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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后手
  一场大火,将南宫皓的耐心消耗到了极致,但是他毕竟只是臣子,听令是天职,更何况皇帝也没说完全不管这事。
  心里的不愉不能同皇室那些个人释放,只能将怒气转移到罗怀明身上。
  只是可怜了罗怀明,每天顶着南宫皓要吃人的目光,战战兢兢地查着事情的真相,可是整个库房已经全部烧成了一团黑灰,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元智冲着自家大人摇头,现场被毁灭地太干净了,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自己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户部的这次失火,不仅仅是烧了即将运往北境的粮食,还连带毁了即将被送往灾区的救济粮,这无疑是一件大事。
  宗济监管、罗怀明亲自勘察,南宫皓时刻守着,太子还时不时地去看看,这阵仗也让人明白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小的了。
  在此期间,京都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丞相府三小姐和万府公子的亲事。
  虽然万林海的官位不高,木晟栀也是庶女,但毕竟是木清安的女儿,且长姐又是太子妃,万林海又恰好是太子的人。
  因此,在万林海的大婚上,去的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多,就连宗济都去凑了热闹。
  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婚事还是第一次有皇家人的参与,不得不说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一种荣耀。
  然而在这场大婚的热闹下,没有人知道大皇子府已经连着好几天阴沉沉地的,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每一个人身上。
  莫名其妙地死人,来得突然而又猛烈,就连吴美玲都因为此事直接地搬出了大皇子府。
  按理这个时间宗漠更应该守在府里才是,可偏偏他却一反常态地天天往皇宫跑,一去就是一天,回到府里也是召集幕僚开会,而原本应该重视的府中情况,竟被他有意无意地给忽略了。
  “无异常。”
  简单的三个字,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却像是一注定神剂让木晟兮一直悬吊着的心瞬间平和了下来。
  大皇子府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这是木晟兮之前没有料到的,这样一来她对上宗泽也更有底气了。
  “姐姐。”莎儿上前牵着木晟兮垂下的一只手,小小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木晟兮柔软的掌心,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畏惧,似乎多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依赖,“他怎么办?”
  莎儿口中的他,自然是她的父亲孙刚。
  木晟兮听言柳眉轻皱,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孙刚没有如她所料地被人带走,仍旧被捆绑着扔在原地,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木晟兮不认为自己会记错,所以这些天便一直将人绑着。
  无法自由活动,整个人都只能勉强地瘫在那个角落,对于孙刚来说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可惜无论是木晟兮还是莎儿,对于他各种百般讨好的示弱都无动于衷,他也只能认栽,只是人看着倒是一天比一天萎靡。
  “姐姐,你出汗了?”莎儿低头看着自己牵着的木晟兮的手心上面已经有了汗珠,有些奇怪,“姐姐很热吗?”
  虽然已经临近夏天,但毕竟还没到,夜风吹着也带着些许的清凉,应当不至于热得出汗才是。
  “没事。”木晟兮挣脱莎儿的手,双颊微红,眼神有些慌张,但在莎儿的面前倒是也能勉强地保持镇静。
  “明天再等一天。”木晟兮觉得自己不能放弃,孙刚胸口的那个云朵一般的图样她绝对不会记错,只是那些人为什么这次没有出现?
  “会来的,不会太久的。”像是跟莎儿说,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一般,木晟兮抿唇,双眼有些泛红,额头竟然也开始冒出了细汗。
  之前在太子府时不时地还有药浴可以泡,倒是让毒发的时间慢慢开始延长,但是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体内的毒性没有了压制的东西,似乎反复地比往常更频繁了一些。
  “你先进屋去休息。”木晟兮拍拍莎儿的后背,给了她一定的安抚示意别担心,“明日你再陪我出去一趟。”
  无论明天那些人来找不找孙刚,她都只能回去了,不然身体内的毒素根本压不住。
  现在局势未明,她不想冒险。
  可是,在回去之前,她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保证即便最后计划失败、事情败露,木家和宫家的人也能全身而退。
  “好。”
  目送着莎儿进屋,木晟兮又去看了一眼孙刚,听着他嘴里可怜兮兮地求饶的话,思索了片刻还是给他灌了迷药。
  绕过院子里的那颗百年大树,木晟兮来到这个宅院的水井处,借着月光打了两大桶水上来往自己身上直接就泼了下去,这才勉强感觉好了一些。
  抬头看着头顶皎洁的月色,木晟兮微微眯眼,仍由月光透过稀疏的树缝落在自己的脸上,一半暗沉一半明亮,斑驳的小块让她的脸呈现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木晟兮就带着莎儿出了门,两人绕过四五条大街,终于在一个宅院的后门停下。
  院子不大,甚至墙皮已经开始脱落,给人一种风大一点都能将它吹倒的错觉。
  “姐姐。”莎儿小声地凑到木晟兮的耳朵旁,“里面好多人。”
  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明明很安静的,可是刚刚她却听到了好多人说的话,似乎起了矛盾,声音还有些大。
  “嗯。”木晟兮心里也有些着急,这里是她前面所做一切的最后依赖,倘若这里的人出了事,那么她也不敢去猜测接下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剧烈的咳嗽声慢慢地频繁起来,里面的吵闹声在这段咳嗽声中慢慢小了下去,忽而又是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门口,木晟兮和莎儿躲在草丛里看着下了马车的人,骤然双眼一阵。
  “姐姐。”
  听见莎儿的声音,木晟兮低头,就看见她的手正被自己死死地捏着,或许是力道过大的原因,都已经泛红了。
  木晟兮松开,抱歉地看了莎儿一眼,再抬头那人不见了踪影,应当是已经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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