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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人(四)
  10
  真相大白后袁振也无罪释放,离开警局的时候他恳求陈浩把领带还给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想来,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了。后来通过文静的口中得知袁振回了学校就递了辞职信,申请到偏远山区做支教,想必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隔天,吴凯杰就把陈浩怎么骗毛玉华承认罪行的过程在办公室里大肆炫耀,听得大伙儿都乐了。但谁也不知道陈浩当时也就是临时起意,主要是看不惯毛玉华当时那副嚣张的态度,没想到歪打正着罢了。
  因为这次破案非常迅速,陈浩以及整个刑警队都得到了路展国的表扬。他当天晚上就约了大伙儿去吃火锅,一群人好酒好菜不亦乐乎,所有人围在圆桌前聊的甚是欢乐。严洛一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自然心情也是特别的好,这是他做刑警破的第一件案子,能这么顺利很是庆幸。
  这才刚开始吃,陈浩瞥见严洛一身前的杯子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橙汁,这令他有些不悦,于是拿起了一个空杯子倒满啤酒走到严洛一跟前。
  “来,大男人喝什么橙汁啊,喝酒!”他把酒送到严洛一面前。
  “不不不,我不能喝酒,真不行。”严洛一急忙婉拒。
  “你不是对酒很了解嘛,这会儿告诉我不会喝酒,你骗谁呢!”陈浩有些不快了,没想到严洛一这么不给他面子,就这一小杯竟然还拒绝。
  “队长,我没骗你,是真的,只要不喝酒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飞见状急忙帮严洛一解围,“行,不喝酒也行,来,给咱唱首歌吧!”
  “好,没问题,我唱首歌吧!”趁陈浩没反应过来严洛一马上接话,“我唱首《真心英雄》吧!”,随即拿起一根筷子打着节拍唱了起来,正好其他人也会唱就这么一起大合唱了起来,陈浩见状也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看在严洛一这次对破案有功就暂且放他一马。
  酒过三巡,吴凯杰饶有兴致的聊起了这次案件,“你们说那毛玉华傻不傻,为了一个搞婚外情的男人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就是,外面好男人多得是,自己吃穿不愁以后还怕找不到吗,这女人太想不开了。”孟飞搭话道。
  “我觉得她还是很爱袁振的,正因为太相信所以才无法接受他的背叛吧,只可惜成了牺牲品的却是李美雯。”严洛一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狗屁爱不爱的!学学我,千万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这样日子才活的潇洒嘛!”陈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你是因为没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罢了,少在那装逼了,保不准你更死心眼呢!”吴凯杰借着酒意半开玩笑的说道。
  陈浩朝他瞪了一眼,抬手威吓道:“嘿!你小子现在胆肥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其实队里的人除了严洛一以外都熟悉陈浩的性子,有需要时就去酒吧搞搞一|夜情,难得碰到看对眼的交往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还都是对方主动提分手的。也难怪,陈浩这人我行我素惯了,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就算对方长得再好看他也不会退让半分,一来二去谁也受不了他的脾气,分手是必然的。
  吃完饭都已经凌晨十二点了,除了严洛一这个没喝酒的保持清醒外,其他人都醉的歪七歪八的,于是他只好挨个扶着出门帮他们叫车送回家。
  等他将人一个个送上车后餐桌旁就只剩下一个神志不清的陈浩,而这人已经醉得基本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严洛一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他家的地址,最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把人先送回自己家安置。
  原本想着他家离得近只需走一段路就到,却不料这一路上陈浩脚底打飘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严洛一就只好硬着头皮扛着他一路慢慢爬,可悲催的是陈浩的体重远比他想象中要沉得多得多,结果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严洛一额头上就开始疯狂飙汗珠了。他心里连连叫苦,万分后悔不该去省这点打车费的,想当初在警校就差点因为体能考试不及格被刷下来,费了好大的劲锻炼也才勉强及格,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自信居然以为能轻松把这个庞然大物给扛回家,妥妥把自己给坑了一回。
  一到家,严洛一把陈浩扶到了沙发上后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这顿饭下来可把他累的够呛,闻着身上的酒味和汗味混在一起还真够酸爽的,他扶着酸痛的腰立马洗了个澡,待他洗完出来时陈浩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去房间给他拿了枕头和毛毯。
