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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口出狂言
  天宝城外的大道旁,玲珑正站在一块石头上焦灼的望着天地盟方向。
  时候不大,华义扛着不动如来出现在众人眼帘,渐行渐近。
  原来,为了避免百姓的恐慌,华义在离开天地盟时,便令六只异兽遁入虚空,隐去了身形。
  “和尚。”
  玲珑一眼看到生死不明的不动如来,不由自主的急呼一句。但眼前这名老者还不知是敌是友,故此,玲珑蠢蠢欲动的娇躯又戛然而止。
  “他娘的,把我二哥还回来。”
  自从进了天地盟开始,小阎王便处处碰壁,事事吃瘪,此刻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无从宣泄。冷不丁一见华义扛着不动如来,小阎王顿时破口大骂,颇有一番祸水东引的意思。
  “人是老朽讨回来的,为什么要还你?”华义笑问一句,毫不买账。
  “切,小爷问你要人,那是抬举你。你若识趣便快些把人还回来,否则可别怪小爷剑下无情。”
  小阎王一边说,一边拽出玄铁重剑,眸子中透出一股戾煞之色。
  “阎王哥哥不要鲁莽,这老伯伯与我们曾有一面之识。”
  心儿随不动如来寻找阴圣鬼合丸时,曾在山中见过华义一次,虽搞不清他的来历,但也知其并无恶意。故此急疾劝住小阎王,上前施礼道:“老伯一向可好,心儿在此有礼了。”
  “呵呵,还是这小妮子懂道理。来来来,老朽送你份见面礼,不成敬意。”
  华义赞许几句,兀自掏出缩小了的神农鼎,屈指轻弹,不偏不倚的掷到心儿怀里。
  “老伯,这可是神医门的镇宗之宝,您应该给门主大人才对,怎么给我了呀?”心儿捧着神农鼎,就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一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炙手可热,万分尴尬。
  “天地至宝为有缘者得享,若是落在平凡人之手,岂不暴殄天物,贻笑大方?”华义道。
  “老伯伯,神医门门主和诸位长老待我极好,还请您口下留德,不要辱骂他们。”心儿劝道。
  “呵呵,小妮子啊,老朽与你这如来哥哥颇有渊源。正所谓爱屋及乌,我是不会无故辱骂他的朋友的。老朽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华义笑道。
  “请问老伯?您认识我家和尚?”玲珑紧走一步,飘飘万福。
  “哎呀,姑娘切不可折煞老朽,您的礼我可受不起。”华义连连躲开一旁,诚惶诚恐。
  看着目空一切的华义未征求自己允许,便自作主张的将神农鼎拱手送人,神医门门主不由得有些不悦。
  就见他直了直身子,强打精神,责问道:“这位老先生,在下不才,想问问你刚刚说谁是平凡之人?”
  “自然是说你喽。”华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在下身为神医门门主,一辈子行侠仗义,济世救人,虽不敢居功自傲,却也该有些苦劳吧。我怎么就是平凡之人了?神农鼎落在我手里又怎么叫暴殄天物了?”神医门门主问道。
  “究竟是龙还是虫,一试便知。”华义道。
  “怎么试?”神医门门主心中不服,倒真想看看这华义如何难住自己。
  “老朽的问题只有一个,你看看这小师傅是生是死?”华义将不动如来平放到地上,问道。
  小阎王本想抢回不动如来,却被玲珑一把拉住。
  毕竟,这华义虽来历不明,却并未表现出敌意。而且他能将不动如来从苏湘玉手里弄出来,必然是有着盖世神通。眼下不动如来生死未卜,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皮无光,肉无华,尸僵已成,脉息皆无,自然是死了。”神医门门主曲子陌草草看了一眼早被烧成焦炭的不动如来,当即做出判断。
  “医者诊病不是要望闻问切吗?你还是再好好看看吧,可不要砸了神医门这块儿招牌哦。”华义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眯着眼睛背着手,示意他再瞧仔细点儿。
  曲子陌瞅了瞅身后的几位神医门长老,众人会意,七手八脚凑过来验看“尸体”,仔细琢磨。
  神医门最顶尖的九位名医鼓捣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得出一个毫厘不失的结论:一无喘息,二无脉跳,心不搏,体不热,关节僵直,气血凝滞。
  曲子陌信心满满,成竹在胸,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盯着华义,道:“这小和尚已死多时,消息确切,万无差池。”
  “你放屁,我二哥为救你们而遭此劫难。你不想办法医治他,反在这里信口雌黄,你还有没有点儿人味啊?”
