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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既然你不跑我就
  龙娟雪神色大变,看向张巧的目光略有惊慌。张巧无奈解释:“我也搞不清楚,只知道他的身体基本没有毒素。如果我没有猜错,可能是毒素都转移到他的牙齿里了。”
  龙娟雪难以置信,缓缓问:“像毒蛇那样吗?”
  张巧点了点头,皱眉说:“如果他不小心咬到舌头,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发生在陈继东身上的变化,无法解释。张巧、龙娟雪经过短暂交流,决定从腾沙明那里寻找答案。与此同时,为防止再次出现九死一生的情况,她们制定了严密的作战计划,打算引蛇出洞。
  密锣紧鼓地准备了大半个月,陈继东率先行动。他带苗青爷进入华龙镇地下宠物交易市场,大肆问询腾沙明的情况,甚至在公告栏上发布悬赏,明码标价购买腾沙明最新行踪情报。
  如此大张旗鼓,惹来许多议论。陈继东顺势扬言:“他敢叫蜥蜴咬我,我就要把他的蜥蜴全部做成烤串!”
  重赏之下,陈继东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几份情报,并且得到4名深受腾沙明所害的天赋者追随。陈继东趁热打铁,跟他们一起大摇大摆地靠近腾沙明的住处。
  这时候的住处,还有着爆炸留下的痕迹,驻守的蜥蜴数量不多。可以断定,腾沙明不在里面。于是陈继东他们大肆屠戮蜥蜴,并且走入其中胡作非为。
  “你们看我这红烧蜥蜴做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论观赏性,还是我的蜥蜴刺身比较高!”
  “你这家伙太恶心了!让我拿去一起油炸!”
  “哎?陈继东,你还真的吃烤串啊?”
  陈继东坐在堆积如山蜥蜴尸体旁边,吧嗒吧嗒嘴,说:“干嘛不吃?浪费是跟贪污同样严重的罪行!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再难吃都要吃完!”
  一天吃一个地方,吃饱睡足就换下一个地方。陈继东他们如狼似虎转战多地,将腾沙明已知的住处都吃了一遍。
  腾沙明向来做事粗暴蛮横,臭名在外。然而腾沙明的深重罪孽,不应该由成百上千的蜥蜴以性命血肉偿还。如此闹腾,自然引得全城热议。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强烈谴责,大部分人都在等待事情进一步发酵。由始至终,腾沙明都没有出现、没有表态。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其不得不忍受自己的宝贝遭此横祸。
  腾沙明,正在经历着三年一度的实力蜕变。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密室里,无数蜥蜴攀爬在巨大的身影上,疯狂撕咬。有的蜥蜴摔落下来,立即被其它蜥蜴取而代之。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蜥蜴撕咬下一块巴掌大小的鳞甲。那些鳞甲异常坚硬,并且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蜥蜴争先恐后抢夺、啃噬,咬得整个密室充斥“咔嚓”“咔嚓”的声响。鳞甲始终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丝毫刮痕。
  如此景象,持续了足足21个日夜。那个巨大身影忽然凶猛抖动,将无数蜥蜴甩得四分五散。露出真容,才看清那是堪比巨型鳄鱼的蜥蜴!
  真容乍现,巨型蜥蜴立即进行无差别的吞食。蜥蜴也好,鳞甲也好,都抵不住尖锐牙齿的咬合。短短片刻功夫,整个密室的地板即被腥红血泊染遍。鳞甲碎片、蜥蜴残肢散落血泊,俨如炼狱。
  腾沙明脸色潮红,跃跃欲试地咬牙切齿:“外面有个麻烦的小家伙等着我们炮制呢!走吧,沙爹牛王!”
  沙爹牛王微微扬起头颅,腾挪脚步,行走如风。腾沙明单手一抬、单脚一迈,翻身骑坐在沙爹牛王的背上,眨眼消失在密室里。
  密室外的陈继东,因为吃太多的蜥蜴烤串,得了急性肠胃炎,正躲在厕所清理肠胃。忽然发现四面八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蜥蜴!”
  “数量也太多了吧?这要怎么吃啊?”
  “吃毛线吃!肯定是腾沙明来了!想想怎么走吧!”
  “陈继东人呢?怎么没在这里?不会抛下我们、自己跑了吧?”