  没辙,今晚只能委屈他睡一夜沙发了。
  11
  第二天早上陈浩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觉自己睡在一张沙发上,关键是这里并不是自己家。他缓缓坐了起来,一坐起来感觉头越发疼了,他努力回忆自己昨晚怎么来的,可越想头越疼,索性就随他去吧。这时他耳朵里忽然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他顺着声源走到了厨房门口,只见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拿着勺子正背对着他做饭。
  也许是酒精还没完全消退的缘故脑子还有点迷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背影。记得十二岁那年父亲因癌症去世,他印象中唯一一次流泪就是在父亲的葬礼上。父亲是个厨师,那时候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但即便如此也不会忘记每天早上在厨房给他做顿早饭,然后再乐呵呵的看着他吃完。那时候他父亲也是穿着同样的白色衬衫,同样的背对着他做着饭,这一霎那他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觉中。
  “爸...”陈浩脱口而出的声音非常轻微,那是一个只活在记忆中的称呼。
  严洛一发觉身后有响声便转过头去,一看陈浩醒了便道:“你先外面坐一会吧,我这里马上就做完早饭了。”严洛一的声音让陈浩瞬间从幻觉中脱离出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严洛一。
  “这...这里是你家?”他立刻回过神来并问道。
  “嗯,是我家,你先坐会儿,等我把粥端出来就能吃了。”严洛一一边回答着一边把粥端上了桌。
  陈浩当下也算是彻底清醒了,他坐在饭桌前左顾右盼地四处打量着严洛一的家。
  这是一间两居室的屋子,看上去干净整洁,和自己住的那间狗窝简直是两个极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屋子让人感觉有些清冷,似乎少了些烟火气。
  严洛一坐在陈浩对面已经开始吃了起来,见他不动筷就问道:“队长,你不吃吗?馒头、煎蛋、白粥...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包榨菜肉丝。”他迅速起身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袋开过封的包装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家就这些东西,你先将就将就吧。”
  “不急,你先吃吧,我头有点疼。”
  “哦,我有止痛片,我去给你拿。”他刚想站起身就被陈浩叫住了,“不用了,我过会就好了,经常喝酒早习惯了。”其实陈浩早就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胃口。
  “你不和父母一起住吗?”陈浩好奇的问道。严洛一淡淡一笑,回答道:“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听到这个答案,陈浩觉得自己过于失礼了并急忙表示歉意,严洛一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先吃饭吧,待会还要上班。”陈浩赶紧拿起筷子吃饭,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那个...问你个问题,昨天吃饭时你说你不会喝酒是真的吗?”陈浩找个理由打开话匣,不然两人默不作声吃饭太憋闷了。
  “嗯,我从前喝醉过一次,后来还把我朋友给打伤了,而我竟然完全不记得,所以我以后就再也不敢喝了。”
  “打伤?!就你这样子还能伤人?”陈浩当初第一眼看到严洛一时就做好当保姆的准备。严洛一个头虽然不矮,瞅着也有一米八,但是身板太薄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别说和罪犯搏斗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他也不一定制服的了,这也成为了陈浩不待见他的原因之一。
  严洛一看着他惊讶的眼神笑了起来,心想这个队长果然眼神够锋利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宁愿不喝也不希望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那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会对酒这么了解?”
  “其实...我以前读书时在酒吧打过工,还学过调酒,所以才会了解酒的品牌和特性的。”
  “哦...是这样啊。对了,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不知道为什么,陈浩对他的背景来历还是很好奇不探探底实在心有不甘,看来这死磕到底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我还有个外婆,她住在养老院里,因为有老年痴呆症,已经记不得什么了。”虽然这么多年的消磨早已习惯,但一提起这个严洛一还是有点难过。
  “哦,抱歉,是我多问了。”陈浩心里纳闷,严洛一看上去不像有背景的人,为什么路展国会让他特别照顾,难道是他和路展国有什么渊源?
  “你以前认识路局吗?”
  “路局?不认识,我来局里那天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了?”