  小阎王一听这话,顿时就蹦起来了,一把扯住曲子陌衣领,举拳就要打。
  “小胖,不得无礼。”玲珑娇喝一声,制止小阎王。
  玲珑乍听不动如来陨死的消息,也是如五雷轰顶,摇摇欲跌。但是冷静一想,这华义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背一具尸体回来。而且听他质问曲子陌的口气,似是还有下文。不如先看看情况,再做计较。
  小阎王不情不愿的放开曲子陌,狠狠踹碎两块儿地上的石头,撒去未消之余火,退到玲珑身后,低头不语。
  “哎。”华义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转向心儿,问道:“小妮子,你看呢?”
  既然神医门的顶尖人物都做出了判断,那这结果自然是确凿如山,万难更改。心儿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末位弟子,又哪里能比他们看的更准确呢。
  然而,就在心儿准备随口附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不动如来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方空洞,漆黑如墨,深邃无底,甚至连当空的青天白日都照不透那抹黑暗。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心儿总觉得那黑渊深处似是有一个芝麻粒大小的灰点儿,忽明忽暗的在散发着微火荧光,细弱难察。
  “那是什么?”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心儿马上收起沮丧颓废之态,尽扫敷衍搪塞之意,直言不讳的说出一个颠覆医者人生观的答案:“老伯伯,我觉得如来哥哥并没有死。”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华义惊喜的问道。
  “从表面上看,如来哥哥的确是没有了生命体征。但是他的丹宫里面,仍有一丝细微波动。虽然心儿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觉得如来哥哥还有的救。”心儿答道。
  “呵呵,这样好了,你来试试,看能不能将他救醒。”华义笑道。
  “这?心儿不知要领,万一弄岔了,岂不坏了如来哥哥性命?”心儿面现为难之色,举步不前。
  “他现在这样和死人没多大区别,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华义劝道。
  “老姐?”心儿不敢决定,而是看向玲珑。
  “尽人事,听天命,无论结果如何,老姐绝不怨你。”玲珑抢步到心儿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解其顾虑并寄予厚望。
  心儿虽怕惹邀功之嫌,但却更希望不动如来平安。
  权衡之下,小姑娘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兀自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番。
  “天行哥哥,这里数你内力最好。就请你辛苦一下,替如来哥哥推宫过血吧。”心儿分派道。
  “没问题。”
  乐天行答应一声,马上坐到不动如来身后,双掌印其肩,将自身功力一股脑的催入他体内。
  半盏茶之后,乐天行累的热汗淋漓,不动如来仍不见起色。
  “呼,好像不行啊。我的内力贯注过去,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找不到大哥丹宫所在啊。”
  又坚持了一会儿,乐天行实在撑不住,急疾撤掌散劲,呼呼直喘。
  “我二哥已入天罡无相境,全身上下处处都是丹宫,你怎么会找不到呢?”小阎王难以置信的问道。
  “会不会是真气类型不同?”玲珑问道。
  “可是咱们这里没有人具备天罡真气啊。”心儿为难道。
  “呵呵,拐个弯儿就有了。”华义轻笑一声,径自蹲到地上掏出不动如来怀中的暗黑水钥,扔到心儿面前。
  “哦,我真笨死了。居然忘了神农鼎。”心儿猛地一拍额头,潸然醒悟。
  “你有办法了?”小阎王问道。
  “暗黑水钥一直被如来哥哥带在身上,肯定或多或少的会沾染到些许他的气息。咱们先用神农鼎将暗黑水钥上面的天罡真气炼成丹丸,再将内力贯注到神农鼎里面。这样一来,神农鼎就会炼制出最接近天罡真气的能量丹。”心儿解释道。
