下来,以至于周遭氛围霎时陷入诡异而紧凝的静谧。
  “没事!”荆鹤年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些急促恼意。
  林风眠闻言微眯着眼眸,不明白前后不过两分钟的耽误,荆鹤年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将伤口处理到一半就离开,生气了?
  她敛下眼皮,黑色透亮的瞳孔颜色逐渐幽沉,像是望不到边际的黑夜,窥不见丁点光。
  荆家人还真是喜怒无常,不好相处。
  林风眠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在温度快降到冰点时,云溪正巧端着药推门进来。
  心思七巧玲珑的她,立即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不等她多琢磨两秒,林风眠递过去一个眼神。
  云溪连忙将药递到荆鹤年面前,“荆先生,喝药。”
  白瓷碗里药水呈深褐色,气味苦涩难闻。
  荆鹤年精神恢复大半,身体通顺不少,单手撑住床沿坐直起身。
  他接过碗,没有一丝犹疑,仰头灌了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云溪偷瞄着荆鹤年果决的动作暗道,别的不说,这家伙喝药的劲儿还挺Man的。
  “多谢。”荆鹤年这话是对林风眠说的,顿了顿,又问:“明天还来吗?”
  林风眠脱下手套,语气清冷:“暂时不用,等我通知你。”
  鱼饵得放的恰到好处,才能勾上鱼。
  荆鹤年颔首表示知晓,随后便起身大步流星推门而出。
  门外,周闫泽和徐锦黎刚好坐不住,想跑过来查探情况。
  见荆鹤年状态大好,两人皆松了口气,喜上眉梢。
  “林医生,谢谢,告辞。”
  徐锦黎客套道别,迅速跟上了荆鹤年往外走的步伐。
  “哎!荆爷!徐锦黎!你们先在车上等我啊!”周闫泽眼底泛着乌青,整个人看着憔悴了好几岁,语气着急。
  话落,他莽撞地跑进诊室,险些撞到云溪,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
  “我师父今天不看诊。”云溪瞪他一眼,告知。
  “但我这怪病再不治,只怕是要猝死了。”
  周闫泽说话间一直忍不住狂打哈欠,凤眼瞪得老大,直直望向林风眠求助。
  “林医生,你就帮我看看吧,多少钱我都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症状诡异,上网查了一下。
  好家伙,那群网友没一个说话靠谱,说什么病的都有,他心底更是慌得没了神。
  林医生都能断言治好荆爷那么复杂的病,瞧他这病一定更不在话下!
  “不看不看不看,你别影响我师父休息。”云溪使了力,想把他往外推。
  “林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见死不救,心里过意得去吗?!”
  周闫泽着急起来,什么话都往外抛,堵在门口扒住门框就是不走。
  他在家时仔细回忆了,他这怪病症状好像就是从二七诊所回去后才有的,说不定就是这染上的呢!
  于情于理,她们都给给他看看吧……
  云溪恼了,扭头看向林风眠询问,需不需要让徐姨来处理。
  林风眠摆手,嘴角漾开一抹轻灵的笑,似山间缓缓吹散云际的风。
  柔和徐徐。
  罢了,她今晚心情还不错,不妨破个例,这惩罚到这也够了。
  林风眠斜眸瞧上周闫泽几眼,缓慢道出病症:“你是不是困得不行,可一沾床却精神抖擞?”
  “对对对对!”周闫泽连忙点头。
  这女人当真厉害,都不用把脉就能把他的病症说得准确无误。
  “这病能解,但是,价格不菲。”林风眠拖腔带调,眼角弯起,分外迷人。
  “没问题!”
  周闫泽想都不想就答应,他现在只想赶紧恢复正常,回家美美睡上一觉。
  林风眠从药箱里取出解药递过去,“服下即可。”
  周闫泽眼睛亮了,顾不上喝水,直接拿过药咽了下去。
  当然,云溪适时提醒他先支付一百万。
  “行!”周闫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字。
  他倒也不是缺这100万,但就是为了这么小小一颗药就大出血,多少有些肉疼。
  “慢走。”云溪确定金额无误后,挠了挠头。
  师父好像碰到荆家的人后,反常了不少……
  时间转瞬,夕阳落幕,天边是泼墨般的绚烂橘景。
  黑色迈巴赫越过汹涌车流,抵达目的地,可迟迟没有下车的动静。
  徐锦黎扭头看了眼昏睡的周闫泽,再看自家爷,语气试探:“爷,需不需要送闫泽去医院?”
  周闫泽自打从二七诊所出来后,一上车就酣睡如泥,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担心会出事。
  “无事。”荆鹤年冷声,目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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