  “呵呵,随便问问,我看你办案挺机灵的,还当是路局从哪儿挖来的呢。”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打了个马虎眼,不过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一层。
  严洛一被陈浩这么一夸倒是挺意外的,不枉自己特地为他做这顿早饭,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老是觉得陈浩看他的眼神带着点敌意,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
  没过一会,严洛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快八点了。于是两人就没再继续聊下去,吃完早饭后便急匆匆的往警局方向赶去。
  12
  十一月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严洛一来警局也有一个多月了,自从李美雯的案子结束之后,陈浩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从前那么严苛。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双亲都不在了之后心里对他也多了些怜悯之情,毕竟他自己也曾失去过父亲,在这点上还是能感同身受的。
  这个月局里也算太平,相反东区警局那边接连发生大案,孟飞和吴凯杰都被临时抽调过去帮忙,所以刑警大队里除了一些文职警员就剩陈浩和严洛一。
  这天中午在警局食堂里,陈浩打完饭一反常态的坐在了严洛一对面。严洛一一愣,心想平时他不都是一个人吃饭的,今儿个怎么跑自己这儿来了。只见陈浩慢悠悠的拿着筷子往嘴里送饭,严洛一看他没说话也就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那个叫文静的挺喜欢你吧?”陈浩突然从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险些把正在喝汤的严洛一给呛死。他猛咳了几声,等缓过了气之后茫然的问道:“你听谁胡说八道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陈浩眯起了眼睛对严洛一的回答充满质疑,继续问道:“那她干嘛老往我们这跑?”
  严洛一回想了一下,“哦,你说前天吗?那是前阵子她父母去重庆玩,回来顺道给我带了当地特色的火锅底料,她知道我喜欢吃辣的所以特地给我送来的。”
  “不止吧?上个星期还跑来找你,我看你们聊的还挺开心的。”
  严洛一听了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那是因为她学校里要办个讲座,是有关法医解剖的,想拜托我帮忙找个资深的法医,我就直接把他引荐给裴姐了,所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陈浩觉得好气又好笑,都这么提醒他了还是不开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还真没有。”严洛一尴尬一笑。
  陈浩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想交女朋友呢?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严洛一,心想以他的外貌条件绝对算抢手的,想必有不少女孩追过他,他没理由不谈恋爱啊,是心理问题?还是...生理?
  陈浩悄悄的凑上前轻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说时还刻意的往严洛一的裆下瞄了一眼。
  严洛一瞧出了他话中的含义涨红了脸差点气结,“呸!你瞎想什么呢?!”他缓了缓情绪,然后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目前暂时不考虑谈恋爱。”
  陈浩很好奇他所谓的“重要的事情”是指什么,但毕竟他俩交情不深,估计问了也不会说。想来就是有点儿可惜了对方姑娘家,虽说长得不算出众吧至少也算得上清秀可人,估摸着在医大追求她的人也不会少,可惜就可惜他自己不好这一口,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朵鲜花在一樽木鱼身上浪费感情,唉...真是暴殄天物哟。
  严洛一倒是觉得挺纳闷的,平时这个队长话不多,今天怎么关心起他的私事了,莫非是太无聊闲得慌。
  “那队长你结婚了吗?”严洛一也顺便八卦一下。
  “没有。”陈浩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回答。
  “那你有女朋友吗?”