  “呵呵,办法是不错,只是步骤过于繁琐,而且有碰运气的成分。”华义笑道。
  “心儿愚钝,恳请老伯伯指点。”心儿闻听,连忙跪倒在地,不耻下问。
  “哎呀,起来起来,老朽说过了,受不得你们的礼。”
  华义拂出一股绵力,拽起心儿,又继续道:“气乃虚幻无实之物,难捕难查。而血则有形有质,炼化起来要容易得多。”
  “可是人有千奇百怪,血有五花八门。配型若是有错,可能会适得其反,反被其累。”心儿道。
  “呵呵,有老朽担保,绝无意外。只不过这个方法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而且失血之人还会白白折损阳寿,不知你们有没有人愿意为他付出这些啊?”华义道。
  “有啊,小爷有的是血,你要用多少,我便给你放多少。”未等旁人答话,小阎王便将胸脯一拍,自告奋勇道。
  “哎?你的血用不了。”华义道。
  “为什么?”小阎王纳闷道。
  “因为你有不死之身,不管流多少血,也损不了寿命。”华义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不死之身?”小阎王仔细打量华义一番,确定绝没有见过此人,不禁更是难以置信,满面惊疑。
  “老朽不光知道你有不死之身,还知道你老爹是谁呢,信不信?哈哈哈哈。”华义大笑道。
  “呃,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小阎王问道。
  “咱们今天的主题是救人,像这种这种话家常的琐事还是放到以后吧。”华义道。
  插曲过后,言归正传。
  玲珑率先开口道:“老伯,小女不才,愿为和尚流血损寿。”
  “心儿的命本就源于如来哥哥,现在为他做点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心儿道。
  “也算我一个。”乐天行道。
  “哎哎哎,那我呢?那我呢?”眼看众人争先恐后,却没自己什么事,小阎王顿时急了。
  “小胖,我们还处在天地盟界内,必须留下一个人保持绝对清醒,你明白吗?”玲珑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阎王,提醒道。
  “老姐,我明白了。”小阎王这才恍然大悟,放弃争执,自觉的退到一旁,全神戒备。
  “曲门主,现在你们可服气?”华义朝着张口结舌的神医门等人问道。
  “哼,他还没醒,在下如何相信?”曲子陌不到黄河心不死,依然不服不忿。
  “老朽诺大年纪,自没有诳你的道理。你既然不信,不如咱们打个赌吧。”华义建议道。
  “赌什么?”曲子陌问道。
  “小妮子若是能按照老朽虽说的办法救醒这位小师傅,就请曲门主摘去神医门匾牌,将神农鼎送给心儿,另外,神医门三大医经也要一并传承给她。”华义道。
  “神医门的招牌乃为敝派祖师所题,是以摘匾之事,恕在下不能从命。至于其他两事,依你有又何妨?不过我还想问一句,若是心儿救不醒这和尚,那又该怎么算呢?”曲子陌道。
  所谓医者父母心,见死岂能不救?
  可曲子陌这番话乍听起来没什么,可细细想一下,就会觉得他好像为了门户宠辱刻意不希望不动如来苏醒似的。
  甚至连一向尊师敬友的心儿,都感觉他这几句话说的颇不入耳,引人厌恶。
  “小妮子若是救不醒这小师傅,老朽便跪在地上剜眼割舌,自绝经脉,以谢辱人师门之罪。”华义道。
  “时限呢?总不能等你十年八年后把人救醒,再分输赢吧?”曲子陌问道。
  “呵呵,你们从出诊问病,到开方治愈,一般需要多少时间?”华义反问道。
  “病有大小,路由远近,这个没办法一概而论。”曲子陌答道。
  “最近,最快的呢?”华义问道。
  “最快的是施针,若不算路程的话,一个时辰吧。”曲子陌道。
  “行,那就以一个时辰为限吧。”华义道。
  “老朋友,人命关天,不可儿戏。若定一个时辰,恐怕你必输无疑啊。”曲子陌劝道。
  “多谢曲门主关照。然老者一不开方,二不配药。所需的步骤,唯有放血尔。故此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华义道。
  “门主,这人是个疯子吧?咱们还是走吧,别跟他赌了。”一位神医门的长老听了华义耸人听闻的话之后,悄悄扯拽曲子陌的衣襟,规劝道。
  “左右不过耽搁一个时辰而已,我到真想看看这位口出狂言的老朋友如何叫我摘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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