  听到那样的对话,陈继东忍痛挺身而出。他大步走到住处门外,极目远眺、负手而立。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到斗志昂扬、战意鼎盛的模样。
  约莫过了吃一顿烤串的功夫,一人一蜥蜴带着滚滚风尘扑面而来。其他天赋者纷纷停下砍杀蜥蜴的动作,聚拢在陈继东身旁。陈继东因为情绪紧张、肠胃发作,裤裆微微泛黄。
  “不知死活的龟孙子们!你们的爷爷来了!还不给爷爷我磕头请安?”腾沙明声如洪钟,身高体壮,站在沙爹牛王身上有3米高,汹汹气势极具压迫感。
  情绪进一步紧张,肠胃进一步发作,陈继东迸出“噗噜噜”的声响。另外4名天赋者情不自禁地捂住口鼻,往旁边挪步。陈继东难掩尴尬,扭捏着身体说:“你的蜥蜴,把我的肚子吃坏了。你说说,要怎么赔偿吧!”
  腾沙明暴跳如雷,直接挥舞赤手空拳扑向陈继东:“赔你个锤头!”
  苗青爷反应更快一丝。它蹬着陈继东的肩膀,迎面抓向腾沙明的眼睛。腾沙明看得到攻击,已经收不住攻势。
  “唰”一声响,腾沙明掩面站在地上。摊手看看,满手是血!那苗青爷落在沙爹牛王背上,双爪抡动,连影子都看不清楚。停下动作的时候,鳞甲只出现几道浅浅的抓痕。
  “杀了他们几个!那只猫留着给我下酒!”腾沙明恼怒退后几步,一下一下地擦拭伤口。
  ——继续弄他!
  陈继东使用心灵传音,招呼苗青爷乘势追击腾沙明。苗青爷依言扑跳,却遭到周围蜥蜴的阻拦,瞬间陷入苦战!
  沙爹牛王不吭不响,盯着5名天赋者看了半晌,张嘴就吐出一口唾液。那唾液落在某名天赋者的脸上,“喳喳喳”地冒出许多泡沫。那名天赋者哀嚎倒地,面部骨肉可见,随后整个脑袋如雪消融,连脑浆都化成了绿色翻滚的浆液!
  “这......额哇!......额......”
  某名天赋者被吓得惊魂失魄,忽然被沙爹牛王的另一口唾液击中,瞬间毙命。沙爹牛王冲到近前,一口咬住这名天赋者的肩膀,左右甩动。
  绿色浆液四处翻飞,落在剩余3名天赋者的身上,也落在许多宠物的身上。他们翻滚呼喊,无比绝望,完全丧失战斗的意志,都不愿想起这些天的嚣张跋扈。
  ——快!去找巧巧!
  陈继东在意识模糊之际,发出最后的心灵传音。这些天的忐忑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变得踏实了,虽然心有不甘、情有不愿。
  苗青爷毫无恋战之意,连续踩踏几下,飞也似地逃跑。无数蜥蜴尽力阻截,虽然无法留下,但也能够大大减缓苗青爷的速度。沙爹牛王连连喷射唾液,都一一落在蜥蜴身上,反而给苗青爷“创造”出逃走的机会。
  “给我追!给我奋力追!追到没法追!”
  腾沙明再次跳到沙爹牛王身上,率领万千宠物狂奔疾走。然而,蜥蜴终究是冷血动物,无法长时间连续进行剧烈运动。况且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根本无法维持阵势。
  它们跑了一段距离,就有许许多多的蜥蜴掉队。再跑了一段距离,还有少数比较巨型的蜥蜴还能追击。当苗青爷陡然停住脚步,站在死胡同里大喘粗气的时候,腾沙明身边只剩下沙爹牛王。
  苗青爷缓缓转身,眼中毫无畏惧之色。那昂扬直视的桀骜模样,似乎还有必胜的手段。沙爹牛王鼻息粗喘,潺潺唾液从齿间滑落,并未第一时间发起进攻。
  “呵呵!小猫咪!你怎么不跑呢?是累了吗?”腾沙明缓缓咧嘴,露出绿得发黑的牙齿,“呵呵!既然你不跑,我就......”
  “轰隆!轰隆!”
  极远极远的地方爆出巨响,紧随2颗穿甲炮弹来到。它们不仅把腾沙明的话音打断了,还把腾沙明的身体打成碎片。沙爹牛王被穿甲炮弹打中,除了2块鳞甲裂开、身体歪倒砸地,别无损伤。
  苗青爷恨恨盯视、“呜呜”低吼,最后在死胡同两边墙壁上弹跳几次、扬长而去。沙爹牛王摇头晃脑地爬起身来,定定看着腾沙明散落的地方。
  时间,没有定格。沙爹牛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转眼就开始大口大口地舔舐、吞食。没有旁观者的咂舌声,也没有道德者的谴责声,有的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哈喇声、吞咽声、舌头刮碎混凝土的破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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