  “嗯...正经的没有。”
  “啊?女朋友还分正经和不正经?”严洛一有点听不明白。陈浩不耐烦得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你懂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
  午饭后,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陈浩在他办公室里惬意地泡着自己的咖啡,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二杯了,严洛一闻到咖啡香味心想他每天这样早上喝下午喝,到了下班前还会喝一次,一天喝三次,难道他晚上都不用睡觉了吗?严洛一对这件事一直无法理解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不过话说回来,这咖啡的确很香,似乎还带着些许淡淡的薄荷以及桂花的香气,十分特别。
  “那谁,你进来一下。”陈浩突然从办公室里叫唤道。
  严洛一朝四周望了望,没别人,那铁定就是在叫他了。他走进办公室问道:“队长,找我有事吗?”只见陈浩从角落里拿了一袋空了的包装袋,这是他平时喝的咖啡袋子,已经空了。
  “帮个忙,待会下班帮我去这个地址买一包咖啡。”他把纸条塞给了严洛一,说道:“我跟这个老板有点过节,不方便亲自去,平时都是小吴帮我去的,现在他不在只能让你帮忙了。”严洛一看了看地址,倒是顺路,离自己家还挺近的。
  “好,乐意帮忙。只是...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这你就别问了,买完走人就是。”
  严洛一打量了一下咖啡的包装袋子,这袋子和一般的包装袋不同,没有logo,上面的coffee还是手写的英文字母,他好奇道:“这个咖啡是自制的吧?难怪香味这么与众不同,就算像我这种不喝咖啡的人都觉得特别香。”
  “呵,倒真是,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光的嘛。”说完陈浩从皮夹里拿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严洛一,没想到被严洛一推了回去,“队长,我是新来的,以后会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这次我请客,就当是我表表心意吧。”陈浩想这小子还挺会做人的,只可惜他并不吃这套,“少来,拿着,我可不喜欢欠人情,如果你不愿意我让其他人去就是了。”说完他直接把钱扔在了桌上,转身回到了椅子上翻看起文件。
  严洛一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拿了桌上的钱后便走出了办公室,他感觉这个队长和以前他在派出所里面的那些领导们似乎不太一样,少了点架子却多了分痞气。虽然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祸是福,眼下还是先让自己乖乖当好这个“新人”,可以无功但求无过,一些不该惹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13
  晚上下了班,严洛一骑着自行车找到了纸条上的门牌号,他原本以为是家咖啡店,结果居然是一间小酒吧,名字叫“惜缘”。这家店门面不大,透过玻璃门大概就能看清店里的全貌,他往里看了看,店里灯光有些暗,估计现在没什么客人。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没瞧见有人便四下看了看,酒吧有两层楼,楼上没开灯比楼下还暗,只有店里有股淡淡的咖啡香告诉他没来错地方。
  他慢步走到吧台旁边等了一会,吧台边上的一个小摆设顿时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纯铜质地的小兽,样子类似个石狮子,头上长着一支尖角。他瞧着眼熟,于是走近细细端详起来,“吉祥?”他不禁脱口而出,脸色即惊又喜。这个小玩意儿和记忆中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他内心忽然泛起一阵波动,“难道是她?”。
  他刚想伸手拿起这个铜像仔细看两眼时一个男服务生从吧台旁的一扇小门里走了出来,他看着严洛一问道:“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哦,我是来买咖啡的。”他忙把手缩了回去。
  那服务员瞧了瞧严洛一,谨慎的问了一句:“你认识我们老板?”
  “不认识,我是帮朋友买的。”严洛一摆了摆手,礼貌的笑了笑。
  严洛一心想虽然陈浩说只买一包,但是来都来了干脆多买点,于是说道:“给我拿四包吧。”
  这服务员突然脸一沉,没好气的说:“什么?!四包?你不知道规矩吗?一次只能买一包,这可是限购的,你朋友没跟你说过吗?”
