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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沈越离开
  秦晚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就转头看向了他。
  两个人视线交汇,她为他眼底的伤心和绝望感到心底一酸,迟疑了片刻,也说了句安抚的话:“既然事情都弄明白了,沈珏也得到了清白,你自己也受了伤,算是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不想再怪你什么,你好好休养,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再次挽起沈珏的手臂,对村长说:“谢谢村长爷爷如此公正的处理,我们都没什么异议。”
  村长点点头,哑着嗓子对众人道:“好了好了,事情解决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人群一哄而散。
  秦晚意和沈珏也很快走了。
  村长留下来,语重心长说了一句:“沈越,你可是咱们村唯一的读书人,一向是村民们的骄傲!这一次,看在你是初犯,我和沈珏都不再和你计较。今后,你千万要好好做人,别再想着走什么邪魔外道了,知道吗?”
  沈越一颗心全扑在秦晚意身上,此刻,只能茫然地看到村长的嘴巴一开一合,却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
  他呆呆的,随意地点了点头。
  他娘生怕他这副样子惹怒了村长,连忙开口替他圆话:“村长,沈越他就是知道错了,太内疚了,所以反而说不出话来。您放心,他绝对不会再犯的!我在家里,也会督促他,让他学好向善!”
  村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也就脚步沉沉地离开了。
  偌大的家中,霎时间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人。
  沈越知道,他娘一开口又是要咒骂秦晚意,于是不等她发话,就疲惫不堪地道:“娘,你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娘张了张口,可看到他卷着棉被翻身向里,也不想再刺激他,就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还替他关好了房门。
  沈越独自躺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心里想了许多。
  经历过今天这件事,他和秦晚意是是彻彻底底的不可能了。
  即便秦晚意和沈珏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她也不会找一个栽赃嫁祸、品行不端的男人做丈夫。
  而在那些村民种,他这个曾经的榜样,也一夜之间沦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他无法想象,自己腿伤康复后,出门时该如何面对人们的指指点点,还有奚落嘲讽。
  这样一想,他忽然又想到了沈珏。
  沈珏自从出生,就被扣上了晦气与煞气的帽子,从小到大,都是在可怕的流言与嫌恶中度过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善良正直,依然大大方方与人们来往。
  沈越忽然有些明白了,小意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沈珏。
  整整一夜,这些问题被他翻来覆去地在脑中折腾。
  到天亮的时候,他彻底想通了,同时做出一个决定。
  他不是沈珏,没有扛住流言蜚语和鄙夷嘲笑的勇气,况且这里没了秦晚意,他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天色还早的很,他娘还没有醒来。
  沈越趁着此时,取出纸笔,给他娘留下一张字条,便悄悄收拾了行李,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和大门。
  他做的决定,便是彻底离开这村子。
  他要到远方去游学,增长更多的见识。等到真的考取了功名,再带着荣耀衣锦还乡地回来。
  昨天的腿上只好了一半,现在他行动依然十分不便。
  出村的路原本只需要半个时辰,这一次,他拖着伤腿,硬是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走到。
  离开村子之前,他扭头,深深望了自己的家乡一眼。
  叹了口气,驱走最后的不舍,他转过身刚要向外走,不想在此处遇到了沈珏。
  两人一打照面,彼此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沈珏冷冷瞥他一瞬,很快便要与他擦肩而过,带着刚卖的药材钱回家去。
  “沈珏!”
  他背后,沈越忽然低低喊道。
  “什么事?”
  他没回头,就立在原地沉沉地问。
  沈越一瘸一拐来到他面前,极其严肃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警告:“我现在要走了,不会再耽误你的好事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心里永远都会藏着小意,永远都会保护她!若是婚后你胆敢对她不好,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回来替她讨回公道!”
  沈珏原本非常厌恶他。
  但是此刻,得知他对秦晚意的感情这样深,倒莫名的心里一动。
  沈越本以为,这男人会骄傲地说一句:“关你什么事?”
  但是……
  沈珏抿了抿唇,居然很真诚地保证:“你放心,我对晚晚的感情,不比你对她的少,我会好好照顾她,绝不给你找我算账的机会。”
  沈越愣了一下,才咬牙说:“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他继续拖着伤腿,蹒跚地往前走去。
  这一次,换沈珏叫住他。
  他也停下脚步,等着沈珏的后话。
  不想,沈珏口气很平稳,真诚地道:“出去以后,你好好读书吧。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秀才,我们还指望你早日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呢。”
  闻言,沈越心里狠狠一热,险些流出眼泪。
  他哽咽了一下,闷闷说出一句“借你吉言”,终于艰难地离开了。
  盯着他蹒跚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他在小路转弯,沈珏才收回目光,深深地喟叹了一声。
  他回到自己家中之后,回屋子一看,秦晚意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还呼呼睡的香甜。小脸蛋红扑扑的,显然十分舒服。
  “晚晚……你还真是心大。”
  沈珏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在心中感慨,真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如此单纯,什么都不去多想,活得开开心心的。
  当然,他更明白,要想她永远不沾染世间的忧愁,就更需要自己努力,给她打造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
  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好好赚钱,给她最好的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平静。
  沈越留书出走的消息很快传出来,但是大家对于他出门求学还是赞成的,过了两天也就没人再讨论。
  如今,全村的焦点,都变成了沈珏和秦晚意两人的婚宴。
  不知不觉,就到了婚宴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想到明天那个庄重的仪式,沈珏僵硬地躺在床上,根本毫无睡意。
  他想找秦晚意倾诉一下,一侧头,发现小丫头没心没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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