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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思德,失德
  未予搀着重伤的莫银柳往扶生医馆的方向走,她看莫银柳只往外吐气,没有吸气,便加快脚步,她突然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竟觉得莫银柳不重。
  “莫公子,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馆了,南朔哥哥会救你的!”未予说道。
  眼看着就要到医馆了,有个拿着鲜花的小女孩跑了出来,突然被撞了一下,未予一下没有扶稳莫银柳,他就摔倒了。
  “莫公子。”未予连忙蹲下,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见他还有气,她便过去把小女孩扶起来了,但小女孩似乎有些抗拒她。
  她实在没有力气把昏迷的莫银柳再扶起来了,见小女孩还没走远,便叫住了她,请求她去医馆喊人来。
  小女孩虽然没说话,但也跑去医馆了,她到医馆的时候,阿禾正在给南朔斟茶。
  “医师,有人叫我来请你们。”小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们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她只好再说了一遍。
  “阿禾,你走近点,听听小姑娘说什么。”南朔说道。
  谁知阿禾一走近,小女孩就跑了。阿禾只好跟了出去,看着小女孩跑的方向,她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莫银柳和蹲在他旁边的未予。
  “哥哥,银柳和阿予好像出事了。”说罢,她就跑出去了。
  “阿禾,你来了,快和我一起把莫公子送去医馆,他被司空库打伤了。”未予已经急哭了。
  这时,南朔也过来了,他看未予没事,才将莫银柳扶到医馆了。
  南朔给莫银柳针灸后,他就醒了。阿禾忙说:“哥哥,要给银柳熬药吗?他没事吧?”
  见南朔摇头,她俩才松了口气。
  未予这才记起要给自己摸眼泪,南朔递给她一杯茶,并轻声说:“别害怕,他没事,马上就能下床了。”
  “是啊是啊,未予姑娘,你别担心我,我很抗揍的。”莫银柳立马坐起来说道。
  与此同时,司空库正在县衙牢房跟章明欢说话。
  司空库许诺一定会救他出去,让他一定不能把思德书院供出来,还告诉他杀那些人是没错的。
  “可是我看那文未予并不像是那种人,她应该不会恶意诋毁书院的,不如就放过她吧!”章明欢说道。
  司空库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别忘了,那天她在校场说要退入塾费,让其他人也动了念头,还有人见到那天她还跟秀才室的人说话了,秀才室的人也要退入塾费了,她自己毫无上进,还煽动旁的人,最该死的人就是她!你是我的得意门生,可别胳膊肘往外拐!”
  章明欢似乎又被他说动了,说救他出去之后,他再伺机刺杀未予。
  思德书院的院长正召集部分先生商议事情,他怒拍桌子,质问他们事情因何发展成这样。
  屈尚慈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司空库,然后说:“院长,这得问司空先生了,他自作主张把那些学生杀了,如今越来越少学生来书院了。”
  章明欢一脸无辜,又有另一个先生说,不止学生少了,现有的学生也有很多嚷嚷着要退入塾费了。
  院长夫人皱眉道:“现在才知道着急吗?你们平时如果多关心一下学生,学生请教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推脱,学生不来学院的时候,去到他们家关心一下,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吗?”
  她的这般话,成功让在座的先生们脸上都不好看了,敢怒又不敢言。
  “我们书院不同于书塾,我们的第一宗旨是赚银子,其次才是传道受业解惑,没有银子,你们怎么让新来的先生心甘情愿留在书院呢?留住一个学生算什么本事,让他们全家都来交入塾费才算本事,最好就让他的子孙后代都来思德。”院长说道。
  在座的都是思德书院的第一批先生,在思德还只有几个学生的时候就在书院的。
  “院长,他们没有证据的,那十几条人命是牵涉不到书院的,至于银子,我们想点儿其他办法吸引学生。”司空库说道。
  院长夫人听他这么说,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她说:“什么叫牵涉不到书院?现在他们都说我们是失德书院!都在猜测是我们杀了那些学生,司空库,你这次真是太冲动了!”
  “我建议可以把入塾费降下来,让大家看到我们的诚意。”屈尚慈提议道。
  最后院长听取了屈尚慈的建议,降低入塾费,同时缩短教学时间。
  傍晚时分,章明欢被放出来了,他第一时间去书院找司空库,谁知他正在房里跟一个女人说话。
  “放心,我不是说过了吗?大家都怀疑是我们书院就对了,他们都是来闹事的,大家一猜就是我们做的,那我们就可以说,如果是我们杀的人就太刻意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是我们杀的人吗?”那女人说道。
  “对,你说得对!”司空库附和道。
  那女人又说:“文未予跟他们一样该死,都是想搞臭书院的名声的人!你给官差银子了吗?等明欢出来,让他等文未予落单再杀了他。”
  章明欢没有敲门进去,转身就离开了,他总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之前被人唆摆才去刺杀未予的,可就在他冲进去阿禾家饭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坐在梅府西院的屋顶上,一直很纠结,到底要不要遵师命再次去刺杀未予。
  “我们家明欢长大了,都会发愁了。”梅钰芲陪着陶家兄弟吃完晚饭,走出西院便看到了在屋顶上叹气的章明欢。
  章明欢见了梅钰芲马上下来向他行礼,他五岁那年,来翊城的路上跟父母走散,万幸被梅钰芲带回了梅府,才没有在外流浪。
  “公子,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该死呢?”章明欢困惑道。
  梅钰芲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有人是该死的,看你站在什么角度。”
  看章明欢好像没有听懂,他又说:“若你是饼铺老板,有人来买饼,提出要买松软的,可饼铺里饼都偏硬,你会不卖饼给他吗?若你是全身上下只剩下两文钱的人,去饼铺买饼,除了你要吃,还要给牙口不好的重慈,你说了要松软些的,可你回家才发现,你买回来的饼磕牙,那你又当如何呢?后来饼铺老板跟客人打架,双双殒命,你觉得谁是该死的吗?”
  “谁都不该。”说完之后,他想到就算自己不杀未予,也会有其他人去,于是他立即去了阿禾家,想告诉她还会有人来杀她。
  他到阿禾家的时候,发现大门虚掩着,未予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文姑娘,文姑娘,你没事吧?”他跑过去把未予搂在怀里,神色慌张地说,“我去找人救你,你撑住!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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