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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龙虎门
  “阿弥陀佛,敢问各位是什么人?”不动如来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居然敢踢我们傀儡门的场,真是好大的胆子。”一名五大三粗的矮壮汉子提着一对铁鞭,瞪着牛铃眼喝道。
  “小僧不动如来,乃一游云僧人。路过此地,见宝刹蒙难,心中不忍,却并非有意踢场。”不动如来答道。
  “呵呵,这年头不忍的事情多了,你管的过来吗?”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不屑道。
  “阿弥陀佛,尽力而为,能管多少算多少。”不动如来说道。
  “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年轻人道。
  不动如来仔细打量这个白白胖胖的纨绔子弟,就见其五短身材,一身赘肉,脸盘大如盆斗,脖子细若麻杆儿,眉毛生的浓密,眼睛却仿似豆粒,又圆又小,塌鼻梁,鲶鱼嘴,两撇小黑胡,满脸的奸佞相。嗓音如同公鸭,一开口像含了块儿烂肉。
  在其身旁站着四个高矮胖瘦,形象各异的汉子,一人持双鞭,一人握杆棒,一人提刀,一人擎剑。四个人皆是一副摇头晃脑,不可一世的模样,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小师傅,他就是这赌坊的掌柜,财中神雷大斗。旁边的四个人是他的保镖,也是傀儡门的鹰犬。使双鞭的是狂狼谷飞,拿杆棒的是疾豹赵三,提刀的是刺獾白昆,擎剑的是爬山鼠公孙猴。他们和疯狮雷彪,烈虎蒋大胆,狡狐鲍文忠,苍鹰庞志孝,恶犬尤八一起被称为华阴九煞。平日里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每个人手底下都有几招绝学,厉害的邪乎啊。”那名赌客老者附在不动如来耳边悄声说道。
  “阿弥陀佛,敢问各位施主,城隍庙里的寺僧们关在何处?”不动如来点点头,转向雷大斗,问道。
  “哎呀,真是不巧,那几个老东西刚刚被我家门主炼成傀儡了,恐怕你没办法见到他们了哦。”雷大斗道。
  “你们怎么能强取豪夺,滥杀无辜?难道这华阴城里就没有公理了吗?”不动如来义愤填膺道。
  “公理还是有的,不过却不在这里。”一名须发皆白,道骨仙风的老者自门外走进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雄奇魁伟的中年男子,一身劲装,干净利落,腰间别着一条虎尾三节棍。
  “哎呦,原来是智大师和华大哥。什么风把您二位吹到我这里来了?”雷大斗认得两人,连忙打躬作揖,好一阵寒暄。
  “大斗啊,你们抢了人家庙宇也就罢了,因何还要诈赌行骗呢?”老者绺了绺长须,问道。
  “呵呵,浪里淘沙,刀口舔血,难免会用一些非常手段嘛,让您老见笑了。”雷大斗虽不以为然,却似是对这老者有些忌惮,话说的还算客气。
  “嗯,情有可原。这小和尚是怎么回事啊?”老者问道。
  “智大师,这小师傅非要打听此间庙宇寺僧的下落,故此争执起来。”雷大斗答道。
  “哦?小朋友,这里寺僧中有你的相识吗?”老者问不动如来道。
  “没有。”不动如来答道。
  “可有你的师兄弟?”老者问道。
  “亦没有。”不动如来答道。
  “既无相识,又无同门,那你寻他们所为何事啊?”老者问道。
  “仙长,庙宇本为清修之地,岂可沦为追欢取乐之所。小僧不忍宝刹蒙垢,故此想要迎回一干僧众,光复门楣,还我佛门清净。”不动如来答道。
  “嗯。但是此处已归傀儡门所有,恐难成事啊。”老者点点头,说道。
  “敢问仙长尊姓高名,能否为小僧指点迷津?”不动如来躬身求教道。
  “呵呵,老朽贱名智今古,这位是我的同僚,金牌打手华子滇,我二人是龙虎门的人。龙虎门向来与傀儡门井水不犯河水,老朽就是想帮你,也迫于门规所限,不敢逾越啊。”老者说道。
  “报,掌柜的,外面来了一大批顶盔贯甲的兵卫,已经将赌坊包围了。”一名伙计跑进来报信道。
  “什么?”雷大斗惊诧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八名铁甲卫已经是不请自来,如狼似虎一般闯入殿中。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华阴城里聚众斗殴啊?”
  八名兵卫往左右一分,闪出一条道来。一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声如霹雳,气势惊人。
  “见过左大人。”
  智今古和华子滇抢步欺身,纷纷见礼。
  “智大师,怎么回事?”那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小和尚路见不平,想要讨回此间寺僧,故此吵起来了。”智今古答道。
  “本尊不管这些,只问你斗殴是怎么回事?”
