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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抛砖引玉
  失而复得的喜悦,使龙虎门上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恢复了往日的娇艳,分外妖娆。
  不动如来等人随着公冶羊穿宅过院,赶奔大殿。在经过第二道院落时,不动如来冷不丁发现在茂密的花丛中有着一道人影,正半蹲在那儿打理植草。
  从背影看上去,似是一位老者,枯干瘦小,鬓发苍白,衣衫质朴,腰脊微驼。
  不动如来不禁随口问了一句:“阿弥陀佛,敢问公冶前辈,这位老先生是何人啊?小僧似是不曾见过。”
  “呵呵,他是老夫的孪生胞弟,公冶狼。只因天生残疾,行动不便,故此门主特别照顾他在这里做个下人。平日里也就是收拾收拾花草,扫扫院子什么的,非常清闲。但我这个兄弟嗜花如命,每天干完活就一个人待在花圃里,很少出去抛头露面。别说是小友,就连老夫也经常是十天半月的找不到他。”公冶羊一边介绍,一边将那老者唤过来,引荐给众人。
  “小老儿给各位少侠请安了。”公冶狼颤巍巍的给大伙儿作了个揖。
  不动如来这才发现,公冶狼真的与公冶羊长的一般不二。除了公冶狼身形有些佝偻之外,可以说这俩人再没有半点区别。
  “阿弥陀佛,老先生不必拘礼。请问您在这里多久了?”不动如来问道。
  “哎呀,小老儿自孩童时代就进了龙虎门,算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十年了吧。”公冶狼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答道。
  “听闻老先生是种花名家,小僧心中有几个问题,不知能不能向您请教一二?”不动如来问道。
  “咳咳,小老儿不过是个下人,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恐怕答不出小师傅的问题吧?”公冶狼道。
  “阿弥陀佛,老先生勿虑。小僧所问,只关乎花草,不涉其它。还请老先生指点迷津,不吝赐教。”不动如来拱手恳求道。
  “那好吧。如果小师傅只问花草,兴许小老儿还能略知一二。您请问吧。”公冶狼见推脱不掉,也只好应承下来。
  “敢问老先生,这院子里可曾种有优昙婆罗?”不动如来问道。
  “有啊。”公冶狼道。
  “呵呵,这种花小僧只在佛经上见过,却无福饱览真容,老先生能不能引小僧去瞻仰一番啊?”不动如来问道。
  “当然可以了,小师傅,这边请。”
  公冶狼指了个方向,便自觉的闪让到一旁,将中间的路让给众人。
  来到一片白色花圃前,公冶狼介绍道:“小师傅,您看。这就是优昙婆罗,又叫优昙钵花。此花乃是仙界中的极品之花,因其青白无俗艳,特被尊为佛家花。佛经有云:优昙花者,此言灵瑞。三千年一现,现则金轮王出。”
  “阿弥陀佛,真的是超凡脱俗啊。”不动如来感慨道。
  “呵呵,其实小老儿这些只是凡品,算不上真的优昙婆罗。”公冶狼一谈及花草,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拘束感荡然无存,话匣子也打开了。
  “哦,怎么说呢?”不动如来问道。
  “哎呀,小老儿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又上哪儿去找优昙婆罗的花种呢?这些只是由小老儿偶然中捡到的一些花瓣嫁接出来的。真正的优昙婆罗要三千年才能开一次,又有谁能看得到呢?而老朽这个虽属赝品,却能年年开放,呵呵呵呵。”说到此,公冶狼的腰板在不知不觉中拔起了一些,脸上也在不经意间挂满了自豪。
  “原来如此。今日小僧有幸见到花中至尊,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多谢老先生成全。”不动如来躬身致谢道。
  “哎呦,小师傅。您这不是折煞小人吗?小老儿只是个下人,焉敢受您的礼。”公冶狼惶恐道。
  “老先生不必客气,小僧与您辈分悬殊,鞠个躬算不了什么。不过小僧还喜欢一种花,不知道老先生可有种得?”不动如来客气了几句,继续问道。
  “小师傅说的是?”公冶狼问道。
  “曼陀罗华。”不动如来答道。
  “有啊,太有了。不过这东西比优昙婆罗更难寻觅,小老儿这满园子的花草里面,也仅有一株。来,小师傅,您移步这边来。”公冶狼道。
  众人又来到一株雪白色的不起眼小花前。由于花期未至,所以这花还没绽放。纤细的茎杆儿上只有一个指头大小的花苞,晶莹剔透,润白如雪。花茎和叶子则是像金子一样,灿芒闪耀。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师傅。这曼陀罗华被称为天堂之花,生长条件极其苛刻。小老儿花了几十年的工夫,才堪堪种活了一株。然而,对其开花的条件,我还未参悟出来。故此没能让您一饱眼福,小老儿惭愧。”公冶狼抱歉道。
  “阿弥陀佛,老先生言重了。小僧能够亲眼看到这些传说里的东西,早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哪里还敢责怪您呢?好了,老先生,小僧一时兴起,耽误您不少工夫。接下来,就不打扰您观花赏草了。以后有机会,小僧再来向您讨教。”不动如来道。
  “好好好,只要您肯来,小老儿不胜欢迎。小师傅慢走,我腿脚不好,就不远送了。”公冶狼道。
  “哦,公冶前辈,各位贤弟,我只顾着观花,却忘记了正事,害的你们陪我走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不动如来转身对众人致歉道。
  “哎呀,二哥,你爱看就看呗,这算什么事儿啊?”小阎王不以为然道。
  “呵呵,小友对我龙虎门恩重如山,肯赏脸下来观花那是咱们的荣幸。希望您以后就将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就好,随意就好啊。”公冶羊笑道。
  “好了,咱们还是快去见门主吧,他们可能都等急了。”不动如来道。
  大殿前,葛天龙和葛天虎的确是等了许久,不过二人却不显焦急,依然耐心的观望着大门口。