  严洛一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是我不懂规矩,那就一包吧。”
  “给他四包!”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从楼上穿来。
  严洛一精神一震,这声音多么的熟悉,他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芊姐!”严洛一激动得喊了出来。
  楼上的女人快步走了下来,她和严洛一一样也显得异常兴奋,“洛一!”她疾步从楼上飞奔下来朝他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把一旁的服务员都看傻眼了,他从没见过花老板这么开心的表情,更没见过她这么不顾形象地去抱一个男人。
  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姓花名芊,37岁,未婚。她的外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的多,朱唇皓齿肤白貌美,水灵的大眼睛,身材凹凸有致,及腰的大波浪长发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妩媚。她的父亲是个退休法官,母亲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标准的白富美一枚。虽然在她身边不断有追求者,而且大部分都是钻石王老五的类型,只可惜她一个都看不上,因为对她来说家世和金钱都不重要,她要的是最纯粹的爱情和一个能对她到死都不离不弃的男人。就算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信仰,只是急坏了家里的两个老的,天天愁抱不到外孙。
  严洛一兴奋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说道:“芊姐,刚才我在吧台那看到了你的“吉祥”,我就在猜会不会是你,结果真的是你。”
  “是啊,刚才我在楼上听到你说了“吉祥”两个字,我猜一定是我认识的人。”花芊把严洛一上下仔细端详了一遍,“你啊,除了个子高了其他没都怎么变,还是这么瘦,平时一定没好好吃饭吧?”她温柔的说道,眼神里透出关爱的神色。严洛一朝她笑了笑,“我天生就瘦,吃不胖而已。”
  花芊把严洛一领到了一边的沙发座上,吩咐服务员做杯橙汁,自己点了杯鸡尾酒。严洛一想着花芊现在还记得他忌口的东西,内心甚为感动。
  “我知道你不能喝酒。”她笑着对严洛一说道。
  “嗯,没想到你现在还记得。”
  “我们有七年没见了吧”
  “是啊,一晃已经七年了,你还是这么漂亮。”花芊笑的更灿烂了,因为他了解严洛一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他如果赞美一个人那就是真的在赞美她。
  “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行当?我记得你的志愿是做警察。”
  “呵呵,你连这都记得,没错,我刚调来西区这块做刑警。”
  “刑警?”花芊突然眉头微蹙,“那你认识一个叫陈浩的吗?”
  “认识啊?是我们队长,他嘱咐我来这儿买咖啡的。”
  “哼,这家伙还没死呢。”她冷笑一声骂道。
  严洛一顿时傻眼了,心想难道陈浩口中有过节的人就是指花芊吗?
  “怎么了?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难得重逢,不提这些扫兴的事。”说完就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猛喝了一口。
  严洛一心里非常好奇他们俩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照花芊的性子来看她并不是个记仇的人,很少见到她为某一个人这么不高兴的样子,想必这俩人之间过节挺深,他用膝盖猜就敢肯定是陈浩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看样子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做起咖啡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说来话长,那时候你走了没多久,政府说要改建绿化带,然后我的酒吧被迫关门了。”
  “我知道,警校毕业后我去过一次,那里已经变成一个大花园。对了,你不是写信给我说去法国生活了,怎么会回来的?”
  “酒吧结束后是在法国呆了几年,但是那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我为了打发时间报了一个咖啡学习班,后来学着学着还真感兴趣了,但是那个班上老师是个老古董,我有很多新奇的想法都被他否决了,我一气之下就回国了。呵呵,开玩笑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想家了,在国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感觉太孤单。回来后我就自己在家琢磨,然后就琢磨出现在店里的招牌咖啡,怎么样,你姐我厉害吧?”花芊眉飞色舞的夸赞自己。“我本来倒是想开间咖啡店来着,但是有天路过这里看到这家店面要转让,正巧这里原本就是间酒吧,所以后来再三思量干脆酒吧和咖啡就并存了呗,这里白天有咖啡晚上有酒,多完美啊。”随后花芊又兴致盎然的聊起了她在法国的经历,严洛一也听得有趣,能重遇故人让他欣喜,但更多的是欣慰。因为花芊不仅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恩人,甚至可以说是亲人。
  后来两人叙了很长时间的旧,不知不觉严洛一已经在酒吧呆了近三个小时,晚上酒吧里的客人陆续越来越多,严洛一便起身和花芊告了别。花芊将送他到了门口,像亲姐姐一样嘱咐严洛一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无聊可以随时来找她聊天。严洛一微笑点头,正要转身离开时花芊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洛一,你和他...还有联系吗?”严洛一沉默不语,他摇了摇头,勉强摆出了一个笑容,不需要回答花芊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花芊的脸色显得有些失落。
  “也许...会吧。”
  严洛一这句话本是为了安慰一下花芊的失落感,可自己难道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念想吗?
  原以为时间的流逝可以让那个人不会再令他牵肠挂肚,但是花芊的突然出现使所有回忆都被重新唤起,他知道有个人一直藏在他心里,就好像是在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最后一不小心还是被发现了。
  这一整夜他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里不断的跳出从前的那些回忆片段,那是他封存许久的回忆,也是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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