  男子沉着脸,似是不满意智今古的回答。
  “哦,回大人,恶犬尤八出千使诈,骗取财帛,被这小和尚识破,故此激起赌徒们的火性。”智今古答道。
  “哼,你们竟敢公开诈赌行骗,这还了得?来人啊,给我拿下。”男子性情耿直,一听这话,顿时怒发冲冠,火冒三丈。
  军令如山,谁敢不从?十几名铁甲卫往上一闯,就要拿人。
  “慢。”不动如来突然喝道。
  “怎么?你对本尊的决断有疑义吗?”男子问道。
  “阿弥陀佛,尊驾,小僧只想讨回此间寺僧,无意引起轩然大波。想这尤施主出千使诈也仅仅是针对小僧一人。还望尊驾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不动如来双手合十,言辞恳切。
  “哦?他出千诈你,你还替他求情?”男子疑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小僧与他们并无恩怨,怎好令他们锒铛入狱呢?”不动如来说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尊执法严明,军令如山。钧旨已出,万无更改之理。”男子道。
  “左千愚,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为我们傀儡门是好惹的吗?”雷大斗暴跳如雷,指着男子鼻子骂道。
  “大胆。”
  几名铁甲卫眼疾手快,一把将雷大斗按翻在地,捆绑起来。
  “此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有你们的好看。”雷大斗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呵呵,放心吧,你爹不会知道的。因为这里的人一个也走不了。全部给我拿下。”左千愚笑道。
  兵卫们如凶神恶煞一般,不容分说,将雷大斗的五名保镖以及赌坊里的伙计悉数绑获,一网成擒。赌具和财帛银票全部装入一麻布口袋,缴没带走。
  “将这小和尚也绑了。”左千愚看了看不动如来,传令道。
  “左叔叔,这位兄台并无劣迹,请您免了他的绑缚之苦,一起带回去就行了吧。”两个年轻人从卫队中闪出来,向着左千愚求情道。
  不动如来看到,那是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左边一人身材高瘦,挺拔如松,一头随风飘逸的赤发散披在肩头,头上勒着根皮条。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脑门上有颗朱砂痣,通冠鼻梁方海口,五官端正,目光如炬。身披金甲,头上无盔,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右边一人细腰乍背,扇子面身材,肌肉发达,孔武有力,比左边的人稍稍矮着一点,棕色长发拢在一起,扎成马尾垂在脑后,头上戴着一顶十分考究的鸭舌帽。满脸的傲骨英风,八字利剑眉,豹子眼,挺翘鼻梁,菱角口。无盔无甲,一身普通布衣,外罩一件红坎肩儿,浑身上下寸铁不带,一团正气,百步威风。
  “嗯,你们俩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尊就依你们所言,不绑他了。”左千愚极为给面子的点头应允。
  “阿弥陀佛,多谢二位。”不动如来致谢。
  “严刑律法不责无罪之人,兄台不必客气。”二人说道。
  左千愚押解众人到得华阴城中央,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为庞大的城堡。高大的城墙上旌旗飘摆,布满了军兵卫队。三步一个瞭望塔,五步一个警戒楼。强弓硬弩,飞硝硫石一应俱全,真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沉重的青铜门敞开,两侧站满了持刀擎戟的卫兵和巡逻哨队,戒备之森严恐怕连苍蝇都飞不进去。门楣上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龙虎门”。
  进到城堡大门里面,更是亭榭百座,楼阁千间,飞宇悬廊数之不尽,到处是雕龙描凤,鎏金耀彩。青湖环伺有如雄龙,寿山居中宛若点睛。花圃一望无际,果园广袤无垠。芬芳馥郁,景致怡人。此间之奢华气派真不亚于皇宫大内,高贵优雅更赛仙境。
  左千愚将众人领到最大的一间殿宇门前,躬首而立,高声喊道:“铁卫军统领左千愚有事求见门主。”
  工夫不大,里面跑出来一名锦衣华服的小厮,道:“左统领,请。”
  左千愚吩咐手下看好一干人犯,独自进去。
  但见大殿里端坐两人,均是面如晚霞,白发白髯,长眉垂肩,眸目如电,左边一个紫袍,右边一个白袍。
  左千愚躬身见礼:“禀门主,傀儡门雷大斗等人公然出千诈赌,导致群情激奋,聚众斗殴,现已被属下拿获。该如何发落,还请门主示下。”
  “带进来吧。”白袍老者说道。
  “是。”
  左千愚领诺,将众人带入殿内,垂手立在一旁。
  “属下见过两位门主。”茶博士智今古和金牌打手华子滇施礼觐见。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两位前辈。”不动如来双手合十,躬身施礼。
  “你是何人啊?”白袍老者朝众人挥挥手,转问不动如来道。
  “小僧不动如来,云游僧人。”不动如来答道。
  “在何处挂单啊?”白袍老者问道。
  “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不动如来答道。
  “你身为方外之人,因何要到那赌坊里去啊?”白袍老者问道。
  “宇刹蒙垢,众僧遭难,小僧身为佛门弟子,岂能袖手不管?”不动如来答道。
  “嗯,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但是你可知这天下间有很多事是管不了的?”白袍老者问道。
  “小僧知道。”不动如来答道。
  “既然知道,干嘛还去自寻烦恼?”白袍老者问道。
  “苍生疾苦,五情不安,这是出家人的本分。”不动如来答道。
  “话是没错,但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那傀儡门连本座都要让它三分,你又怎么斗得过呢?”白袍老者说道。
  “阿弥陀佛,小僧无意于江湖争斗,只为迎回寺僧,还宝刹清净。”不动如来道。
  “好吧,你且在一旁稍坐,待本座先将这些人的事情处理一下。”白袍老者说道。
  “多谢前辈,敢问前辈如何称呼?”不动如来问道。
  “呵呵,本座是龙虎门副门主,葛天虎。这位便是龙虎门的门主,本座的大哥葛天龙。好了,你先坐一会儿,咱们稍后再谈。”白袍老者笑着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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