  工夫不大,众人进了院子。不动如来紧走几步,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两位门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僧一时贪玩,跑去院子里观花了,害您二位久候,我这厢赔罪了。”
  “哈哈,整个龙虎门都是你抢回来的,这点事儿就别挂在心上了。从今以后,但凡龙虎门有的,尽为你所用;龙虎门没有的,只要你说个名称出来,老朽马上派人去找。”葛天虎道。
  “多谢前辈抬爱,小僧惶恐。”不动如来道。
  “来来来,诸位,都进来说话,里边请,里边请。”葛天虎侧身相让道。
  进到大殿,分宾主落座。
  不动如来道:“前辈,小僧先前怕龙虎门有难,故此暂留雷罡前辈拖住易玄罡,我等赶回来看看。既然门中无事,那我们还得翻回去助雷罡前辈一臂之力,就不多逗留了。”
  “哎呀,实在是太辛苦各位了。怎奈老朽手下死伤过半,现如今也没什么人可用。要不然,老朽必定陪诸位一同前往拒敌。这样吧,我叫赤龙和王虎随你们过去。”葛天虎道。
  “前辈,门人弟子尚需整顿,城中百姓也要安抚。这一大摊子事儿,您怎么忙得过来呢?还是将赤龙王虎留作调遣吧。易玄罡那边,有我们几个,也应该足够了。另外,小僧的义弟从幽灵门的人手中夺了不少银子,请您拿去散给百姓,以作安抚之用吧。”不动如来道。
  “哎,小友啊,救济百姓是我龙虎门份内之事,怎么能用你们的银子呢?”葛天虎婉拒道。
  “龙虎门的银子是龙虎门的。这点儿银子虽然不多,就算是小僧等人对城中百姓的一份心意吧。毕竟,多给百姓发一两,便能多减轻一分他们的负担。您说呢?”不动如来道。
  “小友之仁德,世间少有啊。好,老夫一定按你所说,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不过几位进了龙虎门,怎么着也得吃口饭再走啊。”葛天虎拍板道。
  就这样,不动如来几人匆匆忙忙的在大殿里对付了几口,便起身告辞,急疾赶返古剑山庄,应援雷罡。
  出了华阴城,远离龙虎门,小阎王看看左右无人,不禁扭头问道:“二哥,你是不是觉得那公冶狼有问题啊?”
  “为什么这么问?”不动如来道。
  “嘿嘿,我还不了解你嘛。雷罡门主这边岌岌可危,你肯定是确认龙虎门无恙后,转身就翻回来,又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去看花呢?”小阎王笑道。
  “是啊是啊,如来哥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心儿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觉得大哥这是在抛砖引玉。”乐天行一语中的。
  “阿弥陀佛,愚兄前后问了那公冶狼两种花。优昙婆罗和曼陀罗华。优昙婆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曼陀罗华会出现在龙虎门里,就有些不可思议了。”不动如来道。
  “怎么说呢?”玲珑好奇道。
  “事实上,曼陀罗华与冥府三涂河畔的彼岸花是同一品种,但是这种花却是白色的,被成为天堂之花。要知道,天堂是没有土壤的。”不动如来提示道。
  “二哥是说,这种花不可能从土里长出来,对吧?”小阎王问道。
  “没错,愚兄就是这个意思。”不动如来道。
  “那这种花要怎么种植呢?”心儿不解道。
  “呵呵,神佛自然有神佛的办法,这个咱们不讨论。但若想在人间培种此花,只有一个途径。”不动如来道。
  “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引尸为媒,精血浇灌。”不动如来道。
  “卧槽,种在尸体上啊?”小阎王惊诧道。
  “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动如来道。
  “可是,二哥打听这些有什么用呢?”小阎王问道。
  “曼陀罗华花期漫长,经年累月,肯定不是一两具尸体能够培育出来的。那么这么多年来所使用的海量尸体,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些尸体又是怎么送给公冶狼而不被其他人知晓的呢?”乐天行道。
  “阿弥陀佛,天行老弟之言,正是愚兄心中所想。”不动如来赞同道。
  “二哥是不是怀疑公冶羊就是那个操控尸魃的幕后黑手?”小阎王问道。
  “为什么是公冶羊,而不是公冶狼呢?”玲珑问道。
  “因为公冶狼是个驼子,腿脚不便啊。像运送尸体这么费力的事,他能胜任得了吗?”小阎王道。
  “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乐天行突然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贤弟但说无妨。”不动如来道。
  “大哥,我想问的是,为什么龙虎门所有的护法都死了,而公冶羊却安然无恙呢?”乐天行问道。
  “因为他当时被扣作人质了啊。”不动如来道。
  “可是,为什么不扣押地位更高一些的金护法或是银护法,却偏偏将一个当不当正不正的铜护法留下了呢?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乐天行怀疑道。
  “疑点的确很多。但是公冶羊身上却感觉不到尸气?幕后者不太像是他。”不动如来道。
  “尸气不是死人身上的嘛,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小阎王问道。
  “如果常年与尸体打交道,难免会被沾染上一些。”不动如来道。
  “那公冶狼呢?他身上有没有尸气?”玲珑问道。
  “公冶狼天天浸泡在花海里,身上的气息完全被芬芳所掩盖,一时间还感觉不出来。”不动如来道。
  “那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帮雷罡门主干掉那易玄罡后,马上再翻回龙虎门。我这眼皮狂跳不止,总觉得好像要出大事似的。”小阎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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